凡间凤凰城外的凤逸山上有一个叫逸香洞的洞穴,白莹一家五口就住在山洞里。一日,母狐狸说:“白莹,咱们家就你悟性最高,修成人形最早。三天后是青丘九尾狐的生辰,你替母亲带着贺礼去一趟吧。”
“好的母亲。”白莹爽快的答应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离开凤逸山外出呢,自是高兴的不得了。
母亲告诉她,“白莹,你可别将你的容貌变的太美。这世间的男子个个都是好色之徒,你若变太美了,出了这凤逸山说不准得勾来多少歹徒啊。如今,你好不容易修成人形,万不能造成杀戮,触犯了天规。”
于是白莹变成了一个长相平凡的妙龄女孩,一袭布衣,头发用一条浅黄色的丝带绑在脑后,发髻间插了一朵在洞中摘的黄色野花。她顺顺当当的出了山,来到大马路上时天突然打起了雷。
白莹见四下荒无人烟的也没有地方避雨,况且母亲说过,打雷的时候不能呆在树底下,不然会遭雷劈。白莹一路奔跑,终于看见在一个路岔口的小山坡上有一座破庙。白莹疾步跑进庙里,她前脚刚踏进庙里外面就下起了大雨。
这座庙很破,里面摆着的泥巴佛像缺胳膊少眼睛,已经破烂不堪。白莹气喘吁吁,准备就地席坐歇息一番时看见一个醉醺醺的文酸书生提着个酒坛摇摇晃晃地走进来。白莹急忙躲进泥佛后面,神情未定又听见一阵吵闹声迤逦而来:“奶奶的,跑哪儿去了?”“那儿有座破庙”“走,进去看看。”
一众持刀的蒙面汉一拥而入,堵在门口挡住了小庙里的光芒。看到书生在,那带头的说了声“看你还往哪儿跑”便提起刀来冲书生砍了下去。
白莹纤指一弹,指尖飞出一颗石子将那刀刃打落在地,随即她施法将泥佛残留的那颗眼睛点亮,浑厚有力的声音道:“好大的胆子,胆敢在本佛祖面前行凶!”
这一声吼,将众歹徒吓的屁滚尿流。
那书生喝酒喝的正欢,甚至是到了忘我的境界,对方才的事浑然不知。白莹从佛相后面出来,心想,这东西有这么好喝吗?她一把从书生手中夺过酒坛,学着书生的样子仰头往口里倒。半坛子酒被她灌入肚中,还没觉出味儿来她已是晕乎乎地倒了下去。
醒来的时候她躺在书生怀里,书生的嘴贴在她的额头上,双手将她紧紧地环住。
“喂,醒醒。”白露拍了拍书生的脸,又摇了几下,那书生才睁开眼睛来,看清情况后立马翻身起来道歉:“姑娘对不起,小生不是故意的,小生”
书生憨厚老实的模样惹得白莹掩面嬉笑,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生姓蒙,名布仲,字淼水。”他拱着手恭恭敬敬地说。
“喂,你知道吗?你昨晚差点被人害死。你知道是什么人要杀害你吗?看样子他们也不是抢钱财的土匪啊。”
“对!”书生皱起眉头,目中射出一丝仇恨来,道:“他们不是土匪,而是别人雇来杀我的杀手。”
“杀手?”白莹觉得一股凉风掠过了脊背似的,惊悚了一下,“他们为什么要杀你?你跟他们有仇吗?”
“没有!”
“那是为什么?”
“因为他冒名顶替去了我状元的头衔,他要杀了我,永绝后患。”书生说的咬牙切齿,目中闪着泪光。
在白莹的追问下书生交代出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原来这书生是今年凤凰城的金科状元,家住在离这小庙不远的龙虎山下,只因他的状元之名被凤凰城富商之子蒙龙顶去。那蒙龙顶了他的状元之名也就罢了,还雇杀手追他到龙虎山来刺杀他。
“别担心,有我呢,我会帮你再次考上状元的。”白莹信誓旦旦地说道,安慰书生:“人生遇到点挫折无碍,最主要的是千万别让挫折挫趴下,然后再也起不来了。你要相信我,对自己有信心。”一番铿锵有力的话说罢,她拍了拍蒙书生的肩膀,再次道:“要振作起来,向这个险恶的世界不妥协、不气馁。”
“嗯!”这书生竟也听了白莹的话,之后又开始发愤图强。白莹也没有遵照母亲的嘱咐去青丘给九尾狐送生日贺礼,而是随蒙布仲来到他家,日日陪他读书。
待到来年考试,蒙布仲终于不负所望高中了状元。得知消息白莹到凤凰城城门口去等,一连等了好几日不见蒙布仲的身影。
一日,直至夕阳落山,白莹穿过街道进入城巷路过怡香院正要回去的时候,发现蒙布仲左拥右抱了两个漂亮的风尘女子进入了他的官轿。
白莹急忙跑过去,喊:“蒙郞——”他抓住男子的锦袍,问:“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男子转过身来,满嘴的酒气,身上也散着女子胭脂水粉的味道。他一看扯住他袍子的女子相貌平平,穿的也是粗布麻衫,便一脚踹开,道:“哪儿来的野丫头,敢到本状元面前来乞讨。”训斥侍卫道:“养你们是吃干饭的吗?还不赶快给我轰走!”
白莹捂住肚子,那一脚实在是踢地严重,她痛的动弹不得、快要喘不过气了。那侍卫过来又狗仗人势的连踢带骂,然后才随那官轿离去。
不过才半月,怎么就物是人非了呢?难道真像母亲说的,这人世间的男子个个都是好色之徒吗?
蒙郞考上功名后就不爱她了,将她抛弃了,难道皆是因为她的相貌不美丽、没那些风尘女子好看吗?
白莹的泪珠溅在冰凉的石板上,望着那顶官轿离去的方向,一直望。夜幕降临,巷子两边唯有那怡香院的两颗红灯笼还亮着。白莹狠狠地看了一眼怡香院的红灯笼,站起身来,朝轿子离去的方向走去。
她不过是一只误入凡尘的小狐妖,怎会知道世间的人竟能使出这么狠毒的阴谋,狡猾的连她这只狐狸都自愧不如。
白莹凭借着自己狐狸的敏锐嗅觉,一路上嗅着那股酒味和胭脂味来到新科状元的府上。她朝一间还亮着灯的房间走去,恰巧两道黑影进了那间屋。白莹急忙躲开,待到房间的门关上,她来到窗前贴耳细听,里面的人小声说道:“将那个叫白莹的女子给我除掉,除干净点。她要是长的俊点,我这个新科状元倒还勉强将她收下,可唉,怪也只能怪她爹娘没给她一副好的皮囊。”
“果真,如母亲所说,世间的男子个个都是好色之徒。”白莹咬牙切齿,眸中发出蓝光来,嚎叫了一声,显了狐狸原身破窗而入,张爪就朝新科状元的心脏抓去,却不料当她的爪子快要接近负心男的胸膛时,一道金光射出,将她狠狠地弹了出去,摔在了地上。
她又变回了人形,嘴角挂着血丝,手捂在胸口上。原来,他早已知道我是狐狸精,对我早有防备?白莹想,胸口处痛的如有把刀在搅。
一年了,一年来他日日苦心读书,她一日三餐为他做饭,给他洗衣收拾家务,悉心照料、伺候他。他说:“白莹,待我明年高中,我定会八抬大轿将你娶回家,让你风风光光的做我状元夫人,从此我们一生一世不分开。”
当时她觉得她为他付出的一切都值了,便更加的任劳任怨,只等他金榜题名的一天。可是,她还是没能逃脱得了那些传说中的命运。打小母亲就以别家修成人形的狐狸姐姐和凡间哪家书生、公子始乱终弃的故事来教育她,说凡间男子都是薄情汉,以后千万别让她为哪个男子动心。这一次她外出,母亲更是担心她被凡间男子的花言巧语所蒙蔽,便让她将容貌变得丑一些。
可是她以为她的蒙郞不会那样,她的蒙郞憨厚实在,从他口中能说出那些前言蜜语来,那他心里定是那么想的。
如今,无论她再怎么不相信,再怎么替那位负心汉辩解,可是事实已摆在眼前。他抛弃了她,还要杀她!
听到那一句“除掉,除干净点。”她心灰意冷,彻底绝望。
负心汉带着那两名杀手已经围了过来,负心汉阴险地笑,冲天空中喊道:“邱道长——”音落,一个身影从房顶落下,拂尘指着她,“好大胆的狐妖,敢来行刺我们状元郎,今日本道就要替天行道收了你这害人的狐妖。”
她只是狠狠地瞪着他,幽蓝的眸中满是仇恨的光芒。她恨他,也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听母亲的教诲,恨自己不因轻易的相信人类男子的花言巧语!
道长拿出一个葫芦来,嘴里不知念的什么咒语,白莹只觉自己的身体火辣辣的烫,转眼便化为一道白光被收了去。
在葫芦里的日子,白莹日日受六味真火焚烧的痛苦。直至有一天,一名男子从道长那儿偷走葫芦,将她放了出来。
“白莹,你怎么样了?”男子喊,痛哭流涕。
此时,白莹的脸已被烈火烧毁,身上的衣服也早已化成灰烬,心中的仇恨和愤怒覆盖了她所有的理智,她只想杀尽天下负心人,认为天底下的男人没一个是好的。
她一把掐住男子的喉咙,眸光如刀似剑,看到眼前的男子正是她恨之入骨的那个负心汉时,都不由男子说什么了,心中所有的怨气全化成了那一股蛮力,“咔嚓”一声便将男子的脖子拧断。随即,突然又从对面围上来一个跟刚刚死去的男子同样面孔的人,他带着那个道长和一众侍卫,拍掌叫好,“哈哈,真是场好戏,真是太好看了。”
白莹垂目再去看死去的男子,这一切,她全都明白了。他才是真正的蒙布仲,而对面的那个恶人虽跟蒙布仲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但是蒙布仲憨厚老实的神情无论如何他都是无法比拟的呀。
“蒙郞——”她哧声喊道,俯下身将他揽入怀中,一颗一颗的泪滴落到他的脸上,道:“蒙郞,你放心,即使我死,我也会替咱俩报仇的!”说罢,她放下他的尸首,哀鸣了一声,随即变回了原身,如闪电般向假状元郎袭去。可惜她刚从葫芦里出来,元神被火烧毁,已是到了垂死的边缘。这一挣扎,她还没靠近假状元跟前就让道长的拂尘给击倒在地。
“哈哈哈”假状元笑的猖狂,幸灾乐祸道:“狐妖,你一把掐死了你爱的人,开心吗?哈哈,没想到吧?我不仅顶替了他的状元之名还拆散了一对苦命鸳鸯。”他走近白莹,俯下身,一口臭痰吐到白莹被火烧毁的脸上,毒辣辣地说道:“我最讨厌你们这种恩恩爱爱的恋人!”
伤口被痰水腐蚀的火辣辣地疼,只是白莹已经感觉不到肉体的疼痛,她的心里,此时满满的都是恨,恨不得掏出他的心肝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长的。
一场大火将白莹和真正的新科状元烧的连骨头都不剩。白莹凭借着自己仇恨的意念来到如梦境的梦冥境,她几次摆脱黑白无常的抓捕。直至那天,秋大掌柜带叶露去梦冥境见她的表哥,白莹悄悄跟随在秋大掌柜后面,逃到如梦境来。当时,叶露将自个元神化为露珠后便面临着魂飞魄散的危险。秋大掌柜着急救她,便没注意那么多。
后来白莹在如梦境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到处飘啊晃的,直到有一****了解到如梦客栈的掌柜有能力让她返回人间,便去找他,但是她去的时候如梦客栈已经打烊,掌柜和伙计皆去了另外一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