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我修炼到家,顾城就来接我了,可是我往他身后寻觅了半天也没看到柴墨白的影子。
上车后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住了多长时间?”
“三个月!”顾城温和一笑说。
我感觉有三个世纪那么长!
“柴墨白呢?”他没有出现,直觉告诉我一定有事。
“紫月,我想和你说件事!”顾城面露窘色。
“什……什么事?”我的心一颤,下巴也开始抖了起来。
“他、他去了美国。”顾城闪烁其词,两眼看着前方的公路,他有意回避我的目光。
“去了美国?”
这个消息领我浑身发冷,声音也颤抖起来,“他现在情况怎么样?怎么样?”我迫不及待地看着顾城,
“很糟糕,最后这次手术已经是他身体极限,一旦复发谁都没有回天之力。”
“会怎样?”我的心突突的跳。
顾城不忍再说,低声叹气。
平静了一会,又开口说:“他的病不能在耽搁了,美国那边研究出一套新的治疗方案,采用异体骨髓移植技术,移植后给予抗排异治疗,那边也正在积极的寻找配型骨髓。”
“那不是有希望了?这是好事,顾城,你快带我去美国,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去面对,我要去陪着他。”
“紫月,我不能带你去,我和墨白之间有约定。”
“什么约定?”我的心开始往下沉、下沉。
“他答应去美国那边配合治疗,我也答应替他照顾你!”
“我好好的照顾什么?我不需要你照顾,我又没病。”
我极力排斥谁说我有病,可是有时候越是力争清白越显得苍白而无力证明,提到柴墨白,我的神经确实处于混乱状态。
“紫月,你冷静,我认为最了解他的人就是你,你应该知道,一旦他决定了的事情,谁都改变不了,他的初衷还是因为爱你,出于对你的保护才这么做,你得体谅他对你的一片真心。”他把车停在了路边,看着我,神情凝重。
“我不管,你快把我送回家,我要收拾一下,立马就动身。”
“紫月……”顾城目光无奈的看着我。
“快开车,我说过了,一定得去美国,你没听见吗?”我绝望地哀嚎。
“好好,我开!别激动,你先压压惊,平静一下,难道你还想在进去一次吗?”顾城担忧地看了我一眼,提醒我。
是啊!我得控制一下情绪,再进去一次我非崩溃不可,三个月出来就天翻地覆的变化,在进去三个月,恐怕出来后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我安静了下来,闭上眼睛沉默,后来一路无语回了月半弯。
柴墨白的东西怎么全都没有了?他的衣服呢?还有他的袜子、内衣、还有……我疯狂的跑进书房,除了书架上孤零零的几本书,他所有的东西都不在了,我又失魂落魄地跑进卫生间,一眼就看见曾经每天都摆在一起的牙刷,现在仅剩下一支孤单单躺在那里,我本能的判断,柴墨白要从我的生活中消失,想到此,心底紧绷着的那根弦彻底断裂,心像撕了道口子,剧烈疼痛,任由眼泪在脸上漫游。
“顾城,你不是说墨白去美国看病吗?他怎么把所有自己的东西都带走了?他是去看病?他是不是不要我了?他走了,走了……不要我了……”我泣不成声,整个人已经失去常态,无暇顾及自己还是刚刚康复的病人。
“紫月,你知道墨白他是个重感情的人,他不忍心看你整天为他伤心难过,特别是你这次住院,对他触动非常大,你不知道,在你住院期间,他拒绝打针吃药,拿病痛来折磨自己陪你煎熬,结果被阿莎发现晕倒在书房,就是那个时候他才毅然决定离开你,他的离开不是抛弃,是一种超越常理的爱!他希望你能明白他的心,如果你不好好的把自己照顾好,枉费了墨白对你的一片苦心……你得坚强起来,以后的路还很漫长,需要承受的事情还很多,我们要往好的一面看,不要天天盯着那点悲伤,被挫折打倒了,还怎么面对以后的人生。”
“不!我不能没有他,我爱他,我要陪着他……”
我只觉得四周冷得像是地狱一般,扶着沙发浑身筛糠似的抖,一遍遍喊着柴墨白的名字,脑子里全是他的影子,他眼神透着忧郁的那种隐忍,阳台夜色下孤单落寞的背影……房间里他留下的氤氲气味依然弥留。
我以为自己很了解他,原来我一直没有走进他的心。他以为离开我表达的是一种高尚的情操,是对我无限的爱,他不知道没有他我的世界就是一片漆黑,幸福对我而言就像天边的一朵云,风吹即散!
这一刻,我只觉得天旋地转,浑身软得像似一根面条,胸口透不过气来,真想就这样死过去……我向前挪动脚步,结果大脑不听使唤,感觉整个屋子都在晃动,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紫月……紫月……”
就这样,我刚从一个医院出来又被送进另一个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