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靖元喝着茶,娓娓将前缀铺垫好,忽然放下手中瓷杯,抛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语:
“你我两家联手合力拿下林家地盘,如何?”
呃!
李沅芷一愣,不知如何接口!
李家与林家的恩恩怨怨,她作为李家千金自然是知晓的,林李两家近百年来本就不对付,都有互相侵吞对方地盘的野心,但是如果对付外来势力,始终都是同气连枝,齐心剿灭的。
前几日父亲召集部下的时候商讨的正是如何与林家配合,剿灭竹山县新增势力陈家,与陈家合作剿灭林家,这可能吗?李沅芷心中暗暗鄙视了一番陈靖元的异想天开。
陈靖元自顾说道:“这样,为表我陈家的心意,一会儿我就派人送李小姐与你那傻丫鬟回去!我这儿有修书一封,届时你替我转交给李城主,成与不成,由他来定夺吧!”
说完,示意张迁侯将已经草拟好的信封轻轻放到李沅芷手中。
话也谈完,茶叶喝过,陈靖元微微甩了甩头,对李沅芷摆了一个自以为很帅的笑容道:“李小姐,有没有兴趣一起吃完晚饭,再做离开啊?”
爱美人心,人皆有之,特别是这种楚楚动人的小辣椒。
谁知李沅芷并不领陈靖元的好,鼻子重重地哼了一声,撇撇嘴道:“没兴趣,这种破地方本姑娘一刻也不想呆!”
陈靖元今天接连吃了这个小辣椒的瘪,心下暗恼,道:“张司马,派人相送一事由你安排,一定要将她送到李伦手中为止,送客,哼!”
说完,甩了袖子冷着脸离开了公事房。
看着一脸厉色的陈靖元离去,李沅芷撅着小嘴道:“哼,有什么了不起!”
陈靖元策马回到了陈府,本想着去看望下父亲和张三妹(许夫人),但是却被六月悄悄地拉进了偏僻之地。
被六月古怪的举动弄的一愣一愣的陈靖元心下大奇,问道:“六月,怎的了?”
六月抹了下额头细汗,轻声问道:“大郎,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陈靖元疑惑道:“没有啊,你何来如此一问?你看我壮的跟头小老虎似的,瞧!”
说完还在六月面前耍了下拳脚,虎虎生风。
六月见完之后,面露疑色地转身离开,嘴中不停嘟囔道:“那怎会如此呢?那药便是治那顽疾的,那下人明明拿到药铺询问过了呀?”
陈靖元一头雾水,心道,这是怎么了?
刚想回自己的书房,却又被陈吊眼和张三妹撞见,二话不说两人就将陈靖元一人一手拉进了东院。
不论陈靖元如何盘问,两人都默不作声,张三妹神色焦急,而陈吊眼那脸色却更像霜打的茄子,又黑又臭。
三人见了陈吊眼房间,只见屋中有一须发霭白老者坐于堂上,八仙桌上搁着一个小药箱,不用说,老者是个老中医。
陈吊眼对张三妹道:“三妹,你先出去,我让罗翁帮大郎看看!”
李三妹面有忧色的看了眼陈靖元,转身离去。
罗翁朝陈吊眼打了个招呼,道:“罗翁,麻烦您给犬子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看是否还能及时医治?”
陈靖元一听,更是毛骨悚然,及时医治?尼玛,我得了绝症不成?不对啊,我没感到一丝不对劲啊。
陈靖元刚想开口,老翁右手已经抓住陈靖元的左手,闭眼屏气细细把着脉象。
一边把脉一边轻声道:“少将军切勿动气,心平气和,呼,吸,对,对,就是如此!”
陈靖元又想到刚才六月的古古怪怪,老门仆胡伯暗带怜惜的眼神,我草,陈靖元感觉一股血气就要从喉中涌出!
也顾不得礼数,陈靖元冲出了陈吊眼的房间,直朝自己的院子跑去。
“柔娘,柔娘,你给我出来!”
此时柔娘正在院中熬药,被一阵烟熏火燎的直咳嗽,一见陈靖元跑进院子叫着自己,赶忙擦拭了下脸色的烟灰,喜悦道:“少将军,您叫奴儿?”
柔娘被斥问得云里雾里,一脸疑惑道:“奴儿不明白少将军说些什么!”
装,继续装,陈靖元脸上不愉的神色越发凝重。
忽然柔娘轻呼一声,掩嘴道:“难道是那些药渣?”
陈靖元道:“什么药渣?”
柔娘顿时像是明白了什么,道:“肯定是六月那小浪蹄子偷走了我的药渣!我这就找她算账去!”
说完,扯着裙摆作势就要走。
这跟六月又有什么关系?陈靖元越发迷糊了,赶忙拽住她,道:“说清楚,什么药渣!”
柔娘一脸怯弱,讷讷道:“就是每次少将军来奴儿房中过夜时,少将军喝完药汤剩下的药渣呀!”
陈靖元道:“那不是你炖的老母鸡炖人参吗?”
柔娘坦白道:“老母鸡是有,但奴儿加的不是人参,而是,而是杜仲、黄精,还,还有鹿角胶。”
陈靖元对中药一窍不通,问道:“那些玩意有什么用?”
“专治男子不育!”
哐当,一个晴天霹雳般砸到了陈靖元脑袋上。
气不打一处来,喝道:“谁告诉你老子不育啦?我自己的体格难道还不知道吗?”
柔娘被陈靖元呵斥的百般委屈,泪眼汪汪地道:“那,少将军与奴儿夜夜欢愉,可奴儿这肚皮就是没动静,之前我找过城南王记药铺的王医师,他说奴儿身子骨没问题,肯定是男方有问题,他便给奴儿开了张药方,让奴儿按方抓药,治一治少将军的不育之疾!”
一个男人,你说他什么不行都没问题,就是千万不能提这方面不行,更何况陈靖元这个自诩为风月老客的大小伙子。
陈靖元暗暗啐道:“王记药铺?这个老不死的!”
其实柔娘心中有着自己的小九九,她知道自己本来出身就不好,虽拔了陈靖元的头筹,但是至今还是没有名分。随着陈靖元的地位日趋显贵,柔娘就越发焦急,心中思量,如果不早先替陈家生个子嗣出来,估计就更加岌岌可危了,可惜自己肚皮不争气,就是下不出一个蛋来,这才有了这次的乌龙事件。
想罢,柔娘不顾陈靖元的不悦,从他背后展臂一抱,将脸蛋贴着陈靖元后背,抽噎道:“少将军,别生气了,奴儿错了!奴儿也是想早些给陈家开枝散叶嘛!呜呜,要怪就怪六月那死丫头,非偷我药渣!”
陈靖元心道:“孩子?”
这个念头从未有过,不管前世还是今生,这个念头都未曾有过。想想也是,自己如今地位不同,不再是以前那边孤魂野鬼似地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多少人与自己紧密联系在一起,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更何况这个年代不就是母凭子贵的年代吗?
心中不愉顿散,轻轻拍着柔娘的后心,宽慰道:“你啊,就是小心眼作怪,有没有孩子我与你的名分都不会丢掉,如今战事在即,等过些时日,我便娶了你和六月,给你们一个名分吧。以后别再做这些乱七八糟的蠢事,万一那王记药铺要谋害与我,给你药中下点砒霜什么的,你又怎说?”
话音一落,柔娘顿时惊颤,跪在地上哭泣道:“奴儿错了!奴儿错了!”
这一茬,她倒是真没想过,如今陈靖元的地位不同往日,任何意外都有可能发生,心想如果真如陈靖元说的,她真是万死不辞其咎了!
这时,忽然想起什么,陈靖元惊道:“晚上我再来你这儿,我先吩咐家中仆丁,把这件乌龙事消弭掉再说,你啊!”
说完自顾自地走出堂屋。
柔娘跪在地上心有戚戚焉,又是一阵庆幸,幸亏余宠还在,不然少将军不再理会她,那可怎么办?六月,哼,你个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