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里吉身死王庭行宫大殿,萨莱城两万蒙军屠戮殆尽,宣告金帐汗国的覆灭。
翌日,沉思一宿的陈靖元早早便起来,并召集麾下将领前来行宫大殿商讨议事。
不同于攻下东瀛皇宫,陈靖元此次没有扭捏,大大咧咧地坐在纯金打造的王椅之上,神情激荡地端倪着殿下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与陈靖元及麾下宋军将领一样心中激荡起伏的还有莫里尼、莫托叔侄,和一干哥萨克骑兵协的校尉指挥使。
对于陈靖元等人来说,金帐汗国覆灭,取道高丽国指日可待,到时候大宋朝继琉球、东瀛之后,又增添了两个大行省。
而金帐汗国境内蒙古人的绝种,对于莫里尼这些哥萨克人来说,等于将压在他们背上几十年的这座大山彻底推翻,哥萨克人再也无需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喜形之色表露无疑。
金帐汗国之事告一段落,接下来需要做的便是论功行赏与战后安置工作。
陈靖元从怀中掏出一张昨夜临时草拟的对策,娓娓道出与众人商议了起来。
首先,宣布了大宋朝对于金帐汗国无可争议的主权,并将金帐汗国更名为大宋国哥萨克行省。
这一主张得到了莫里尼等哥萨克人的一致赞成,只要以哥萨克行省来命名才能让这块土地上的哥萨克人找到强烈的归属感。
接下来,陈靖元在大宋朝哥萨克行省施行“军政警”三权并治的决议。
军,即在哥萨克行省的驻军部队,表面上是捍卫哥萨克行省的固有领土不被外族侵犯,实际上还是暗中防止哥萨克人的作乱,关键时候起到镇压的作用。
政,即在行省七府设置知府衙门,并在哥萨克行省设置一个总督衙门,掌管七府的政事。
警,自然指的便是陈靖元亲手创建的治安警备司,主管哥萨克行省七府的治安,实际上还是以监视控制哥萨克人为主要工作。
现在哥萨克行省七府中,都是以哥萨克人为主,他唯有选择“以哥萨克人治哥萨克人”的原则,将莫里尼及一干哥萨克贵族充分地利用起来。
毫无疑问,莫里尼这个老红毛鬼如愿以偿,被陈大都督暂时任命为领从三品通奉大夫衔的哥萨克行省总督,相继投靠归顺大宋的那些哥萨克贵族则一一被封为各府的知府,主管七府民政,其中就有率先投靠陈靖元,被莫里尼摆了了一道的多特勒、赫鲁小夫。
陈靖元一直认为,毛太祖说得的枪杆子里出政权,无论何时何地都是适用的。
只要将哥萨克行省的驻军权和驻警权掌于手中,大可以将主管政事的各级衙门暂时分出去给这些哥萨克的权贵,以其能够暂时稳定哥萨克行省的人心。
这一点,后世某党做的就非常成功,在全国各地设置某某少数民族自治州,自治县。冠冕堂皇地说是由少数民族自己当家作主,其实任由你再怎么当家作主,驻军权还是掌握在某党自己手中,就算你再怎么蹦达,到时候生死还不是在他的翻手覆掌之间,凭他拿捏?
听到陈靖元的一一任命,莫里尼等人自然是感激涕零,纷纷跪拜山呼效忠大宋,至死不渝。
不过多特勒、赫鲁小夫等人看着莫里尼的眼神就又有另一番滋味了。
也许是听到莫里尼荣封从三品总督,一下子跃居封疆大吏,而他们只捞到一个五品的知府之位,心中有了些许的不平衡吧。
陈靖元也不去管这些,他更乐得看见哥萨克人自己狗咬狗,左右互搏才是驭下之道的真谛所在。
七府治安警备司可以暂时搁置,等着回到东瀛京都城之后由兵部员外郎兼分管治安警备司的主事刘坤达来操办此事,
最让他犹豫不决的就是麾下鹰扬卫哪一协屯军哥萨克,驻军这么一个大行省,就相当于一个二级军区的一把手,这个位置必须找一个没有野心而且自己信得过之人来坐镇。
沐春、雷五六这两个憨货自然可以排除在外,况且沐春还统领着自己以后的轻骑兵。
李万虎,太年轻。
阿古力是个番人,底气不足。
贺纲、洪鹤武都是有七巧玲珑心之人,虽谈不上野心但是心思太重,不适合放任哥萨克任其发展坐大。
齐盛,不仅是鹰扬卫的一哥,而且为人懂分寸知进退,深得自己信任,但是他时常不在军中之时诸多事情都需要他的协调,暂时离不开他。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人适合,那便是第八协都统杨焕鹏。
杨焕鹏做过自己的亲卫统领,出身当年红竹山五百悍卒,算是自己嫡系中的嫡系,关键是杨焕鹏为人循规蹈矩,从来都是按自己的指示办事,从来不逾越自己的意思。
况且杨焕鹏当年在嘉义城统领过城防军,颇有治城的经验,如果将他扶持到哥萨克行省驻军大将的位置,想必自己睡觉也能睡得踏实。
沉默不语,思前想后一番,陈靖元对着杨焕鹏说道:“焕朋,由你率领第八协两万士兵坐镇哥萨克行省,可有意见?”
啊?
杨焕鹏一怔,对于大都督点到自己名字有点出乎意料,吃惊归吃惊,依旧面不改色地站了出来对着陈靖元拱手道:“大都督让属下干什么就干什么,属下没说的。”
这才是他陈靖元眼中的杨焕鹏。
陈靖元微微颔首之后说道:“很好。哥萨克行省军政警三权并治,各有分管,守望相助但互不逾越。本督有意在哥萨克行省设置一个哥萨克都护府,主管哥萨克行省的军事,想让你出任这个哥萨克都护府的大都护,暂时领从三品的左金吾卫上将军衔,怎么样?”
哥萨克都护府大都护?从三品的左金吾卫上将军?
这时别说是杨焕鹏,就连鹰扬卫其他都统都纷纷傻眼了,这杨焕鹏走得啥运?自从上次征服东瀛之后,各协都统都纷纷官升一级,加封到从四品,现在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杨焕鹏再次突飞猛进,连跳两级,成为所有当中第一个从三品的左金吾卫上将军。
最重要的是这个从三品的上将军还成了一省都护府的大都护,这可是名副其实的封疆大吏,在哥萨克行省的一亩三分地里,说呼风唤雨可能言过其实,但是横着走路那是真真儿的。
众人要说不羡慕不嫉妒,那是假的。
杨焕鹏也是神情激动地对着陈靖元再次躬谢道:“焕朋多谢大都督成全。”
从一个红竹山义军的大头兵,短短几年间飞黄腾达,爬到从三品的行省都护府大都护,杨焕鹏突然觉得自己太逆天了,这一切都是谁给的?除了陈大都督还能有谁?
心中感触良多的杨焕鹏更是暗暗发誓,今生必定誓死效忠大都督。
陈靖元对杨焕鹏摆摆手,轻轻说了一句:“好好干!”
又看见自己麾下那帮人那副艳羡的神情,不由乐道:“你们用不着羡慕,征服高丽,班师回朝之后各有封赏,永不落空。”
众人闻听皆赞大都督高义。
新任哥萨克总督莫里尼和几个知府见着杨焕鹏将驻军哥萨克,忍不住上前与他套起近乎,恭喜祝福之声络绎不绝。
杨焕鹏并没有因为自己是陈大都督心腹恃宠而骄,对着莫里尼和一干知府都是和颜悦色,不滞点头表示感谢。
见着杨焕鹏一副与人为善的模样,莫里尼心中更是不敢小觑这个哥萨克都护府大都护,等闲之人,陈大都督又怎么会让他出任这个重要的封疆大吏呢?
莫里尼心中不由苦笑,可能,也许,自己这个手中没有兵权的哥萨克总督,以后的日子可能并不是想象中那么滋润哦。
整个大殿中,只有莫托和一干阵前起义的哥萨克骑兵校尉没有做出安排。
陈靖元看着莫托,问道:“哥萨克骑兵在本都督以后的征战中将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因此,本都督有意在哥萨克行省再行招募四万哥萨克勇士,与之前的六万哥萨克骑兵组建十万人次的哥萨克重骑兵随本都督回东瀛。莫托指挥使和哥萨克的勇士们可愿意和本都督一起回到大宋,将来挺进我中原,驱除蒙古鞑子,建立一番功业?”
其实陈某人只是说出了其一,没有说出其二。
之所以要带走十万哥萨克骑兵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不会允许哥萨克行省内出现属于哥萨克人自己的势力,最起码没有完全同化哥萨克人之前,哥萨克行省内只允许出现宋军,而不允许出现哥萨克人自己的武装。
人老精,鬼老滑。
哥萨克总督莫里尼已经将其二都想得通透了,而且他知道,如果今天莫托敢说个不字,可能将永远走不出这个大殿,见不到明日的太阳。随即不停的朝莫托眨巴眼睛使眼色。
而莫托不同于堂叔莫里尼,他有自己的理想和野心,更渴望见到陈大都督描摹的那样,穿着重盔甲的哥萨克骑兵纵横大陆,击杀蒙古人的那一幕。汉哥萨克人有句谚语,勇士的荣耀来自战争,莫托深以为然。
随即对着陈靖元抱拳喊道:“莫托愿随陈大都督征战四方。”
爽快!
陈靖元赞道:“好,本都督亏待不了你们。”
一旁的总督莫里尼则深深地舒了一口气,还算你小子有眼力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