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贵神速,作为最精锐部队的山地营又何止一个快字了得?
快如闪电般的行军速度中夹杂着诡异的行动部署,不走大开大合之道,大有剑走偏锋之意。
离北海道陆地只有三里之遥,李土娃担心船只靠岸会惊动沿岸巡逻的九菊一派中人,于是果断放弃船只,命令全部山地营士卒武装泅渡至陆地,打九菊一派总部一个措手不及。
咚咚咚,两千来人将刀弩贴身收好后解掉身上的负重,闭起一口长气如水鬼般一一潜入海中,朝着沿岸陆地急速靠近……
唐老三带着几个擅长刺杀的弟兄率先上岸,解决掉几个九菊一派的巡逻哨之后,招呼着李土娃等人上岸。
李土娃上岸之后,招来唐老三等几名头头儿,指了指不远处一座山头,说道:“那座山叫香菊山,山后有几座古刹,原先是佛门寺庙,如今已成了九菊一派的总部所在之地。大都督的意思,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众人嗯了一声,就听唐老三问道:“都统,北海道虽说是九菊一派的驻地,但是不乏有其他东瀛人生活在此处。如果我们大张旗鼓的行军,这万一被发现有人通风报信打草惊蛇了怎么办?属下的意思是不是将两千人分批进入香菊山?”
李土娃抬头看了眼漫天的星辰此时业已稀弱,断然拒绝道:“如果分批行动的话所耗时间颇多,到时天都大亮了,到时候九菊一派中人惊醒就全功尽弃了。传我命令,今夜行动所路过之处,尽数屠灭,以防万一。”
“那平民?”一名校尉再次确认道。
李土娃挥挥手,肃然道:“杀!”
唐老三等人没有二话,皆都遵从。
李土娃又想到陈靖元临行前的交代,叮嘱道:“都督曾说过,九菊一派擅长鬼魅蛊惑之术,虚张声势罢了,说白了就是咱们中原杂耍戏班子的幻术,你们跟弟兄们交代,到时候莫要惊骇,他们所谓的忍者也是人,白刀子进去红刀子照样出来。”
“喏!”
众人齐齐散退,朝着各自营中奔回。
就在这纳头俯身的一瞬间,嗖的一声冷风袭过,陈靖元头皮突然一记发凉。
叮的一声,一记金属强力撞击墙壁的声音。
冷箭?偷袭?暗杀?
刚刚躲过一劫的陈靖元脑中迅速闪过千百个念头,下意识地大喊一声“有刺客”。
归蝶夫人也被陈靖元这么突然一喊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坐了起来脱口问道:“大都督,发生了何事呢?”
嗤,
又是一声冷啸穿破窗户,呼啸而来。
“闪开!”
一真绞痛瞬间传遍全身,陈靖元强抑疼痛,咬牙捂住胸口,忽然被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双眼一黑倒地不起。
啊……
归蝶夫人再次凄厉惨叫,一边裹着和服一边大声喊叫:“刺客,来人啊,刺客!”
这时整个都督府内灯火瞬间亮起,乌泱泱的嘈杂脚步声和呼喊声,府内的亲卫第一时间全部警醒,佩刀冲入了后院。
因为陈靖元有过规矩,凡是就寝时间,后院内禁止出现随从与亲卫,这也导致金和尚等人贴身亲卫被放置在外院。
见着整个都督府灯火通明,隐匿在高墙之上的几道声音微微挪动,一声苍老的声音说道:“箭中大宋都督,任务完成,撤吧!”
嗖嗖嗖,又是几道黑影跃下高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出都督府,消失在黑夜的大阪城之中……
救主心切的金和尚顾不得礼数,一脚踹开归蝶夫人的卧室,见到了陈靖元中箭倒地不省人事一幕,瞬间被吓得脑袋都炸了开。
快速上前捂住胸口还在汩汩流血的陈靖元,惶惶喊道:“侯爷,郡公爷,大都督……”
陈靖元依然不省人事,嘴唇发紫,脸色早已因失血过多的缘故,比之宣纸还要苍白。
稍稍冷静下来之后的金和尚单手死死捂住陈靖元的箭伤,不敢拔动,对着左右喝道:“你,速速出府通报文长史;你,带人将大阪城的东瀛医师,汉人郎中都给老子请来,快,快去!”
紧接着又对其他的亲卫喊道:“你们几个速度带人给老子满城搜罗刺客,还有,通知大阪城四门守兵紧闭城门,通知东海府的治安警备司给老子一起搜罗刺客,快,草他娘的,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众人不敢拖延,报了一声是,连忙转身出了房间。
金和尚脑门冷汗涔涔,一边捂着陈靖元的伤口,一边嘴中喃喃道:“大都督,你可要挺住啊,挺住啊……”
“呜呜……呜呜……”
早已吓得不知所措的归蝶夫人抱腿坐在床上盯着不省人事的陈靖元哭咽不停,不时嘴中爆出“斯米马赛”“对不起”。
金和尚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咆哮道:“哭你爹的蛋,俺家都督还没死,你哭哪门子的丧?滚,滚。”
被金和尚这么一咆哮,归蝶夫人更是泣不成声,不停念着“斯米马赛”。
金和尚早已心烦意乱,他知道以陈靖元的底子怎会轻易被冷箭所伤,再看着归蝶夫人的不滞道歉,心中顿时了然于胸,对着归蝶夫人怒目而视,阴森冷然道:“臭,你听好了。只要我家都督有个三长两短,俺就灭掉你们斋藤满门,俺和尚说到做到,滚,现在就给俺滚出去,不要在这儿哭丧。”
北海道香菊山的几座古刹早已失去往日的佛门清净,此时的古刹内外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各个角落都传来兵戈交集的叮叮当当之声。
山地营如暴风骤雨般突袭着九菊一派的总部,这些被渲染的无所不能的神秘忍者们尽相在睡梦中被一一割破喉咙,毫无还手之力。
直到突袭最后一座古刹之时,才惊动了一个上夜厕的忍者,这厮在被刺破心脏的瞬间一声尖叫,引起了轩然大波,也惊醒了九菊一派仅剩的数百忍者。
正所谓螳臂岂能挡车?
两千早已杀人杀得手软的山地营屠夫还未擦拭脸上的血渍,又再次势如破竹地杀入了古刹……
嗤
唐老三反手一刀,劈死一个准备逃窜的忍者,对着杀得正酣的李土娃喊道:“都统,搜遍了几个古刹,找不到九菊一派的流主,山野正夫。就连他的弟子谷正雄一都不在总部,咱们扑了个空。”
李土娃一脚踹开眼前的尸体,狠声道:“先屠了他的徒子徒孙再说,至于山野正夫,我们必须找到他,哪怕我们孤军深入到京都,都要将山野正夫的脑袋带回去。”
“是!”
山地营,乃至不省人事的陈靖元都没想到,就因为李土娃的这么一个突然决定,竟然将东瀛的战局来了个天翻地覆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