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宋朝规定三天一小朝,一旬一大朝,因而陈靖元今日没有早起继续枕着柔娘的藕白葇胰睡着大觉,酣睡正香之时却被管家朱福叫醒了。
迷迷瞪瞪被告知岳父李伦和父亲陈吊眼已在正堂候着了,叫他赶紧起床洗漱去会面。
一听两大尚书驾临,一旁哼哼唧唧的柔娘也不敢怠慢了,一个劲儿地催着侯爷穿衣起床,万一惹怒了正堂的两位巨巨,给她柔娘扣个狐媚惑主的大帽,她可真受不起,她还眼巴巴地等着进侯府大门呢。
不消一会儿,在柔娘服侍下洗漱完毕收拾妥当的陈某人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了正堂,义正言辞地将昨晚所发生之事原原本本地告知了两位长辈。
听到李沅芷不顾礼法与几名男子外出游玩打猎,李伦端着茶碗的手不禁抖动了一下,脸色惨青,显然分外痛心,陈吊眼倒是古井不澜稳如泰山般继续聆听着。
再听到林斗、陈家兄弟竟然狗胆包天对李沅芷下药意图****,李伦顾不得仪态哐当一声将手中的茶碗直接摔地破口大骂,如果不是陈吊眼拦住估计早冲进皇宫大内求太后做主了。
陈靖元不敢再有耽搁,继续述说自己如何揍得三人猪头大耳,如何让他们狗咬狗最后阉了陈家长子陈启泰。峰回路转,听得李伦击节大呼痛快,陈吊眼更是唏嘘不已,这阉了陈启泰不是比杀了他更要来得阴损歹毒?混球真够狠的。
知道事情的始末之后见着李伦气也消得差不多了,陈吊眼不无担心地问道:“如今陆秀夫等人巴不得咱们与国舅等人拼个你死我活,你这么一下就绝了陈宜中的户,是不是未免太过歹毒了?到时候朝堂上闹僵起来,又是一番波折啊。”
李伦搭腔道:“哼,他还有脸了?到时候看看太后娘娘帮着谁,呸,还状元之才呢,真是不知廉耻,咳,咳咳。”激动之余又是一阵气急咳嗽。
陈靖元走到李伦身边轻拍后背替他顺着气,笑道:“父亲且宽心,陈宜中不是没有分寸的人,恶人先告状之事他也要看人看火候,这个哑巴亏,他是吃定了。”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陈吊眼寻思多想无益,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难不成自己当了朝廷大官之后这胆子就变小了吗?随即自嘲般笑笑喝起茶水来。
而李伦则是拍着陈靖元的手背,对着他歉意地说道:“靖元啊,沅芷任性刁蛮,竟然一直不肯与你圆房,我一直蒙在鼓里。纵然如此,我这个当父亲的也有责任,唉,好在你赶得及时没酿成大祸,不然我李家真是对不起你陈家啊。”
看着李伦白发皓首情真意切地向自己道歉,陈靖元心中不忍,难不成告诉他,岳父大人昨晚我把你女儿给推了?
随即投给李伦一个宽慰的眼神,继续抚着他的后背顺气,说道:“岳父你这不是折煞小婿吗?我和沅芷是夫妻,本就该相敬如宾,可能是我忙于公事疏忽了她,你放心吧,以后我会多抽时间陪陪她的。”
李伦看着陈靖元的通情达理,心道,真是好女婿啊,个死丫头就不知好歹,真是惯坏了,回头还得好好骂骂她,有夫如此,夫复何求?
趁着李伦垂头叹气之余,陈靖元在后面给陈吊眼投了个眼神,又指了指李沅芷卧房的方向,做了个OK的手势,随后又反映过来陈吊眼哪里懂这个手势的意思,举起左手做了圆环的手势,右手食指穿进环中来回套了套。
这OK的手势陈吊眼不懂,但是后面的动作他这个过来人怎会不懂?
心中一怔,这昨天刚交代完混球夜里就搞定了?
随即也背着李伦朝着陈靖元竖起了大拇指,咧嘴哑笑。
此时,阉割二把刀金多宝大和尚走进正堂中,对着陈吊眼、李伦行了一礼,接着朝陈靖元报道:“侯爷,新竹城都督府文长史和天机府的张主事,还有知府郭敬仪,各有信件传来,请侯爷过目。”
别说陈靖元,就连两位尚书巨巨都大吃一惊,三人同时传来信件,莫非出什么大事不成?
新竹城知府衙门后堂,郭敬仪、文廷玉、张迁侯,刘喜,王来宝,齐盛六人分属不同部门,今日却齐聚一堂,真可谓难得啊。
不过此次聚会却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对酒放歌,推杯换盏,相反,各个神色凝重,如临大敌般听着张迁侯念着今日最新的情报。
张迁侯最后说道:“由于我们拒绝抬高高山各部族所提供的木材价格,拒绝提高所雇佣的各族人工,前几日更是因为王户曹之事将泰雅族少族长塞班扔进大狱,此次阿美族、泰雅族、鲁凯族、太鲁阁族、布农族等五族族长暗中联盟,召回了在我们船舶制造商、还有各地矿场的高山各族子民,还断了咱们木材的来源。最可气的是,这五大族长还放言,如果不答应他们的要求,将携各族青壮兴兵二十万攻打咱们新竹府,呵呵,真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听张迁侯念完情报,刘喜老爷子第一个奔了出来,怒不可遏地喝道:“这帮欲壑难填的狗东西,我们给的材料价格还有人工价格都是最公道的,我早前听在船厂做事的高山百姓私底下说,他们每次领了月薪都要被族长剥去一半,这次离开船厂也是因为族长势力以他们的家属作为要挟命令他们离开,唉……”
老爷子近来养尊处优,气势不可同日而语,再加上谁都知道刘喜是什么人?不仅是军备衙门主事,更是服侍过陈家三代,连平南侯都要尊称一声阿翁的人物,他说的话自然是吃了黄豆放响屁,嘎嘣脆。
这时作为新竹府一府之主的郭敬仪自然出来牵头了,茗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对着新竹府驻军都统齐盛道:“齐将军,你是带兵之人,新竹府驻军两万,如果五族兴兵二十万来围攻我城府,该当如何?”
齐盛驻守新竹,代表着已然坐上鹰扬卫九协一哥的位置,但扔还是秉着不骄不躁知晓本分的性子说道:“呵呵,侯爷有令,如今他远在皇城,都督府暂由文长史主事,我等鹰扬卫九协皆听从都督府宣调,至于郭知府所说的该当如何,二十万土鸡瓦狗不足为虑,二万军士把守新竹城四门,定能坚守到其他几府的援军,知府大人大可放心。”
郭知府听完齐盛的话,心中赞着齐盛的懂分寸,这样的将领谁谁用着都放心。嘴中却说着:“如齐将军所说,那就不怕了。”
这时臭屁的文廷玉又抽出鸡毛扇摇了摇,率先问着王来宝道:“王户曹,库中银两还富余吧?”
众人不明所以文廷玉为何有此一问,王来宝也是如此,嘴中却答道:“侯爷曾嘱咐过下官,三百万两之内任凭文大人调遣。”
文廷玉听罢心中笃定,一面感激陈靖元的信任,一边摇扇道:“在下之前已经给侯爷传信,将落实各部族的户籍制度提前向朝廷施行。郭大人,我从王户曹那儿支取一百万两银子交由您知府衙门以朝廷的名义处理,明日起麻烦您张榜告示,凡是落籍我大宋的高山各部族百姓,每一户皆可从府衙领取十两银子作为下山脱贫的费用,这事早前侯爷曾跟在下提过。新竹府约合三十万高山百姓。预估计10万户,十两银子够他们每家每户下山盖房买地了,如此一来,高山族百姓又怎会对我大宋有敌意之心呢?”
郭敬仪思索着文廷玉的办法,不消半晌便点头赞道:“好办法,收了民心,纵然各族族长再加反对,也不能裹挟民众了,如此一来,对付起他们就简单了。”
张迁侯也不得不佩服文廷玉和侯爷的远见,这次难得没有挤兑文廷玉,出口道:“榜文的内容我会利用我天机府的密谍传遍高山各族各部落,让高山百姓都知道咱们侯爷的仁义。”
文廷玉摇摇头,笑道:“不是侯爷的仁义,而是朝廷的仁义,这笔银子一定要用朝廷的名义处理,不然免不得又被屑小攻击了。”
王来宝听着文廷玉这么嘴皮子动动就刮走了三百万两银子不禁一阵肉疼,刘喜作为陈靖元的长辈也是如此,出口问道:“文大人,你嘴皮子一动几百万雪花银就没了,难不成这三百万两银子就白白花出去了还捞不着一个好吗?”
文廷玉再臭屁可也不敢得罪刘喜这根老白菜,笑着对刘喜道:“老爷子,您就放心吧,这笔钱侯爷肯定会从朝廷户部赚回来的,您瞧好吧。”
说完对着众人说道:“诸位,此次高山各族断我木材,断我人工,更是放言兴兵二十万要围我新竹府,此等要挟手段,我们是否答应?”
众人齐口回道:“自是不能答应。”
文廷玉对着名义上新竹府的第一长官道:“郭大人,那在下就越俎代庖了?”
郭敬仪坦荡笑道:“本官署理民政,军中之事文大人请便。”
文廷玉对着齐盛命令道:“齐都统,平南都督府令,你新竹府驻军坚守四门,等待各府兄弟部队的支援,能否做到?”
齐盛挺身抱拳沉声道:“遵侯爷令,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文廷玉又对着张迁侯道:“张主事,平南都督府令,明日午时,东门城楼,斩了塞班以儆效尤,也让高山各族逆贼知道大宋天威不可触怒。”
张迁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称是,再看不惯文廷玉也得遵从,谁让他暂代侯爷知都督府事呢?
而王来宝一听要斩塞班又是一阵头疼,虽然那狗东西打了自己,但毕竟还是自己的小舅子啊,这顿珠那娘们回去是不是又要打闹了?头疼。
而躲在堂外偷听诸人议事的郭家女儿听着文廷玉下完令,心道,这便是汉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