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小鬼头想买这个?”说着,王老师不以为然地看看桌上的那堆钱,返过来搬了个凳子在我身前坐好,半俯着身子和我交谈。
“恩,有想法,不过不是买,是卖,也不是五宝,是其他的。”到了这个时候,再隐瞒下去就有些显得不必要了。
“恩?那你想干嘛,具体说说,老师可不相信你搬了这一堆钱来就为了买个枣儿、瓜儿什么的?”语气慢条斯理,随意而不失性情。
“是这样的,我要回家了,而这一两年里一直看到这边人杰地灵,物产丰富,所以呢,很想做些什么,希望老师能够帮我,”说完,很诚恳地看看王老师,却换来她眼神中透露出更大的问号,只好解释到,“我想办个果脯厂,老师应该也看出来了,这边物产丰富,但是,相当一部分的东西都烂在了地里,如果我们能把这些年东西全卖出去,那么......”
很冠冕堂皇的理由,农产品深加工,帮助农民伯伯脱贫至富,就象雷锋叔叔一样,我很希望这种说词能够打动她,但事实上是,王老师给了我一个笑脸:“就这样?”
短短地三个字,一下子让我觉得有些失败,只好嘿嘿一笑,自我掩饰道:“当然了,赚钱也是必要的,这叫互利互惠,不然肯定办不长久,您说是不?”连敬语都用上了,我不想她再继续为难我。
“你就相信一定能赚钱?”王老师的口气终于开始放松,让我心头一喜,真的,到了这个时候,作为最后的选择,我已经是没办法了。不过她这种顾虑完全是多余,赚不赚钱,赔不赔本,那是我的事,我很想借此机会BS她一番,可惜形式逼人啊!
“呵呵,老师,这个您不必担心,”到了程度,我开始有些放心了,说话间,语气也有了底气,慢慢地,一种自信的神采开始显现,“按照政治上的话说,随着人民群众物质生活的极大丰富,对于物质需求也会进一步高涨,象冰箱、彩电、洗衣机,等等等等,旧的老三样会被新的三大样替代,当然,我们没这个能力去做这些东西,但是老师您应该能意识到,随着手头的日渐宽裕,必将导致人们在日常生活的花费上也会慢慢地放开手脚,比如零食,”说到这里,我玩味似地看着王老师。
“所以你就想做这个?”语气里还是没带太多的感情,不过我听出来了,王老师已经开始思考这里面的内在东西,而不是当作小孩子的臆语。
“对!”很坚定的回话,就象大会的总结发言,“我所以我想请老师帮我。”
“为什么找我?”
有戏!
费了这么半天口舌我终于听到了这句话,心头顿时大喜,笑呵呵地对着王老师耍赖道:“我不想让我父母知道,如果被我父母看见我这一大堆钱,他们会把我当怪物的,而且我不想当天才,我希望自己有一个无拘无束,无忧无虑的童年。”说到这里,我忽然陷入了一种臆想。这种心思是属于内心底层的隐密,在这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乖乖听话的年代,是属于大逆不道的行为,任何风吹草动的思想萌芽,都可能会遭遇爆力镇压。这么说属于夸张,事实上,绝对会遇上无休无止的语言轰炸,这叫精神折磨!
也许是我的一脸憧憬让她想到了她的童年,又或者打动了她的同情心,王老师终于被我说服了,面对着我这个改革开放的新兴资本家,接受了我抛出的一担重负。
于是,一份漏洞百出的股份协议书诞生了。
回家临近的日子,甚感轻松,溜猫逗狗,打打牙祭,在一片无所事事当中,我成了最最清闲也最最快乐的人,小猫被我以10年3000RMB的托养费交给了赵元坤,并且给了他一个我老家的地址,告诉他如果遇到了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至于那坛纪念币,我连同那20万一起交给了王老师,让她替我保管。不过从今以后,估计她再也当不了老师了,办厂不是口头说笑,各种执照,卫生条件,安排厂址,招收工人,引进生产线和技术,这些足够忙得她头昏脑涨,更不要说别的一些乱七八糟的琐事。
不过我答应她找人来帮忙,这也是临时协议的一部分:她zhan有其中的永久股权30%,我zhan有60%。为此,我特地又给香港的王姐姐发了封信,告诉了她我的近况后,邀请她以技术顾问的方式入股,zhan有其中永久性股权10%。这样一来,一个管内,一个管外,互相监督互相制约的同时互相进步。
光是王老师怕是没法跟上外界的脚步,在咨讯上绝对会慢个半拍,那么,产品的开发、定位,必然会落后于潮流,不利于企业的发展;同样地,如果光是王姐姐,怕是没办法完全融入当地的习俗,在厂址审批,工人管理,原材料收购等等方面也一定会降低效率,所以,把两个人放在一起,互相弥补,互相催化,就象双架马车!
呜呼!完美的设想啊!
只是事情并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在我如此富有天才般设想的背后是我的妥协,我不得不答应王姐姐在她的两个亲戚的“方便面”事业里同样以技术顾问的方式zhan有10%的股权,为此,王姐姐和王修王屿那两个活宝特地从香港带了一个律师飞了过来,将漏洞百出的临时性协议变成了一式三份的正式合约!
很感慨!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后竟然是这么一个结果!
当我们将香槟开启,欲祝彼此的合作将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的时候,我忽然间感觉到,我10岁以前的人生大戏也许就要在这一刻谢幕,从今往后,将会有很多的未知在前方等待!
不甘心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