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像是一场演出,竭尽全力地扮演好别人期待的角色。辛苦的时候,看到别人赞许的目光,一下子像是原地满血复活一般,又燃起了动力。
试问一下,内心的酸甜苦辣,旁人真的可以与你分享和分担吗?一切喜怒哀乐的承担者,终究只是你自己罢了。你要负责的人是自己,何必苦苦追问别人的想法?
做自己,忠于自己的内心。弄清楚自己的喜好,满足自己的愿望,不是自私,而是只有当你将自己充分地演绎出来时,你才能够活得有滋有味。你的独特,也一定会有人欣赏。
自信,让内心强大
西蒙娜·德·波伏娃在《第二性--女人》中,阐述了名为"女人"的定义:人并不是生来就是女人,而是逐步变成了一个女人的……正是社会化的整个过程产生了这种东西……我们称之为女性气质。
母系氏族社会的时代早已不复存在,女人长期在父系氏族社会生存、发展,并且以三从四德、三纲五常为基准。纷繁的规范约束着女人的言行举止,同化着女人,改造着女人。
久而久之,女人习惯了言听计从,习惯了以别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习惯了盲目从众和自信的日渐淡薄。
女人惧怕许多事情,比如来自他人的批评和否定,比如被心爱的人抛弃,比如不可抑制的衰老,比如在与别人的比较中落了下风……
一切都是不自信惹的祸。
林徽因是得到了上天恩赐的女人,她的美和才华,有目共睹,人们甘愿被她的光芒遮掩,只为聆听她的颂歌。
她知道自己的美,也懂得优雅地展示出来。
据说,30年代初期,在北京香山养病期间,她一卷书,一炷香,一袭白色睡袍,沐浴着溶溶月色,很小资、很自恋地对梁思成感慨:看到她这个样子,"任何一个男人进来都会晕倒"。
憨厚的丈夫却说:"我就没有晕倒。"嘴上说着没有晕倒的丈夫,心中怕是早已陶醉了吧。
世间的女人,又有几人能有这份自信?女人因为自信才会集千种风情、万种浪漫于一身,那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魅力。
在宾大读书时的林徽因无时无刻不闪烁着自信的魅力。出校门往北不远的地方,是黑人聚居区,连绵数英里的贫民窟,七高八低的住房,参差不齐,瓦灰色的墙皮上涂抹了一些乌七八糟的图案,垃圾成堆,散发着冲天的霉臭气味,孩子们就在这垃圾堆旁嬉戏,流氓恶棍在街口游荡。
有着绝美的东方面孔的林徽因从附近走过时,他们恶意地吹响口哨,很无礼地注视着她,而她只是落落大方地一笑而过。
也只有内心强大的人,才能如此平静地应对别人的恶意起哄。
美国学生戏称中国来的是"拳匪学生",原因是中国学生的刻板和死硬,林徽因却是个例外,她有着超凡脱俗的美丽,聪明活泼,又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常主动与周围的同学交流,为此格外受大家的欢迎。
人面桃花的女人宛如珠宝,那晶莹剔透的光泽足够令人垂涎。自信洒脱的女人则是稀世宝藏,值得探索,值得珍藏。
在她家客厅的沙龙里,她一直都是当仁不让的主角,即使生了重病,也会躺在沙发上跟客人们大谈诗歌与哲学。曾经的沙龙常客之一萧乾回忆说:"她说起话来,别人几乎插不上嘴。别说沈先生(沈从文"和我,就连梁思成和金岳霖也只是坐在沙发上吧嗒着烟斗,连连点头称是。徽因的健谈决不是结了婚的妇女那种闲言碎语,而常是有学识,有见地,犀利敏捷的批评。我后来心里常想:倘若这位述而不作的小姐能够像18世纪英国的约翰逊博士那样,身边也有一位博斯韦尔,把她那些充满机智、饶有风趣的话一一记载下来,那该是多么精彩的一部书啊!"
1926年1月,一个美国同学比林斯给她的家乡《蒙塔纳报》写了一篇访问记,记述了林徽因在宾大时期的学生生活:
她坐在靠近窗户能够俯视校园中一条小径的椅子上,俯身向一张绘图桌,她那瘦削的身影匍匐在那巨大的建筑习题上,当它同其他三十到四十张习题一起挂在巨大的判分室的墙上时,将会获得很高的奖赏。这样说并非捕风捉影,因为她的作业总是得到最高的分数或是偶尔得第二。她不苟言笑,幽默而谦逊。从不把自己的成就挂在嘴边。
林徽因的优秀是有目共睹的,她自信于学业上取得的成就,而她的自信不是咄咄逼人的自傲。
以包容为主体的文化氛围,为女人提供了大好的前景,崭新的女性形象也在悄然树立着,被时代赋予更多的选择权。
每个女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地球上的几十亿人中,也许可以勉强找到与你类似的人,却绝对找不到与你相同的人,你的容貌、性格独一无二,让女人可以潇洒自信地做自己,这也许是上帝的初衷。
自卑的女人总会跟随别人的脚步,服从于固定的模式。在人云亦云中,迷失在别人的规则里,屈从于别人的设定,而忽略了无可替代的自己,这是多么可悲的人生。
多一分自信,就多一分笃定。
1936年,赵家璧为良友图书公司编辑《二十人所选短篇佳作集》,20人应约将精挑细选的佳作一一罗列。
情理之中的是,大部分人推荐的作品皆是出自文坛名家之手,如茅盾、巴金、郁达夫、朱自清、叶圣陶等,都是享誉文化圈的大家。
意料之外的是,林徽因却推选了张天翼、萧乾、罗淑的小说。此时这三位还只是名不见经传的新人,与早已赫赫有名的前辈们相比,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若换作他人,谁会力排众议坚持自己的主张?这不仅是对他人作品的肯定,更是对自我的赏识力抱有极大的自信。而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由于林徽因的推选,罗淑从众多无名作者中脱颖而出,他的《生人妻》成了传世之作。不得不说,林徽因的鉴赏力超群,也是她对自己满怀信心,才能够有胆识用无名小辈的作品挑战权威,将它与大师们的作品摆在同一水平线上。
是不是很多时候,你明明很钟情于某件衣服,却因为听到别人说"难看至极"或"不适合你"而悄悄放弃了?你甚至没有勇气辩驳,便轻而易举地放弃了自己的想法,最终为别人赞赏的衣服埋单,临走时对自己相中的衣服恋恋不舍,最终却还是没有战胜自己的犹豫。
为什么宁愿买下自己不喜欢的衣服呢?
因为害怕听到别人说:"你的眼光怎么这么差。"
真的是你的眼光出了问题吗?不是的,只不过因为个体的喜好有所差异而已,你却如此不自信。
不受别人意见左右,是需要莫大的勇气的,需要以自信心做支撑。内心强大的人,不在意外界的非议,她坚守自己的阵地,守护着心灵家园免受外侵。
1936年,《大公报》创刊10周年之际,萧乾有意编一本在《大公报·文艺副刊》上发表的小说选集。思来想去,他觉得最合适的编选人是林徽因。于是,就把编选工作交给了林徽因,她不负众望,很快编出《大公报文艺丛刊小说选》,选入小说30篇。
其中便有她的《钟绿》和《吉公》,这是那一年她仅写的两篇小说,堪称上乘之作。
林徽因的小说创作与诗歌创作几乎同时发端,为人们所熟知的是她的诗歌,而她的小说寥寥数篇,她却依旧担得起优秀小说家的美名。
1934年,林徽因发表了《九十九度中》这篇小说,内容鲜明、技巧娴熟,震惊了文坛,引起了一阵轰动。对于林徽因的这篇小说,评论家李健吾著文赞叹道:"奇怪的是,在我们好些男子不能控制自己热情奔放的时代,却有这样一位女作家,用最快利的明净的镜头(理智",摄来人生的一个断片,而且缩在这样短小的纸张(篇幅"上。我所要问的是,她承受了多少现代英国小说的影响?"
入选的《钟绿》和《吉公》以及这一系列的小说,皆出自真实的生活原型,用回叙的笔调、淡淡的文字追忆过往的人和事,于素雅、隽永间流露出厚重的情谊,极其细腻的心理刻画,如真似梦,耐人寻味。
她不忌讳展现自己的优秀,也不会因为赞美自己而觉得难为情。她相信自己值得被赞扬,她敢于突破过分的谦虚而张扬个性。
每每遇到类似的情形时,人们总会以一副谦逊卑微的姿态示人,对他人毫不吝惜赞美之词,对自己却一带而过。也许是低调的谦虚,也许是无能的自卑。
女人可以平凡一辈子,却不能低眉顺眼一辈子。
女人最要不得的就是唯唯诺诺、畏畏缩缩,挺不直的腰板,躲闪的眼光以及一副讨好的表情,这让男人顺心,却不舒心。
往常,人们可以真心实意地赞美他人,却很难发自肺腑地称赞自己,似乎难逃自傲自大的恶名。诚然,谦虚是美德,然而在有资本骄傲的时候,就应该自信起来。
行走在自信中的女人是最美丽的,如果想变得自信就要走入人群。
林徽因在文学沙龙上的高谈阔论、语惊四座就是最好的例证。
费正清晚年回忆林徽因时就曾说:"她是具有创造才华的作家、诗人,是一个具有丰富的审美能力和广博智力活动兴趣的妇女,而且她交际起来又洋溢着迷人的魅力。在这个家,或者她所在的任何场合,所有在场的人总是全都围绕着她转。"
人群中,女人应该大方而自信地展现自己。聚会时,工作时,都该畅所欲言,积极地表达自己的想法。闭口不言的人,看似沉稳,实则有些木讷。
自信是内心强大的支点,不要拿捏自己的形状,去迎合别人的口味。在别人指责自己时,坚定自己的立场。
一抹自信的微笑,胜过任何昂贵的装饰品。
一颗强大的内心,让女人无所畏惧。
真性情,让是非口舌退散
时针嘀嗒嘀嗒地转着圈,人们将自己埋没在规规矩矩的生活里,听闻着来自四面八方的闲言碎语,针对某个人的某些议论,正在滋生、传播。
"谣言止于智者",可生活中最缺乏的就是智者。没有不去议论他人的人,更没有不被他人议论的人,有些是是非非,人在做、天在看,若坦荡、磊落,一切真相或早或晚都会大白于天下,着实没有必要小心翼翼地去解释,真性情会让漫天的猜疑、揣测不攻自破。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流言蜚语终究敌不过岁月的考验。
金岳霖爱林徽因,林徽因也爱过金岳霖,有夫之妇移情别恋,听起来怎么也不是件光彩的事情,可闪光点就在于爱得真,爱得光明正大,林徽因敢于向丈夫坦白内心的纠结。
情到浓时,她选择正视,而非躲闪或隐藏,她率真、直白的性格,不允许她这么做。
大度宽厚的梁思成,甘愿独自忍受着被抛弃的痛苦,也要成全她的幸福。
真心实意的金岳霖,为了更好地爱她而选择退出,从此绝口不提半个爱字。
她懂梁思成的深情厚爱,也懂金岳霖的成人之美,所以两个人她都不能伤害。她用更牢固的婚姻回报梁思成,用更真挚的友谊回馈金岳霖,她说到做到,绝对不会拖泥带水,辜负他们的一腔热爱。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其实也未必如此。不明前因后果的人们,开始了自认为有道理的议论,即使是再隐秘的悄悄话,也会一传十,十传百地形成争议,旁观者凑热闹,当局者却被扰得心烦意乱。
有人可怜梁思成差点成了孤家寡人,有人可惜金岳霖的痴心换来一场空,茶余饭后,大街小巷,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热闹,自认为公正客观,殊不知,只是臆断而已。
林徽因与梁思成由双方父辈牵线搭桥,从而相识;到彼此交心、磨合直至情定终身,则是两个人完全自愿的选择。这段婚姻宽松却也牢固,是两颗真心紧紧相依,享过福,吃过苦,沧海桑田之后,真爱依旧。
爱而不得的金岳霖,以高水准的自持,自始至终守护着他的"女神",他爱她,心甘情愿做个配角,也许这也是得不到却难得的幸福,是舍不得却值得的选择。
她前半生的韶光,他未曾参与,后半生的点滴,他都会铭记于心,无关风花雪月,无关恩怨情仇,这是独属于他的记忆,每一道深深浅浅的印记,都足以在没有她的日子里供他温存、取暖。
两个男人爱着一个女人,却不存在一丝芥蒂,甚至引为至交,这是怎样的人格境界,才可以握手言和。
林徽因、梁思成与金岳霖,始终保持着高品质的感情,不掺任何杂质,多少有些令人感到不可思议,却又令人心驰神往,牢不可破的爱情和友情,林徽因都拥有了。
可以说,他们一生中的大部分时间都住在一起,是朋友更胜似家人。那无微不至的照顾,发自肺腑的热诚,只有他们三个人最能体会。
金岳霖受过西方教育,对于生活很是讲究。他雇用了一位厨师,面包做得美味可口,于是每天早上准时给林徽因送过去,他闲来无事则穿过小院到她家喝茶聊天,一起消磨时光。
梁思成学术上遇到问题,也常常去请教金岳霖;夫妻二人吵架斗嘴,就某件事争执不下,也会请金岳霖来调停。
若不是因为林徽因的率真,梁思成的信任,金岳霖的克制,怕是不会有这样相敬互信的画面出现。
甚至,在林徽因和梁思成双双去世后,金岳霖依旧与梁思成的儿子相守在一起,梁从诫将这位终身未娶的大哲学家当父亲一样敬重,可见林、梁、金之间的感情是何等的厚。
抗战最艰苦的时期,林徽因和梁思成避难于李庄,贫病交加,金岳霖一有假期就来李庄看望他们,同他们一道过年。
林徽因写给好友费慰梅的一封信里,足以见证三人的亲密与默契:
思成是个慢性子,愿意一次只做一件事,最不善处理杂七杂八的家务。但杂七杂八的事却像纽约中央车站任何时候都会到达的各线火车一样冲他驶来。我也许仍是站长,但他却是车站!我也许会被碾死,他却永远不会。老金(正在这里休假"是那样一种过客,他或是来送客,或是来接人,对交通略有干扰,却总是使车站显得更有趣,使站长更高兴些。
林徽因写完信,顺手递给丈夫和老金看,询问是否有需要补充的地方,老金接过信纸,续写了一段:
当着站长和正在打字的车站,旅客除了眼看一列列火车通过外,竟茫然不知所云,也不知所措。我曾不知多少次经过纽约中央车站,却从未见过那站长。而在这里却实实在在既见到了车站又见到了站长。要不然我很可能把他们两个搞混。
金岳霖写完,梁思成又接过信来附言道:
现在轮到车站了:其主梁因构造不佳而严重倾斜,加以协和医院设计和施工的丑陋的钢板支架经过七年服务已经严重损耗(注:梁思成因车祸脊椎受损,一直穿着协和医院为他特制的钢马甲",从我下方经过的繁忙的战时交通看来已经动摇了我的基础。
泛黄又轻薄的信纸上,密密麻麻堆满了文字,没有严格的段落划分,没有天头地脚的格式,连多余的半页也被整齐地裁了下去,以备下次使用。
旁人对于这奇怪的三人组合多有微词,他们搞不懂好端端的夫妻二人为什么要容纳一个外人,一个女人不安分地在家相夫教子,却差点折腾出一段婚外恋来,实在有失身份。
林徽因不畏惧这些风言风语,甚至不屑于辩解,懂她的人自然会谅解,不懂她的人,她觉得也没必要去费力解释。
行得端、坐得正,她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丈夫的包容,对得起老金的无私,就足够了。她就是这样的人,不会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有所改变,她是什么样的想法,就直接表达什么样的意思,从不会拐弯抹角,歪曲或美化自己。
在这之前,林徽因与徐志摩的感情纠葛,在诗人魂断后,一时甚嚣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