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个大晴天。阳光透过窗纱明媚地投进来,房间内充满明亮温暖的光线。
盛曦禾揉了揉眼睛,退了烧的身体依旧有些酸软乏力,像是齿轮生了锈的机器,稍微一动,就觉得每根骨头之间的缝隙里都在吱嘎作响,想伸个懒腰都不够痛快。
她闭着眼咬着牙,用力地狠狠一蹬腿!
“唔!”
身侧传来一声低沉的闷哼,声音如此清晰,仿佛就在她耳廓,还带了丝滚烫的热度喷薄而来。
她瞬间打了个激灵,混沌的大脑渐渐开始运转,用力瞪大了眼睛转过头去——
顾言北就躺在她身后,侧着身子,腰部微蜷着,恰好是个将她整个身体护住的姿势。
而她刚才那一蹬腿,好死不死地就踹在了他小腿骨上。
男人俊美的脸孔有一丝扭曲,眉心紧蹙成一道川字,幽黑的瞳仁里散发着不加掩饰的怒气。
“你一大早又抽什么风?”
他被她当人肉抱枕抓着睡了半宿,整个人八爪鱼似的往身上乱缠,忽冷忽热像个坏掉的热水袋,身上那股清甜的气味却又无孔不入地钻进他身体里。
天知道他这一晚上睡得有多难熬!
要不是看在她病得不轻的份上,顾言北觉得自己的耐心都要耗尽了。
“呀,我这不是没睡醒吗?”盛曦禾踹人在先,多少有点理亏,捂着嘴巴朝他眨眼,身体往床里侧拱了拱,“这回就肯定碰不到你了吧?”
她身子一动,带动着被子也跟着往后跑。顾言北本就侧卧在床边上,这下连被子都没有了,身上只剩松松垮垮的浴袍,领口大敞,露出精壮健美的胸膛。
盛曦禾一看他这身,脸色微变,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你趁我睡着的时候做了什么?”
说着还不忘在自己身上到处摸了几下,却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嗯???
她低头看了一眼只穿着内衣裤的自己,猛地尖叫一声。
“我的衣服呢!!!”
怪不得她觉得这一晚上睡得无拘无束的,怪不得她早上醒过来还觉得身上十分轻快……
就差没脱光光裸.睡了,能不舒服吗?!
“顾、言、北!”
她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你禽兽啊!”
“你昨晚发烧烧得像个死人一样,你以为我会有什么兴趣?”
男人黑着脸无情地嘲讽着。
她到底把他想成什么人了!
“我发烧了?”听到这话,盛曦禾皱了皱眉,“我怎么不记得了?”
顾言北冷哼一声,“那你总记得昨晚上都做了什么吧?”
“昨晚,和家诚哥拍戏,泡了半天冷水,收工的时候就遇见你了。”盛曦禾掰着手指头慢慢找回思绪,好像昨晚确实有点不舒服的征兆。
迷迷糊糊间,好像还有人给她喂水喝药,帮她擦汗盖被子来着……
现在看来,做这些事的肯定不是苏沐了。
是顾言北,照顾了自己一晚上?
她清了清嗓子,状似自然地看向他问道:“那我昨晚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吧?”
自己的毛病自己清楚,盛曦禾清醒的时候什么都好,可每次一有个小病小灾,感冒发烧的时候,整个人简直是作天作地毫不讲理。
从前颜亦风和季龄两个人加起来都弄不过她一个,顾言北……他是怎么搞定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