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曦禾这一觉睡得很沉。
脑袋里好像搅成了一团浆糊,身上忽冷忽热,使不出力气,连翻个身都成问题。
嗓子里干得好像要着火,她费力地睁开眼睛,周围的一切都好像加上了一层滤镜,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这是她的房间吗?好像是,她收工回来了。
自己什么时候把衣服脱了?被子软软的好舒服……
她下意识地夹紧被子,将自己牢牢挤在床垫和被子之间,像个大号夹心饼干。
房间里好像有人走来走去,她皱了皱眉,哑着嗓子艰难开口:“沐沐,我要喝水……”
那道身影顿了一下,随即不知道走去了哪儿。
没多久,一杯温水递到了她手边。
一口气灌进去大半杯,她舒服地喘了口气,又揉了揉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人。
“沐沐你怎么变高了……咦?你不是、你不是……”
顾言北无语地看着一脸茫然的盛曦禾,决定不和一个病号计较。
拉过她的手,摊开掌心,放了两粒白色小药片。
“吃药。”他言简意赅里命令道。
盛曦禾好像回过神来,老老实实就着水吞下去。
“你怎么来了?”她抬起手背抹了下唇角,往左右看了看,“沐沐呢?”
顾言北懒得回答第二遍,将水杯放回床头柜上。
盛曦禾似乎还没完全清醒过来,跟平时的她大相径庭,多了几分不依不饶的娇气。
“好冷啊……”她打了个滚又缩回被子里,左滚右滚,将整条被子都裹在了自己身上,像个大号蚕蛹似的,整个人在那里抖个不停。
房间的暖气已经开到最大了,顾言北只穿着件浴袍,额上都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可她还觉得冷。
“刚吃了退烧药,等一会儿就会起效了。”
他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
然而盛曦禾就像听不懂似的,在床上一边滚来滚去,一边哼哼唧唧。
小野猫一下子变成了小奶猫,软声软语让人生不起气来。
顾言北也不知道,自己平时那么嫌吵的人,居然能忍着跟她待在同一个房间里。
盛曦禾滚了一会儿,突然停了下来,随即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
“想喝水?”
顾言北去倒了杯水递过来,盛曦禾却只是摇头。
“那你想要什么?”
男人问着,顺便又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还是很热,不过没有刚才那么吓人了。
盛曦禾眨巴眨巴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身上好疼,能不能让沐沐回来给我捏捏?”
顾言北皱眉:“疼?哪儿疼?怎么疼的?”
“晚上在水里泡了半天,后来都凉了,现在感觉骨头缝里都冷飕飕的……”盛曦禾愁眉苦脸,精致的五官皱成了一团,“我不会年纪轻轻就得风湿了吧……”
“水凉了怎么不知道喊一声?剧组缺那点热水吗?”
顾言北原本还有点气她和梁家诚拍有亲密接触的戏,现在倒是把怒气都转移到剧组去了。
“盛曦禾你是不是没脑子?”想来想去,忍不住又数落了她一句。
若是在往常,她肯定会不甘示弱地回击的,非要辩出个大道理不可。
然而今晚不知道是不是烧糊涂了,她不但没有还嘴,居然……居然还哭了?
“你敢骂我?你居然骂我……”某人的眼泪说来就来,情绪汹涌的像是山洪暴发,一下子就哭了个稀里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