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不噪的午后,小北抱着安儿在阳台踱步。
“慕安,慕安。”小北看着一天天长大的安儿,不知不觉地叫起了孩子的大名。
可就这一声慕安,小北的心便开始抽丝剥茧般的难受,那一阵阵往事,没有变成一阵风,却变成了一颗颗冰雹,砸在那满是伤痕的心窝里,变成了一个个窟窿。
风平浪静的日子里,谁说的一定会心如止水呢,装漠然,谁不会?
小北经常会这样无缘由地发呆。沛凡看着窗户外出神的小北,有那么一刻,他就快要忍不住问小北,你心中牵挂的,日思夜想的那个男人是个怎样的人,心底有一朵嫉妒浇灌的藤蔓,开始不经意生根发芽了,连沛凡自己都没有发觉。
“姐,天气这么好,别闷在家了,要不,我们带着安儿去动物园玩玩吧?”
“动物园?”小北抱着安儿回过身。
“对啊,安儿都这么大了,还没怎么出去玩过吧?”
这句话震得小北又一心的玻璃,刺疼刺疼,是啊,都这么大了,除了出门打预防针,总是跟着林姨在小区玩,孩子的成长怎么就这样被自己忽略了,小北愧疚得心中发酸,觉得这个母亲做得如此得不称职。于是抓起衣物,准备好安儿的必须用品,出发了。
林姨的家不在市中心,得做1个半小时的公车才能到达动物园。
公交车上,沛凡自然地护小北,让小北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自己挡在外侧。人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嘈杂。
这时,一把明晃晃的刀割开了一只落伍的包,包的主人是一个佝偻着背的苍色老人。乘着摇摆的人流前后倾倒,那只手不动声色地探入包夹出皮夹,前前后后其实有许多人都看到了,大家却都屏气凝神,默不出声,小偷拿到包之际,却被一只粗壮有劲的手给牵制住了,那手,是沛凡的。
沛凡眼疾手快地将小偷给反手按住,谁知从公车前后又窜出了两个面目凶煞的人,将沛凡和小偷围在中间。这时,公车早已停下,大部分的乘客吓得全都慌乱逃了下来,连司机都下车了,小北被抵在座位上,抱着孩子,根本不能挪动。
小偷回头见有人阻拦,咬着牙吼着:“臭小子,想死吗?”
瞬间,沛凡和三个小偷就开始打斗,为首的黑衣男子突然拿出抽出一根铁棍,狠狠向沛凡斗顶砸去,沛凡敏捷,躲过了攻击,一个扫堂腿就把他踢得老远。看得出来,虽然对方一直合围沛凡,但是沛凡风驰电掣间身手了得,专业的格斗术招招击中歹徒的软肋。周璇在三人之间,亦是占了上风。
如狼似虎的小偷眼见打斗不过,从腰间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刀,直像沛凡砍去。
“沛凡小心。”小北的心就要跳到喉咙,尖叫着站了起来。
沛凡的动作快如闪电,一个躲闪,那刀却不小心看到了小偷的同伙,血溅到沛凡的脸上。
公车上早就只剩小北一个乘客,说时迟那时快,掏刀的那个小偷快速移步到小北身后,把那把刀架在了小北的脑袋上做要挟。
小北披在肩上的发已被顿时削落很大一撮。另外两个小偷见沛凡盯住了小北身后之人,相望一眼,顿时窜逃。
沛凡见状,虽是怒火攻心,拳头握得咯吱响,却是不敢轻举妄动,要是寻常,那霹雳身手用夺械术夺下那刀,也是有胜算的,可现在居然是不敢赌那万分之一,双方僵持住了。
小北是机灵的,虽是吓得全身哆嗦,情急之下,却急中生智,于是厉声喊道:“警察来了!”
就那一瞬,歹徒回头那一瞬,沛凡已雷霆之速已夺过尖刀,一脚将歹徒从车窗里踢出了车外,动作之猛,那公车都晃了一晃。
小北抱着安儿身子一软,滑在座椅上。沛凡想去抱住小北,可发现自己满身是血,搏斗之间,歹徒的血,自己的血已星星点点遍布全身。沛凡下意识的挡住了小北的眼,不想让小北看到这么血腥的一幕。
警察已到,将那三人都押了回来
“姐,你先坐着缓缓,等我会儿。”
沛凡从车里出来,警察看到沛凡血污下居然张年轻英俊的脸庞,眼神中不经流露出惊讶之情,接着是围观群众潮涌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小北仍坐在公车内,看到沛凡拿出证件,与警察交接。
黄昏的光一束一束照在沛凡的脸上,那人群中心的男儿,好一种顶天立地,好一份刚正不阿,小北的心里却还在忐忑,眼里却一阵湿润。
不是做了警察就应该把生命抛之脑后的,不是你拥有很多就必须施舍给他人的,不是看到别人有苦难就必须要援救的,敢与不敢,做与不做,给与不给那存在一念之间,却是人生的两种截然不同的境界。而前者,皆值得称颂。
沛凡蓦然回头,小北露出明月般的笑,用嘴型对着三米外的沛凡无声地说:“为你骄傲。”
对于沛凡来说,小北每次微笑就好似在织一张柔软的网,不知不觉,自己的心已粘在中间,牢牢的。如果硬要脱离,就怕是要皮肉分离了。
小北掏出包里的手帕要帮沛凡擦拭脸上的血迹,沛凡挡住了小北的手。
“姐,我自己来,很脏。”
小北挡开沛凡的手,继续小心得擦拭:“胡说,一点都不脏”
“姐,动物园没去成,到让你和安儿受惊了”沛凡抱歉。
小北看着沛凡刚毅的脸又笑了:“说什么呢,去十回动物园也比不上一次这事,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又是相视一笑,人群慢慢在夕阳的余晖中散去,小北将手帕塞回包里,对着沛凡眨了下眼睛:“回家吧!”
两人转过身,沛凡张开了自己的手臂,搂过小北的又膀。
小北身子微微一怔,却没挣脱,只轻笑了下,两人比肩而行,沐浴在金色的夕阳下,向回家的路走去。
沛凡看着身边安然无恙的小北,心里居然开始后怕,当看到小北脖子上的那把刀,那一阵呃喉的心悸和恐慌让自己都匪夷所思,执行任务的次数数不胜数了,比这来的更血淋淋的场面更是见得多了,自己怎就没来由的这么后悔,后悔刚刚没有先让小北下车再行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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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北和沛凡的见义勇为传开了,学校领导安排小北帮着学生们上一节班会课。
小北捉摸着该和这些懵懂年纪的孩子聊点什么,思索间,那些不算丰盛的人生经历历历在目,所幸,就聊聊这些个小感悟吧!
钢笔的沙沙声下,有了这样一排娟秀的字迹。
年轻的时候,请你不要浓妆艳抹,因为你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丑。脸庞是,人生也是,你的光彩你的勇气是这辈子最盛的时候。
年轻的时候,请你不要急着标新立异,一发不可收拾得崇拜者那些流行文化,因为在未来,你会发现这些东西一点儿都不重要。
年轻的时候,请你不要光顾着,仰望海市盛楼般的奢华生活,而忘了俯身看看那些,挣扎在温饱线上的人们,也许你会震撼更多。
年轻的时候,一定不要经常用言语和行为去伤害你的家人,别到子欲养而亲不待之时,才发现,在你孤独时,你们多么得需要彼此。
年轻的时候,请你一定要守住人性中,一些最纯碎的东西,比如善良,比如正义,并且千金不换。
沛凡默默得看着小北记着这些笔记。
“沛凡,你说我和这些孩子聊这些,他们懂吗?还是就说说那天我们遇到的场景?”小北抬头问沛凡。
“姐,你想怎么表达就怎么表达,不要太在意别人的想法,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情,说自己想说的话,不管你用怎样的方式表达,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感悟,你顾忌不了所有人,明白吗?”
沛凡说出这番话时,小北有些惊愕,看来,这帅气的皮囊下,心里年龄还挺成熟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