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真想拿你怎么着,你洗不洗澡都是一样的。”慕南开始铺被子。
小北见慕南说中了自己的心思,有些窘迫,但是既然慕南做了这样的保证,自己赶紧找了台阶下:“啊,被你这么一说,好像觉得身上是有股怪味,哈哈。”
浴室的水流在哗哗地想着,小北一边洗澡一边心想:哎,矫情个什么劲,如果真有什么事发生,还不是早就盼望已久的嘛?哈哈哈,想着,小北情不自禁贼贼地笑起来。
慕南靠着床头,一首手放在脑后,打开电视,只有三个频道,胡乱地翻看,听到卫生间里小北哼出了歌,嘴角不知不觉地跟着唱起来,是谁说的,快乐是会被传染的。
隔天一早,慕南就起了身,把房间里的一切东西收拾妥当后,小北还熟睡着。
小北昨天应该累坏了吧!慕南不忍吵醒小北,坐在床上拨弄着手机,可根本就没有讯号,眼神不由自主地游离到小北的脸上,这个女孩,白白净净,黑色的长发遮住了她的半张脸。慕南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对小北已经有了不一样的情愫。
不过话说,这睡相还真是怎么雅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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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准备启程,坐了半个多小时的拖拉机到了山脚。拖拉机见过吗?就是有三个厚轮子,发动时会发出很响又颤抖的启动声,后面还会冒出许多许多的黑烟。
山路不稳,拖拉机一摇一摆,小北纤瘦的身体就会随着摇摆一下一下地撞到慕南身上,慕南以为小北又会不习惯,可是这次小北却靠在他肩头说:“嘿嘿,这玩意儿真好玩。如果开在咱们公司楼下,该多拉风啊!”
慕南看了眼小北,心想还真是脑洞大开。
下了拖拉机,小北扛了个大书包,身上斜挎着单反包,里面有好几个镜头,还有个千金重的三脚架,两个手里各有一个大行囊,一个行囊里装了各种零嘴和衣物。还有个行囊里装了画画要用的东西,小北背着这些东西,小小的身躯就要被压倒。
慕南轻装上路,只背上一个书包。
“你说你带这么多来干什么!”慕南说着,接过小北手里的两个大口袋。
“可你没说是这样的路啊!”小北一脸黑线。
“你也没问啊”
小北嘟着嘴,碎碎念,突然一个不稳,一头栽下去、满头满脸的泥。
“别一个劲的翻白眼了。你把眼翻上天路也这样了。”慕南放下行李,把小北拉了起来,把一个包又扛上肩头,腾出另一个手来拉着小北的手。
小北一阵狂喜,按耐住激动不已的心,没有笑出声。哇,他们牵手了,果然啊,这么久的汽车没白坐,战利品已经来了,哈哈。
一个小时过去,他俩爬过了一个山头,站在山的顶端,小北放眼远眺,烟雾缭绕着山间,若隐若现的村庄就在前头的山脚下了。
漫山遍野的绿啊,涌上小北的眼,万物生机盎然,耳边还有溪流潺潺不断得声音,小北不禁闭上眼,张开手,静静拥抱和体会这一刻:“真美,住在这里一定会很幸福。”
下山时,他们发现了一条小溪,那溪水清澈得跟镜子一般,小北扔下行李,就把鞋子袜子脱了,赤着脚站了进去,任溪流清润的抚摸脚底的肌肤,绵绵的,滑滑的。
慕南走在前头,看见小北已经站在水里了,下巴掉了一地。“现在可是冬天啊,你不冷吗?还有,你为什么老不穿鞋袜?”
“我从小就不喜欢穿啊,虽然冷,可是如果放弃这山里的足浴,才叫可惜呢!你要不要一起来,看,这还有小鱼呢!”小北弯着腰,一边寻着小鱼一边说。
慕南看小北一时半会也不肯起来,就索性坐下等了起来。
在慕南的不断催促下,小北继续和慕南往前走,山涧突然变得幽静起来,树叶遮蔽着光鲜,小北才想起那三个小时的山路,他们没有遇见任何一个人,那些鸟叫让人觉得阴森恐怖, 小北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如果有人在这里迷路,根本就走不出去,想着想着顿时竖起了身上的疙瘩。抓紧了前面那只温暖有力的大手。
几经崎岖,终于来到了慕南的家,小北发现,这个村子里,全都是平房,砖是斑驳的褐红色,有些人家的墙面爬满了郁郁葱葱的爬山虎,所有的屋顶都是使用木头搭建,上面盖在瓦片和塑料膜,这样会防雨防漏,连门都是木头的,每扇门的后面有一个木插,就这样,也算锁门了!
屋前屋后种了许多蔬菜,旁边用篱笆围着,几只鸡在脚边昂首挺步走着。前面几户人家的烟囱山冒着烟,显然在做午饭了,小北看着肚子咕噜噜一叫,觉得自己好饿。
慕南的家在村口,家里有条大黄狗,家里出了爸爸妈妈就没人了,可是小北想,陆翟不是说他有两个妹妹吗?本来想问得,可是转念一想不就让慕南知道自己再调查他,那多没面子啊,索性就闭了口。
“闺女,来吃饭!”慕南妈妈喊着小北。
小北闻到饭香,哗得一下站起来,转身向屋子里走去。
家里的地面时坑坑洼洼的泥地,小北蹦跳着坐下来,嘴里喊着:“谢谢阿姨。”
那小木桌一看就是慕南爸爸自己做的,没有打磨,也没上漆,桌上三个菜,一盘鸡肉,一碗青菜,还有一碗豆腐汤,每一个菜上面都沾着一点点黑色的锅灰,那是灶台上烧的菜独有的品种。
看着这些菜,小北的笑僵在心里,可脸上却一点也没流露,其实,小北从小没吃过苦是真的。
慕南抬眼看了看小北,见小北夹了一大筷青菜往嘴里塞,还直说:“好吃!”
小北发现,饭吃到一半,慕南和他父母也没有碰那盘鸡肉,小北其实咽了好一阵口水了,自从出发到现在,没吃过一顿像样的,可是,见没人动筷,自己也不好意思去夹那鸡肉,这点礼貌小北还是懂的。
“快吃!”慕南夹了一块鸡肉给小北。
小北见状,赶紧大口大口得咬起来。慕南看见,又给小北夹了三大块!
“慕南,你们怎么不吃鸡肉啊!”小北问。
“你吃吧!”说着,慕南给他爸爸妈妈每人夹了一块,自己还是没吃。
小北一口一口扒饭,却看到其他三个人碗里都是黄黄的硬硬的锅巴饭,只有自己才是新鲜的白米饭,不禁有股热流在心里涌上涌下。
尽然条件艰苦,小北却还是一直津津乐道,对慕南说:“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是不是这个景?哈哈。”
看着小北用着不算干净的碗筷,看着小北睡着坚硬磨人的竹床,看着小北一口气吃下味道并不算好的食物,慕南想,也许,这就是她心里的小北,这就是为何他没有拒绝小北请求的原因。小北虽然家庭优越,但没有不可一世的大小姐脾气,她平凡,真诚,善良,会是个和自己相依相惜的人,慕南在心里不知不觉做了一个决定。
慕南不需要在小北面前过分藏住贫穷,因为这不会让小北看不起他,每个人的界限不同,不知道,小北的界限是什么?让小北嗤之以鼻的那些会是什么事和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