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就是顽皮。”凤澄欢伸手将她拉了起来,凤锦欢立刻亲昵的勾起她的右臂,凤澄欢又问:“刚才太子殿下知道你是何人了?”
凤锦欢使劲儿的摇头,深怕她不相信,“我穿着姐姐的吉服,哪里敢说自己的名字,太子只以为我是凤家的小姐。”
瞧瞧她这话说的,自己竟然觉不出任何的问题来,凤澄欢也不点明,只叹了口气,“好在北亲王和父亲是旧识,我只说你是我带来见世面的,这吉服也不过是穿来玩的,只是这明日的游园会,你可给我收起性子来,若是旁人瞧见了,你便说是我的丫鬟便是。”
凤锦欢不知是在想什么,眼里一片茫然,凤澄欢见她走神,一把掐在她的胳膊上,“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凤锦欢不耐烦的点头,眼里带着些懊恼,却很快又蒙上了笑意,“还是长姐待我最好!”
凤澄欢笑着反问,“那可不是?”
那懊恼她看的清楚,上一世她忙着药铺的生意,根本就没有来,这游园会也成了凤锦欢取代自己的第一步,这一次,她定要好好的欣赏欣赏这游园会的景致!
凤澄欢当晚向流风要了一套丫鬟的衣服,将凤锦欢身上的吉服换了下来,凤锦欢面上老大不情愿,直到凤澄欢吓她说要把她送下山去,她才乖乖的把衣裳换了下来。
飘渺峰上的各个院子分的散,并不方便将众人都集中起来用膳,这膳食都是做好了由众人带来的丫鬟仆从各自到了主院去取回来。
凤澄欢上山的时候并未带仆从,这些个日常差事自然落在了凤锦欢的身上,她一个堂堂相府的千金小姐,什么时候做过丫鬟了,她立刻咬着唇向凤澄欢撒娇,“姐姐!”
凤澄欢手里拿着卷书,也不抬头去看她,“看我做什么,这祸事是你自己闯出来的,你也长大了,凡是都要学着担当。”
“姐姐!”
凤锦欢见她不理她,立刻上前把凤澄欢的书夺了下来,她没想到,从小到大什么事都宠着她的姐姐竟然忍心让自己去做这下人的活,她那眼睛都红了一圈,可又找不出理由来抗议,只隐忍着要哭的情绪盯着凤澄欢看。
凤澄欢面上没有动静,伸手要去拿凤锦欢手上的书,凤锦欢干脆将手拍在了桌子上,那书被她死死的压着,她又是不死心的喊了一声,“姐姐!”
凤澄欢叹了口气,正要说什么,这时,流风从外面走了进来,“凤小姐,我家王爷让我来请小姐一起去用晚膳。”
“王爷真是有心了,我正寻思着找个机会向王爷道谢呢。”
凤澄欢的余光朝着凤锦欢轻轻一瞥,她知道凤澄欢说的是她今日的胡闹之举,立刻低下了头。
流风闻言回道:“是凤小姐客气了。”
“我这就同你前去。”凤澄欢抬步上前,流风立刻侧开了身子,跟在凤澄欢的身后,凤澄欢走了几步,似是想起了什么,她转身去看凤锦欢,“锦欢,你可能自己去主院后厨那用膳?”
“姐姐,我初来乍到,怎么认识路,而且我也不是很饿!”
凤锦欢咬了咬牙,姐姐不在,她一个人去后厨用膳,岂不是要同那些粗鄙的下人一起用膳,她才不要,要真是这样,她宁可饿着。
“怎么能让二小姐饿着呢,要是让王爷知道了,可要怪罪属下了!”
流风向凤澄欢提议道:“凤小姐,梅园您识的,不如属下带着二小姐前去后厨用膳,您看如何?”
凤澄欢的唇角微微上扬,“如此,便有劳了。”
“凤小姐客气,这是属下应该做的。”流风几步走到凤锦欢的面前,恭敬道:“二小姐请。”
凤澄欢如今是骑虎难下,她脸色僵硬的挪开了步子,那笑容也老大不情愿,好容易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有劳。”
凤锦欢从小就娇生惯养,尽管丞相夫人过世,还有凤澄欢宠着,娇惯的性子也是有些重的,她如今没耍着大小姐脾气,还肯跟着流风去,已经是很不错的。
若要是从前的自己,凤澄欢怎么都舍不得凤锦欢同那些下人一起吃糠叶菜,可她刚才看了凤锦欢的表现,心中竟生出了几分畅快来。
凤澄欢舒了口气,重新戴上了斗篷出门。
她住的落雪院在半山腰和山顶中间,要上得梅园还需要一段时间。
游园会她虽是第一次参加,但这缥缈峰她却熟悉的很,姬若离在山脚下有一处别院,她先前来给他治病的时候,他就喜欢带着她上来观雪,所以这山上的地形她清楚的很。
从她的落雪院出来往西,有一条窄小幽长的小径,并不如其他山路一样崎岖,也不若那修葺好的大道一样蹒跚曲折,自那里上山要容易许多。
她手里提着灯笼,循着小径上山,她走过大半的路程,那小径忽然间断了,周围飘来阵阵的奇香,比红梅的清幽多了一分浓郁,却又比牡丹的深邃少了一分的艳俗。
凤澄欢的心中一惊,她提着手中的灯笼照了照四周,这条小径不知在什么时候被人种上了许多的铃兰花,晃晃的满眼都是,而她正置身在铃兰花的中间,哪里还能瞧见刚才上山的路。
她试探着走了几步,却是无论如何都走不出这花海的中间,凤澄欢当下肯定,这里被人布下了奇门遁甲之术,她若是乱走,只怕永远都会被困在这铃兰花海之中。
她虽医术极好,却对这奇门五行之术一知半解,全然是个门外汉,如今碰上也是毫无办法。
她正踌躇着不知如何是好,却是在那阵阵奇香中捕捉到了一抹幽深沉静,她的眼眸不由的一亮,一个念头自脑中一闪而过,她心中已有了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