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澄欢的这一巴掌力气并不大,却让毫无防备的姬若离心里漏了半拍。
她话里带着些小小的兴奋,漂亮的眸子里带着一丝邪恶的顽劣,姬若离不禁莞尔,“澄欢,多少人要嫁给太子,你倒好,倒贴着要把他送走。”
凤澄欢冲她笑的明媚,“很简单,我喜欢看戏嘛,他们不在一起,我怎么看戏?”
他们不在一起,怎么会有后来那么多精彩绝伦的好戏,她又怎么才能欣赏到他们的作茧自缚?
“虽然不知道你要看什么戏,不过我倒是可以陪你疯一次。”姬若离站起身来,松了松腿脚,“你是我难得喜欢的人,烨阑又是我难得讨厌的人,帮你做个媒人也无妨。”
凤澄欢蹲在地上冲着姬若离翻了一记白眼,“如此我还真得感谢北亲王的抬爱。”
好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姬若离见好就收,立刻着了自己的侍卫流风去请烨阑。
烨阑的侍卫高齐将流风的话禀报之后,烨阑只觉新奇,“北亲王可说了所谓何事?”
高齐摇头,“来人只说请太子到梅园小聚。”
“哦?”
姬若离虽得先帝宠爱,但素来和他们京中的几个皇子不对盘,如今这一出还真是新鲜,烨阑不免来了兴致,“走,看看去。”
梅园种植的大都是红梅,间或有几株白梅,按照金木水火土五行排列,红白搭配的适宜,光鲜夺目中又不失清新雅致,正可谓是恰到好处。
烨阑独自一人在园中漫步,却独不见姬若离的踪影,他就说姬若离好端端的怎么会想着见自己,他心中正懊恼,却见一美人手攀红梅,纤纤玉手白皙无暇,张扬的红从狐裘边上溢了出来。
从烨阑的方向看去,他只能够看到那美人的侧脸,她眉间一点朱砂,只那垂眸浅笑已是美的惊人。
今次的游园会,不过是父皇假借北亲王之手,替他安排的选亲大会,朝中嫡女的吉服也只有正一品的官员之女才准以着红色。
一品的官员中,只凤相家是位姑娘,父皇也曾多次暗示凤相,如今这梅园巧遇,怕是北亲王做的一个顺水人情。
烨阑勾唇,悄悄的走近凤锦欢,“梦里清江醉墨香,蕊寒枝瘦凛冰霜,姑娘当真是好兴致。”
凤锦欢被烨阑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说话都有些颤抖,“我不知这里有人,打扰了公子雅兴。”
她漂亮的眸子失了焦距,犹如一个受惊的兔子,两只食指更是不断的打着转,这动作虽然有些好笑但又不失可爱,烨阑正欲说话,凤锦欢又是一跪,“扰了太子殿下的雅兴,实在是该死!”
烨阑伸手将凤锦欢扶了起来,冲着他笑的温和,“看来本宫这是穿错了衣裳了。”
凤锦欢一愣,抬头对上烨阑的笑容,面前的男子雅致如荷,那笑犹如清风徐来,她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烨阑终于看清了凤锦欢的样貌,虽算不得妖娆美人,却也倾国倾城,烨阑的眼前自是一亮。
凤相在朝中地位非凡,而这凤澄欢也算可爱,烨阑实在是想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他看着凤锦欢的目光愈加的柔和。
这一出雪地梅园的巧遇,才子佳人,红鸾心动的好戏无一不落在身后观众的眼中。
姬若离身子朝凤澄欢倾了倾,“这下你满意了,只是这个局你要怎么解,明日游园会开始,所有人都会去,你虽极少露面,可定北候府的大小姐和你自小交好,还有同相药材生意上有所往来的几个大人家的公子也会来。”
凤澄欢淡淡道:“你倒是把我的底细摸得清楚。”
姬若离知道她并没有生气,只道:“我这是关心你。”
“放心吧,按照烨阑的性子,他定会抓紧时间取了锦欢的心,又怎会给锦欢机会去认识旁人家的公子,明日我去众人面前晃一圈便是。”
凤澄欢不以为意,只看着姬若离轻道:“只是烨阑日后想起你今日的媒人之举……”
“还拿我打趣,我这是在帮谁?”姬若离冲着凤澄欢白了一眼,“本王现在就去把这个局解了。”
烨阑和凤锦欢正聊的热切,姬若离面上摆出一副迷茫状,见到烨阑转而笑出了声,“太子殿下真是让本王好找,原是在和凤小姐这等美人赏梅,也难怪看不见本王了。”
“王爷哪里的话。”烨阑冲着姬若离微笑道,“本宫只是和凤小姐偶遇罢了。”
“那可正好,前些天有人从西秦给我送了几坛子好酒,还请太子赏光。”姬若离也不等烨阑回答,便转身去看凤锦欢,“凤小姐不介意本王借了太子殿下去吧?”
凤锦欢闻言道:“臣女怎么敢,王爷和太子尽兴就好。”
“甚好!”
姬若离拉着烨阑的手就走,只留的凤锦欢一个人在原地,一颗少女心跳跃的厉害。
姬若离这局解的极好,他的话让烨阑更加认为锦欢就是自己,凤澄欢在角落里等着姬若离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才踱步朝着凤锦欢走去。
凤锦欢此刻显然还沉醉在刚才的意境中,凤澄欢只觉得好笑,她伸手扯过凤锦欢的左手,有些严厉道:“锦欢,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一些,游园会也是你能胡来的地方?”
凤锦欢没想到自己会忽然被人一拽,身子一下子失去了重心,整个人往雪地上倒去,她惊慌的伸手想拽紧凤澄欢的手。
凤澄欢手上的力道故意放轻,错开了凤锦欢的手,她的身子朝着一边斜侧了一些,另一只手去扶身边的梅树,凤锦欢狼狈的摔在了地上,她身上的狐裘都垮了下来,可在外人看着,只像是凤澄欢受不住凤锦欢的重量,险些被她连累。
凤锦欢头上的金凤垂珠步摇都摔得掉在了地上,她伸手去捡,山上的寒风将凤澄欢的斗篷吹起了一角,凤锦欢一见是她,倒也不害怕了,干脆整个人蹲在地上冲着凤澄欢撒娇,“姐姐,我这不是也想出来见识见识吗,只这一次?”
她手里拿着步摇,冲她竖起了个一字,一脸少女的天真烂漫,前世也是她这样的笑容,也是她一句句的“姐姐”将她推上了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