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革凡拿着那部翻盖手机,不可置信的一遍又一遍地拨通着,通讯录里唯一的联系人——涂俊南。
可电话那头永远是一位彬彬有礼的女人,说着字正腔圆的普通话,空号,空号……
她今早刚从B市3号监狱里刑满释放,手里提着个老旧的旅行包,穿着那身过气的橘色连衣裙,穿梭在车水马龙里。
她的父母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工,在她十岁那年他们便因工伤遗憾离世,留给她的只有一套四十平米A市郊区处的破旧小公寓,还有她父母因死而换来的十万块抚恤金,之后的十年里她便在监护人婶婶的家里,委曲求全的度过,直到二十岁那年法庭之上,革凡以被告人的身份当着几十双眼睛,点头认罪时,她便被婶婶扫地出门,声称再无任何关系的时候,革凡的脑子是一片空白的,当时唯一支撑她的便是那个叫涂俊南的人。
当那天,她答应替他顶罪的时候,涂俊南举着手臂向她发过誓。
“此生我涂俊南只爱革凡一人,若有违背天打雷劈!”
“凡凡,差不多三年,三年很快的,到时候我会来接你,从此以后咱们过咱们的小日子,你说好不好?”
那天,她分明看到他眼中的隐约泪光,难道都是假的?
十九岁一同高中毕业,之后又一同进入了一家公司,但谁会想到这涂俊南利欲熏心,偷偷挪了公司的款,还做了假账,一日复一日,后来却发现这洞总是填不满,直到公司高层发现端倪,让全体职工反复对账目的时候,他便知道自己的计谋总有一天会被发现,也直到革凡出面替他抵挡的时候,他便知道替罪羊和垫背的好处。
一个月,两个月,一年,前来探监的次数越来越少,直到革凡在监狱里待了一年以后,涂俊南这人便突然销声匿迹。
而在之后的两年里,革凡一个劲的平静着自己的内心,她相信只要再熬个几百天,她便可以出去,然后与他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可美好的事物大多出现在人们的想象中,然而现实却重重的给她当头一棒!
“小姐,对不起,这里已被房主低价抛售,请问你是?”
“我才是这里的房主。”
“小姐,你是不是哪里搞错了,这家公寓的主人是位涂先生,房产证上也是他的名字,由于这地方离郊区偏远,他不打算住了,才低价售出的。”
“涂先生,涂俊南吗?”
“是的,小姐,你和那位先生原来认识啊?”……
世界上最蠢的人,莫过于她自己了,两年前的最后一次探监,从他包里拿出的一份文件说是为她买的意外保险,难不成就是房契转让书?
呵,看都没看便草草签下了自己的大名,最后竟沦落到把家都卖了,可悲可怜。
“一个月八百块,包吃包住,干不干?”
“行,我干。”
整整走了一天,从B市坐了三小时的巴士到了A市郊区,后又转车乘了一小时的公交进了A市的市中心,最后在一处小区后巷的电杆栏上,撕下了一张招聘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