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黑爷知道他年迈体衰,拼体力绝对拼不过这媳妇,所以他只能利用其精湛刀法,利用他极其娴熟的拼杀打斗经验,去找机会杀掉这媳妇。
狐四娘丰满成熟,正当盛年,体力比公公大得多,但她毕竟是个妇人,胆小怕死,毫无拼杀打斗经验,根本不懂得该怎么发挥其体力优势去制服公公,迅速甩掉他逃跑。
牛黑爷身经百战,老谋深算,临场作战经验极其丰富,跟人拼杀打斗起来,知道对付不同敌人该怎么巧战应对,该使用何种秘密技巧,还很善于把握机会,总能在激烈打斗中寻找并抓住那转瞬即逝的杀敌机会,一刀致命,将敌人砍死在他脚下。
现在狐四娘拼着浑身力气,死死地抓握住刀柄不放,想要硬将刀柄从她手里抽出来是很困难的。
牛黑爷可不想跟媳妇拼力气,而是瞅准情形,利用巧劲儿,凭着身高优势,猛然发力,借势前倾,乘着狐四娘退身闪躲之际,倏地便侧身一拧,双手一压,便将刀尖硬顶到狐四娘胸乳上!
狐四娘见刀尖刺戳到胸口,冒出血来,便吓得手足无措,魂飞魄散,根本不知道这时该怎么躲闪,只会本能地用双只手紧紧地握捏住刀柄,想掰开这把朴刀,别让公公拿着它往自己身体里刺。
然而这时牛黑爷握着刀柄,将整个身体倾压下来,她那两只手哪儿能将朴刀掰开啊。
公公这把朴刀锋利无比,杀敌无数,现在上面还残留着不少古蔺族人的鲜血!
这把朴刀现在已经刺戳进她衣服,刺戳进他胸乳,并不断有鲜血汩汩地渗流出来!
感觉到刀尖的冰冷和锋利,看到衣服胸乳间有鲜血不断渗流出来后,这娇艳女人精神便完全崩溃,便感到死到临头,便只会哭嚎着不断哀求老公公:
“阿爹,我还不想死啊,你别杀了我;我以前对你和婆婆都很孝顺的,你现在放过我吧,我一定照顾好囡囡,将她养大,给你们牛家留个后人;阿爹,你给我个机会,我绝不会让那些古蔺族人碰我的,我一定不会做对不起五娃的事,一定不会给你们牛家丢脸的;阿爹,让我们藏起来吧,你就守在我和囡囡身边,要是运气不好,真被那些古蔺族人找着,你到时再杀了我们不迟啊;阿爹,给我条生路吧,我求求你啦,阿爹……”
她女儿还小,起初看着爷爷拿着朴刀去刺妈妈,还有些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现在见妈妈哭着不断哀求爷爷,要他别杀她,这小女孩子也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便扑过来帮着妈妈抱住牛黑爷大腿尖声哭喊道:“爷爷,你别杀妈妈,你别杀妈妈……”
狐四娘聪慧机敏,知道公公历来很疼爱这个小孙女,以前没事时经常把她带在身边玩耍,对她很有感情,所以见女儿现在抱着他大腿,便赶紧要她求爷爷放过她们,别杀她们。
这小女孩很听妈妈的话,而且她看着爷爷拿着刀要杀妈妈,心里也很害怕,所以扑过来抱着牛黑爷大腿,便奶声稚气地不断叫着爷爷,要他别杀妈妈。
看着乖孙女那惊恐稚气的模样,听着媳妇那苦苦哀求声,牛黑爷心里阵阵发酸发软,就象有酸水在慢慢腐蚀其心脏,让他突然有些不忍心杀掉这媳妇,杀掉这小孙女。
毕竟这些年他们一家人生活得很和睦,很幸福;这些年狐四娘对他和老伴都还算孝顺,老婆子重病临死前那些日子,这媳妇把她照顾得很周到,很细致,简直无可挑剔;老婆子死后,狐四娘两夫妻对他依然孝顺,有时连晚上在房间里吃点零食,都要让囡囡给他送点过来;这些年他们一家人从来没吵过架,没红过脸;这狐四娘虽然有些妖艳,但由于他和五娃管得严,这女人并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他们牛家的事;大体来说,她还算是个合格媳妇,针线活没少做,家里经常打扫得很干净整洁,看着都很亮堂;对这样一个孝顺媳妇,他现在怎么忍心动手杀掉她啊。
然而不杀掉她们母女怎么行呢?他忍心让她们去做俘虏吗?忍心让自家媳妇被那些古蔺族禽兽轮5奸凌辱吗?忍心让小孙女被人摧残糟蹋吗?忍心让她们母女俩被卖到异族他乡去做娼5妓吗?
想躲起来逃过敌人搜捕,那简直是做梦,古蔺族将士破城后都会挨家挨户地进行搜索;搜完之后还不放心,还会四处纵火,将整座城市烧成一片灰烬;纵火之后还不离开,还会围在城市周围,纵洒狂欢,奸5淫取乐,直到将整座城市烧成废墟!
所以古蔺族人破城后,他便知道媳妇孙女实在难逃厄运。
牛黑爷不忍心让她们留在世上受罪遭难,便只好杀掉她们,让他们全家人在地下团聚。
所以听着狐四娘那番哀恳,这神勇老头子心痛得象刀戳锥刺似的,忍不住老泪纵横地对狐四娘说道:“媳妇,阿爹是不想让你们母女落到那些禽兽手里,不想让你们遭人凌5辱糟蹋,不想让你们被卖去做奴隶,过那种比地狱还悲惨的生活啊!”
“阿爹,五娃现在已经死了,我们母女现在只能依靠你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但我们住得背僻,现在敌人还没来,我们或许还能找地方躲藏起来。要是运气好,或许能逃过一劫。要是逃不过,到时候你再杀了我们不迟。阿爹,你武功高强,到时候要杀我们,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阿爹,我不想囡囡死啊!她还小啊,阿爹……”
由于牛黑爷那把朴刀还刺戳着狐四娘胸口,由于她被刺戳得很疼痛,在跟牛黑爷说话时,这娇艳妇女头颈身体都不禁在往后仰,双脚也在不由自主地想往后退缩。
这个细微动作被牛黑爷这身经百战的都统军官捕捉到了!
牛黑爷实在不忍心再听着媳妇不断哀求讨饶下去,实在不忍心再听到小孙女那惊恐万分的哀嚎声,所以见狐四娘仰着身子想往后退,便乘她说话分心之际,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伸出脚尖,狠着心肠,朝其腿肚一腿斜踢过去!
狐四娘整个身体都在下意识地尽力往后倾,被公公狠着劲儿用脚一踢,便完全失去重心摔倒了。
狐四娘根本想不到公公会脚下使诈,巧劲一踢,便让她扑嗵一声摔倒在楼板上。
摔倒瞬间,她那两只抓握着刀柄的手完全失去控制。
牛黑爷眼疾手快,抓住这转瞬即逝的刺杀机会,身子前倾,猛力递刀,噗地一声,便将那把锋利无比的朴刀刺进狐四娘胸乳里。
牛黑爷这把朴刀两尺多长,插没进去后,只有一小半刀身还留在外面。
狐四娘倒在地上,看着那把刺进胸膛大半截的朴刀,知道她被公公暗算了。
她这女流之辈哪是这退役老都统的对手啊。
他要杀自己,她再长出两只手两只脚来,也逃不掉啊。
现在她已经不用再哀求他了,她感觉自己已经彻底完蛋了。
然而不知为什么,在看到朴刀完全刺进身体后,她心里竟然对公公连丁点怨恨情绪都没有。
她感觉很平静,感觉终于解脱了,好象身体越来越轻,好象就要慢慢飘升到天空中似的。
她刚才很怕死,甚至听到死,便吓得花容失色,六神无主,然而现在,当牛黑爷将朴刀刺入她胸膛后,她才发现死其实并没那么可怕,而且这把朴刀锋利无比,刺进身体甚至都没让她感觉有多疼痛!
这时她感觉刚才那样贪生怕死,实在有些丢脸,实在不象是牛家媳妇,实在不象是野鹿城女人——其他街坊邻居知道破城失守后,便纷纷自尽身亡,谁象她这样没出息啊。
狐四娘之前听公公讲过,说一个人被刺中心脏后,并不会很快死去,可只要对手将刀身一拧,将血放出来,那他便死得很快了。
牛黑爷得手后,便蹲下身子,半跪在狐四娘身边,手里握着刀柄,老泪纵横,满脸愧疚地对她说道:“媳妇,对不起啦,阿爹没办法,只能这么做了,你要恨我,就到下面去恨吧,到下面我这把老骨头交给你千刀万剐,锤个粉碎都行啊!”
牛黑爷老泪纵横地哭得很悲痛,那哭声苍老嘶哑,就象头老狼王从地狱深处传出来的。
狐四娘嫁进牛家这么多年,从来没见公公哭过,即使婆婆过世,都没见他流眼泪。
然而现在他却满怀愧疚歉意,悲痛无助,泪眼婆挲地哭得象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
狐四娘嫁时牛家,公公婆婆和五娃对她都很好,从来没把她当成外人,以致家里气氛和睦融洽,彼此别说吵架,连脸都没红过。
所以现在看着公公嚎哭得如此悲痛,她忍不住劝慰他道:“阿爹,我不会恨你的,你这也是为我们两母女好嘛。”
狐四娘说话时,外面巷子里已经传来敌人咿哩哇啦地叫嚣喊话声了。
牛黑爷不敢耽搁,用满是老茧皱纹的大手擦了把眼泪,然拧着刀柄,便要使力替狐四娘放血。
谁知他刚要动手,便被狐四娘制止住了:“阿爹,接下来的事,我自己来做吧。”
“孩子,阿爹对不住你了。”牛黑爷听狐四娘这么说,感觉有些欣慰,眼泪却还是在扑簌簌地直往下掉。
狐四娘看着公公那老泪纵横的模样,忍不住笑着宽慰道:“阿爹,我没事啦,你别哭……刚才我太怕死了,真没出息,真不象是牛家媳妇……现在好了,现在解脱了……阿爹,这些年你和婆婆以及五娃对我都很好,让我活得很幸福,以后到了下面,我还会做你们牛家媳妇的……”
狐四娘还想继续往下说,可这时她胸乳里那种剧烈刺痛,让她有些难以承受,以至连脸上的笑容都变得有些僵滞扭曲。
牛黑爷看着她那满脸痛苦的表情,忍不住抓着她那柔荑嫩手,很疼爱地望着她说道:“孩子,我们一家人会在下面好好团聚的……”
这时囡囡也跪伏在妈妈身边,流着眼泪哭喊道:“妈妈,妈妈,你怎么啦……”
狐四娘看着女儿,忍着锥心剧痛,望着牛黑爷说:“阿爹,囡囡还小,别让她太痛苦。”
“媳妇,阿爹知道的。”牛黑爷流着泪将小孙女抱进自己怀里。
狐四娘原本想帮公公擦擦眼泪,但这时她听到外面很嘈杂,还不断有撞击声传来,知道那些古蔺族敌人已经开始砸撞她家大门了。
这时情况危急,再容不得她们拖延了,所以这美艳妇女很深情地看了囡囡一眼,然后便抽手握住刀柄,猛地一拧,再忍住剧烈疼痛,噗地从胸脯里将那把带血朴刀抽将出来!
“阿爹……”狐四娘痛呼一声,胸脯里那些鲜血便噗噜噗噜地直往外冒。
“孩子,等着阿爹和囡囡,我们马上就来了。”
牛黑爷说罢,接过她手里那把血淋淋的朴刀,然后捂着怀里那八岁小孙女的嘴,抽刀狠劲一抹,便割破小女孩喉颈,让她颈血喷涌,都没来得及多挣扎两下,便躺在他怀里咽气了。
牛黑爹这时感觉大门就快被撞破了,所以杀掉小孙女后,便将怀里那还在抽搐流血的幼小的身躯抱过去,将她放到狐四娘身边。
然后牛黑爷将手中那把大朴刀顶着自己胸口,将刀柄杵着楼板,然后放开双手,身子往下猛力一压,便扑倒在地上了。
那把朴刀穿过其心脏,从老人后背突出来近一尺长!
“阿爹——”狐四娘看着老公公那惨烈自杀场面,由衷地感到有些钦佩。
“孩子,我陪你们一起到下面去找五娃,去找你婆婆……”
牛黑爷说罢,从楼板上爬将起后,然后握住刀柄用力一拧,迅速将刀从身体里抽拔出来。
这种抽拔过程带着种锥心剧痛,然而牛黑爷却浑然无事,连丁点嚎叫声都没发出来,就好象他从身体里抽出来的不是一把朴刀,而只是肉里一根牙签小刺似的。
牛黑爷抽出朴刀后,听到屋子外面那些敌人已经撞开院门进来了。
牛黑爷不敢耽搁,咬紧腮帮,逼着全身力气,又朝着肚腹接连捅了两刀:第一刀插入肚腹一尺多深,才拔出刀来;第二刀可能是太疼痛的缘故,刀才刺戳进五寸来深,他便再使不出力气来了。
这时囡囡躺在狐四娘身边已经毙命了,她脖颈处那些鲜血将狐四娘的腰襟裙摆都染红了;狐四娘身体里那些鲜血也流失得差不多了,她蹲坐在楼板上,抱搂着女儿,神智越来越模糊。
牛黑爷看着狐四娘临死前那昏眼迷离的模样,忍不住爬着朝她脚边挪移了两步,然后躬起身子,很吃力地再次将手中那把朴刀杵压在楼板上,然后噗地一声倒伏在了狐四娘脚边,让那把朴刀,也完全刺戳到他身体里去。
牛黑爷这时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再将朴刀从身体里抽拔出来了。
他感觉身体被那把朴刀顶得很不舒服,便挣扎着翻侧过身子,然后侧身对着狐四娘说:“媳妇,我们现在就一起走吧,我带你们去找五娃,去找婆婆……”
牛黑爷说罢,嘴里那些鲜血便喷泉似地涌冒出来。
“阿爹……”狐四娘昏眼迷离地伸过手去,抓握住了老公公那苍老发皱的毛手,然后身体便慢慢倒到楼板上。
“孩子……”牛黑爷很欣慰地叫了一声,便将脸枕在媳妇那柔腻软和的手背上,很快便没有意识了。
而此时门外那群古蔺族禽兽将士已经踩着楼橐橐橐地爬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