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苏小小的双手都没主动牵过,又怎么可能甘愿亲吻这个女孩。但似乎为了反证姐姐在我心目中的位置,我决定试试。
“好啊!”于是,我大大咧咧地应承了下来。大概,没想到我回答得这么干脆,那小丫头的表情一愣。“怎么?害怕了?”我扯起脖子哈哈大笑。
不想,苏小小没有说话,却是闭上了眼睛,含羞的脸色酡出了一抹红晕,把我逼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为了表现言出必行的男子气概,我横出一口气,决意说做就做。
因感受到我俯下的面孔,苏小小愈加急促了呼吸,湿软软地喷洒到了我的脸上,轻柔且密语。我轻轻扳正了对方那双因为过度紧张而微微颤抖的双肩,面部下压的空气中则是震动着如饥似渴的青春烈焰。近了,近了,更近了……但我却怎么也无法贴合上苏小小的那双樱桃小嘴,正是在我此时此刻的心境中所无限膨胀且丰盈的红唇,柔软而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终于,我碰触到了苏小小的嘴唇,一股失望之情蒙住了我的心绪。那双接触到的嘴唇仿佛被涂抹上了一层薄蜡,隔着陌生的触感,似乎寥无生气。果然,我无法容忍跟其他女孩行为亲热的举动。
“天龙,你怎么了?”苏小小睁大开她那双无辜的眼睛,那是一张渴求着爱情滋润的面孔。
“对不起!”我将双手揣进裤子的口袋,如同收回了我的一切努力,表情抱歉道:“今天没心情。”
我无法直面苏小小对于爱情的单纯渴望。毕竟,我是在利用这个小丫头对我的感情,来修补失去姐姐的痛苦之态,这是我的卑微,更是我的自私。
“天龙,你不喜欢和我接吻吗?”在我转身离开的背后,苏小小幽怨的气息仿佛夜色发出的冥叹。
“快回房间吧?已经很晚了,记得把门锁好。”至终,我都没有回头。
花园里浮动着桂花细密的冷香,仿佛沁透了我的整个心肺,既冰冷又炙热。隐约可听闻一男一女窃窃私语的声音,随着夜风序成了一把临风飞舞的头发,仿佛是话语的影子。如果声音也有影子的话,就是耳畔这种若悬似续、串联成丝的效果。
重重的树丛下,交叠着两条人影,是姐姐和西伯利亚棕熊。虽然周围的花台里,桂花树的密集程度释放出浓郁到令人泛起鸡皮疙瘩的冷香,但一棵巨大的桂花树则是遗世独立在花台之外,被单独地种植在道路中间用青石砌出的树池内。这棵巨大的桂花树少说也有两三百年的历史了,树冠华盖,孤芳自赏。也许,它早就扎根在那里了,宾馆进行建筑规划时,因坚持保护自然的理念,所以并没有将它移栽进花台,而是单独为它砌了一圈树池。
桂花树的枝头与叶边,纷纷嘟噜出了一串串细碎金黄的花穗,从头到脚为姐姐装点出了华贵的装饰,仿佛将姐姐隐匿在了这股冷香气的最深处。
此时,姐姐正站在树池边,将手肘支撑着树身,用拳头托抚着她那张娇俏的脸蛋:“卢壮壮,我都已经向你解释过了,我父母突然来到学校,我总不能把他们丢在一边,独自跟你来此逍遥快活吧?”
“明天,对!就是明天一早,我就去告诉叔叔阿姨,我是你男朋友,你是我女朋友。”
熊瞎子一脸猥琐的笑容,接下来的动作趋势令我藏在树丛后的身体一曲,就像是一头全身肌肉紧绷、随时扑向猎物的山豹。幸而,那混蛋只是摘下了姐姐肩膀上的一朵落花,用粗壮的手指将那枚细小的四瓣桂花碾碎。
“那可不行!谁说你是我男朋友了?”
“难道我不是吗?”
“不是!当然不是了!”姐姐哈哈大笑,翩翩飞舞着身姿,躲到了桂花树后。
显然,姐姐的风情激起了熊瞎子的昂扬斗志,两人环绕着树池你追我赶地打着旋儿。很快,熊瞎子人高马大的优势便占据了上风,两步熊掌足以抵过姐姐的三步跨篮,一把将姐姐搂进了怀里。也不知道那混蛋冲姐姐耳语了些什么,姐姐始终含笑摇头,似乎没什么反感,却也不干脆答应。
“那你亲我,如果你肯亲我,我就相信你的道歉是真心的。”那混蛋将一张毛乎乎的狗熊脸腆向了姐姐,竟是无时无刻不伺机想占点儿姐姐的便宜。
姐姐笑闹着拍开了对方的狗熊爪子:“别这么赖皮行吗?”
“我就这么赖皮了,你能拿我怎么办?!”熊瞎子用他那对毛乎乎的蒲扇爪子抱住姐姐不放。
无奈,姐姐只得哄小孩一般回答:“好!那就亲脸蛋!”
“不行!我要亲嘴。”熊瞎子将他那颗硕大的狗熊脑袋递向姐姐,并且嘟噜起了一双肥厚的香肠嘴,恶心得我差点将一年前的年夜饭都快吐干净了。
“那就亲嘴好了!”
我本来以为姐姐会拒绝,却没料到她居然答应了,与我刚才对苏小小的应承如出一辙:也是大大咧咧的干脆,男子气概般言出必行,更是说做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