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涞拉着珀辰疾步出了遐白城。等出了城门口,何涞惋惜的望着城门上遐白两个字:还没在城里好好的玩玩逛逛,就这么出来了。
哀叹一声,何涞准备带着珀辰在郊外寻处地方将就一晚了。还没走出几步,何涞就听到身后有人唤他们:“二位施主……等一下……”
何涞回头,就看到刚刚那个小和尚正从城里向他们跑来。何涞等在原地,看着小和尚终于气喘吁吁的站在了他们面前,笑了一下道:“小师父,你还有事吗?”
小和尚好不容易把气喘匀了,抬起头,认真的问道:“你们……是术士吗?”
何涞与珀辰对看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讶。何涞思索了一下,想到大概是珀辰刚刚的小动作被小和尚看到了,但又不知小和尚为什么问出这个问题,不过看他这么着急的追上他们,应该是有事要找术士帮忙,于是绕过这个问题,问道:“你找术士做什么?”
小和尚倒是不笨,不肯让何涞绕过那个问题,执着道:“那你们是术士吗?”
何涞见绕不过这个问题了,于是想了想,道:“算是吧。”
小和尚见何涞承认,反而紧张的握住了钵盂和钱袋,抬着头严肃的问道:“我能请你们救我师父吗?”
何涞此刻才想起,小和尚与店主说他是和师父一起的,但是自始至终都没见过他师父的身影,于是道:“你师父怎么了?”
小和尚道:“他被人打伤了。”
何涞道:“那该去找大夫啊,找术士做什么?”
小和尚道:“师父说,大夫治不好他的伤,得找一些法力高强的术士才有希望。”
何涞依旧想不明白到底是被什么人打伤才要找术士来治病,但想到人命关天,于是答应和小和尚去看看,若是真需要术士相救,那她就联系一下昌彣他们,好歹岐黄谷医术和法术都不赖,总不会误了人命。但是一转头看到珀辰脸上似乎有些犹豫,何涞才想起珀辰身为魔界皇子,除了仙界,他们和这些信仰佛的和尚们更是水火不容的,于是何涞对珀辰道:“要不,你先找个地方歇歇,来这边的路上不是有个茶寮吗,你在那等下我,我先去看一下,然后就去找你。”
珀辰沉思片刻,最终还是摇头:“我是陪你走的。你去救人,我只管陪着你。”
珀辰的话说的暧昧,何涞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好在何涞脸皮厚,装作没听懂珀辰语气里的暧昧,面色严正的让小和尚带他们去找他师父。
小和尚不懂何涞珀辰之间的事,而且他心里只有师父,见何涞终于答应救他师父了,他立刻在前头领路,绕过了半个遐白城,又走了一段小路,到了一处荒废的寺庙。
进了寺庙,何涞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她皱着眉跟着小和尚来到了他师父的面前。
地上还有几个残破的蒲团,小和尚的师父就坐在其中一个上正在闭目打坐。听得有脚步声,老和尚睁眼看向他们。看到小和尚,老和尚目光慈祥:“不多,你回来了。”
不多跑到老和尚身边,放下手上的钵盂钱袋,激动地对老和尚道:“师父,我找来术士了!你的病能好了!”
老和尚对着不多笑道:“是吗?那师父要谢谢不多了。”随后老和尚把头转向何涞珀辰,当看到珀辰时,老和尚的目光深沉了许多。老和尚向不多道:“不多,师父有些口渴,去帮师父打些水来吧。”
不多不疑有他,向何涞珀辰做了一揖,便跑出了佛堂。
老和尚看着珀辰,缓缓道:“施主是来讨杀老僧的吗?”老和尚缓缓闭上眼:“如今老僧再无力抵挡施主的攻击了,但老僧请求您放过不多。不多还小,什么都不懂,当初的事与他无关,是老僧一人所为,老僧愿以身来除施主的怒意。”
看着老和尚,何涞沉住气,道:“大师,您是被隗芒打伤的吗?”
老和尚重新睁眼看向何涞:“二位施主难道不是为了他来讨杀老僧的吗?”
何涞一进到庙里就闻出了老和尚身上的味道,那是隗芒的味道。再想到隗芒当初就是被一个老和尚所伤,立刻知道了老和尚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老和尚既然当初能打伤隗芒,除了佛法高深,眼界自然不低,自然一眼能看出珀辰的来历。何涞不想老和尚对他们有什么误会,立刻向他解释了他们认识不多的过程,以及不多请他们为老和尚治伤的恳求。
老和尚知道了他们的来意,晓得他们并无恶意。而且自己已身受重伤,就算他们想对他下手,他也没能力抵抗。于是老和尚放下了戒心,对何涞道:“这位女施主,老僧的伤确实是隗芒所伤。”何涞随即向老和尚说了隗芒的的事,老和尚知道了隗芒已受到了重惩,深深的呼出一口气:“阿弥陀佛,除此大患,实乃人界大幸。”
何涞道:“大师,能让我们看看您身上的伤吗?”
老和尚摇头:“不必了,老僧的伤非二位所能医治。隗芒的魔气已经遍布老僧四肢百骸,老僧的时日无多了。只是不多年幼,烦请二位为不多寻一户人家,让不多不至颠沛。”
老和尚淡看生死,但仍是放不下不多的以后。何涞敬佩老和尚,不惧魔界高手,被重伤至此可他心中牵挂的仍不是自己。何涞恭敬的向老和尚一揖:“能否知道大师法号?”
老和尚微笑的看着何涞:“老僧法号澄鉴,不过是个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