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既然岳父……呃……谢侯爷连你们都不肯放过,他怎么放过了景睿,让他活了下来?”卓青遥比较冷静,立即问道。
“这就要问长公主了。”宫羽的目光幽幽地看向那个令人怜惜的女人,“那个婴儿之死,别人不知道,你却知道是为什么。所以最初的几年,你几乎是疯狂地在保护活下来的那一个,日夜须臾不离,对不对?”
卓夫人心头一颤,想起景睿幼时的情形。他住在金陵时,莅阳公主捧着他不放,他住在天泉山庄时,莅阳公主还是会紧紧跟随,当时只以为那是她第一个孩子,又受了惊吓才会如此,竟没有想到此中渊源如此之深。
“萧公子慢慢长大,谢玉杀他之心渐渐没有最初那么强烈了,他也知道长公主察觉到了一些,不愿与她翻脸。更重要的是,他发现以萧公子为纽带,可以与武林实力不低的天泉山庄,建立起一种亲密无间的联系,从而利用卓家的力量,完成一些他想要做的事。”宫羽看向卓鼎风,“这个卓庄主应该很清楚吧?有个共同的儿子,有了频繁的交往,你们之间开始建立友情,建立亲情,慢慢变成你对他无条件的信任,甘心为他做一些隐秘的事,而且还以为自己所做的是对的,是符合家国大义的,可以在不久的将来,为天泉山庄和卓氏一族带来无上的荣耀……”
卓鼎风嘴唇一片乌紫,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卓家人登时慌作一团,梅长苏在旁轻声安慰道:“他服了护心丹,无妨。”
言豫津听了这话,象是突然被提醒了一样,立即奔到桌边拿了药瓶,倒出一颗递给萧景睿,见他茫然不理,便强行塞在他嘴里拿茶水冲了下去。
梅长苏温和地看着他的举动,轻轻喟叹,虽然此时会伤害到萧景睿,但是为了平反炽焰军的冤屈,那么牺牲一个萧景睿,也是值得的,现在的梅长苏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复仇。
“岳兄,”蒙挚感慨地看向大楚的高手,“若你肯改日再约战卓庄主的话,他就不至于为了谢玉伤了手腕,舍了这多年的修为。”
岳秀泽脸色一僵,冷冷道:“我时间不多,只知他会在今夜知道那个儿子不是他的,担心这会影响他与我的对决时的心境,所以才要抢先挑战,谁料到他这么傻要自己受伤,后面还有这么一大堆牵扯……”
“这个不怪岳兄,是我自己有眼无珠,看错了人,”卓鼎风目光灼灼地看向谢玉,额头渗着黄豆般大小的冷汗,“现在想起你对我说的那些慷慨激昂之语,实在是令人齿寒。”
谢玉脸色大变,可是被苏墨点了哑穴,封住了穴道,说也不出话,动也动不了,只能一脸的灰败。
苏墨对夏冬和蒙挚说道:“夏大人、蒙大统领,既然事情已经明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
“多谢殿下出手相助。”夏冬对苏墨谢道。
“霓凰,穆青我们走吧!”苏墨将谢玉交给夏冬和蒙挚后,就带着霓凰和穆青离开了,有谢玉在手,宁候府府兵也不敢动手,至于接下来的事,苏墨就不准备插手了,反正会有誉王来收拾烂摊子,对于苏墨来说,只要谢玉倒台就行了,至于这一功算在谁头上,苏墨并不在乎,而且这一功到底会让梁帝赞赏还是忌惮,那还两说呢!
看着苏墨离去的背影,梅长苏脸色变了变,对于这个宁王殿下他实在有些看不透,只能希望宁王不会破坏了自己的计划,宁王看似无为,却最难对付,一个人只有出手了,才容易有破绽,而现在梅长苏还没找到苏墨的破绽,宁王将是靖王登位的最大阻碍。苏墨所做的事,梅长苏也了解一些,都是为国为民的好事,但是梅长苏想要让梁帝认错,那么就必须让靖王登位,这是一个死结。
苏墨走后,誉王就带着自己的府兵冲进了宁侯府,这一进也就代表谢玉彻底倒台了。誉王也迫不及待的拿着收集好的证据,前去皇宫给皇帝汇报了,此时的太子还在东宫关禁闭,谢玉一到太子已经不足为虑。
宁王府中,苏墨放下手中的书,看了眼走进来的茅烈,问道:“何事?”
“殿下,长公主府传来的消息,谢家大小姐谢绮今天临产,情形好象不太好。”茅烈对苏墨汇报道。
“难产吗?”苏墨问道。
“是,听说胎位不正,孩子先露出脚来,已经召了五位御医进去了。”
“这样啊!去看看吧!”听到茅烈的话,苏墨想了想还是决定去一趟,原本苏墨倒也不在乎谢绮的死活,但是一是看在莅阳长公主的面子,二是因为萧景睿的原因,因为萧景睿和霓凰类似于姐弟之间的关系,所以苏墨和萧景睿也挺亲近的,而且萧景睿的性格,苏墨还是挺喜欢的。
苏墨和茅烈赶到了长公主府门前,大概里面确实已混乱成了一团,原本守备严谨的门房刚听苏墨说了“来帮着接生”几个字,便连声说“先生请”,慌慌张张直接朝府里引,可见御医们已经束手无策,内院开始到处去请民间大夫,而苏墨显然是被误以为是受邀而来的大夫之一了。
过了三重院门,到得一所花木荫盛的庭院。入正厅一看,莅阳长公主鬓发散乱地坐在靠左的一张扶椅上,目光呆滞,满面泪痕。
“宁王殿下,你怎么来了?”一脸担忧的萧景睿看到苏墨,迎上前来对苏墨问道。
苏墨正要回话,院外突然传来一声悲嚎:“绮儿!绮儿!”随声跌跌撞撞奔进来一位面容憔悴的青年男子,竟是卓青遥,身后跟了两个护卫,大概是誉王为显宽厚,派人送他来的。
“岳母,绮儿怎么样?”卓青遥一眼看到莅阳长公主,扑跪在她面前,脸上灰白一片,“绮儿,她怎么样?孩子怎么样?”
莅阳长公主双唇剧烈地颤抖着,原本已红肿不堪的眼睛里又涌出大颗大颗的泪珠,语调更是碎不成声:“青遥……你……你来……来晚了……”
这句话如同当空一个炸雷,震得卓青遥头晕目眩,一时间呆呆跪着,恍然不知身在何处。
苏墨听到此言,脸色一变,身形一闪直接冲进了房间里,苏墨一眼就注意到了床上躺着的谢绮,只是此时的谢绮面色苍白,气弱游丝,若不是苏墨突破先天境估计都感觉不到谢绮还活着。
苏墨走到床边,取出一枚续命丹,塞进了谢绮的嘴里,在使用内力将药力化开,药力入体,谢绮的命是保住了,但是此时的谢绮还处于昏睡状态,想要生孩子是不可能了。
苏墨摇了摇头苦笑道:“好人做到底,没想到我竟然还有帮人生孩子的一天。”苏墨伸出右手搭在了谢绮的肚子上,先天真气随着谢绮的肚皮灌入,包裹着婴儿,在先天真气的催动下,孩子也顺利出生了。
不过因为时间太久的缘故,婴儿已经全身发紫,估计再晚一点就要憋死了,苏墨急忙取出一颗续命丹,给婴儿服用了下去,使用内力将续命丹化开后,婴儿也恢复了过来,苏墨看着怀中沉睡的婴儿,小声笑道:“这次本王可亏大喽!没想到你这小家伙也要服用一颗续命丹。”说完苏墨取来一块布,将婴儿包好后,轻轻放到了谢绮身边。
苏墨这才看向了站在房间里的御医身上,苏墨看着五位御医一副见鬼的模样,忍不住撇了撇嘴说道:“接下来你们开些补身子的药,应该不需要本王教你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