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7.会面
傅文卿在睡梦里都还在看那些资料，不得不说用电脑看英文真的很头痛，眼睛都看花了。
白律最近工作效率有些下降，就发邮件给傅文卿，让他帮看一些文件，然后把有用的筛选出来，就当他要他做的第三件事。但问题是这些文件全是英文，他还得边看边翻译，有些专业术语还得先了解，可以说他是一晚上没得睡。
晨读的下课铃响起，傅文卿才从睡梦里惊醒，被英文支配的恐惧从来没有这么强烈，他难以想象白律接的都是什么工作。
另一边，白律也基本上彻夜未眠，他已经连续熬夜好多天，熬到怀疑人生，熬到觉得自己快要英年早逝。他会这么拼，都是为了找叶尘新生前的足迹。
他通过自己做的影像识别系统，再和全城的监控画面结合起来寻找叶尘新的身影，根据傅文卿给他的叶尘新的尸检报告，他还得筛选出属于真正的叶尘新的画面，同时还是近三个月以前的监控，但三个月以前的监控记录极有可能会被处理掉，白律为了还原更早之前的监控视频，下的功夫要比平时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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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翊还是选择先把录音笔存起来。
他上课的时候老是会陷入沉思，连老师的提问都没听到。韩探森觉得他有些不太正常，原本和徐在在约定好先不要告诉大家他在游乐园见过苏臣，想等到证实他是真的看到那个人了，再告诉他们。于是他们俩约定好放学后去一趟游乐园，起先还打算叫上洛翊，但现在看他恍惚的状态，觉得还是放他回家比较好。
放学后徐在在和韩探森一同去后，门口检票的工作人员还以为他们是来玩的，当听到他们请求看监控录像时，都一脸疑惑，最后也理所当然地拒绝了他们。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谁会随便给两个高中生看园内的监控。
徐在在提议还是先告诉大家再决定对策，但韩探森还是保留自己的意见，因为苏臣的死是发生在很多人的面前，要说他还活着，肯定很让人难以相信，包括他自己也是这样的。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是，他既然活着，为什么要装死？宁愿放弃那个家也要假死，是为了什么目的。韩探森觉得这个理由至少不会是什么单纯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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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半和范臻儿刚走出校园，迎面走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陈西缘穿着一身休闲服，不会太引人注意。夏半还以为他找不到苏妲，要来问他们。但陈西缘一过来就开门见山地说：“夏半，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坐在咖啡厅里，夏半等着他说需要商量的事，但最后都是陈西缘在单方面提问。
陈西缘：“你和闵孝言关系很好吧？”
夏半：“还可以，她和其他几个人都是我能玩到一块的朋友。”
陈西缘大概知道他说的“其他几个人”都有谁。
夏半：“你问她做什么？”
陈西缘：“听说她最近查清楚了她妈妈的死因。”
夏半不动声色地说：“嗯，听臻儿提起过。”
陈西缘直接问：“她妈妈怎么死的，你不是知道吗？”
这种感觉有点像盘问，夏半觉得不太舒服。可他没想到陈西缘会就这么挑明，他心里有点慌，他知道这件事没错，但应该没人知道才是，除了死去的沈檬。
他回想起几年前他在沈檬的办公室谈事情，当她出去接电话的时候，他在她办公室里的碎纸机旁看到了一张试药者名单，原本并没有太在意，却在上面看到了范臻儿常提起的“蕙姨”的名字，也就是闵孝言的母亲。他拿着名单逼问了沈檬，沈檬才跟他说了实话。
陈西缘开口打断了他的回忆：“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也没有要装傻的意思。”
夏半：“对，我知道。”
陈西缘：“你和闵孝言是朋友，这种事却一直瞒着她？”
夏半：“我瞒着她，也轮不到你来管吧？现在你和她家公司签约，就替你的东家来打抱不平？再说，又不是我害了她母亲，说不说是我的权力。”
忽然一巴掌印在了夏半的脸上，陈西缘也明显一怔，他没想到闵孝言也来了这里。站在她身边的范臻儿一脸失望地看着夏半。
这一巴掌，是闵孝言打的，但范臻儿一点也没觉得她打错。
夏半倔强地别过脸，不作任何解释。陈西缘尴尬地起身想跟闵孝言解释，但是她冷着脸直接就走，范臻儿也跟了上去。
“现在你满意了？”夏半冷笑道。
“不是我叫她来的。”陈西缘说道。
“不管是不是你，结果已经是这样。”夏半拿上背包，在桌上放了张纸币就离开了。
陈西缘叹了口气，心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但他只是想来证实，苏臣寄回来的那箱资料里写的东西，是不是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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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律总算支撑不住，从椅子上跌在了地上。桌上的电脑还在不停地运作着，所有符合叶尘新人像的监控画面都跳了出来，层层占满整个屏幕。
“你死了吗？”傅文卿的声音忽然响起，白律猛地一睁眼。
“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
“你的药来了。”傅文卿举起了一个袋子，里面飘出了饭菜的香味。
白律慵懒地从地上爬起来坐好，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傅文卿就也随意地席地而坐。他拿了湿纸巾递给他擦了擦手，然后打开了饭盒。白律拿了一个鸡腿，啃了起来。
“味道和上次不太一样。”
“这是我爸做的，之前是家里的阿姨。最近她辞职回家了。”
“真好。”
“嗯？”傅文卿不解。
“你爸爸会做饭。”白律语气平平，但心里其实很羡慕。
“咳，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夸一下我家爸爸吧。这道番茄牛腩可是他——”
“你看看那边的资料。”白律故意打断他的话。
“嗯？什么？不会又是那些英文版的研究实验？”
“不是，这次的资料有图。”
傅文卿伸手去拿桌底的那叠刚打印出来还热乎的纸张，反过来一看，果然有图。每一张上面都有叶尘新。
“你这是？”
“我想看看，他死亡时间范围内都接触了什么人。”白律一口米饭，一口番茄牛腩，心道：味道真不错。
“唔……不是在报亭买了报纸就是在便利店买了水，其他拍到的画面都是他在走路而已呀。”傅文卿翻了翻，说道。
“那就是没什么特别的。”
“嗯。”傅文卿眼神四处飘，看到电脑上跳出的一个画面，他惊讶地发现上面的一个人他似乎见过，但很快这个画面就被其他画面覆盖了过去。
“你快让它停下来，我刚才看到一个人。”傅文卿喊道。
“谁？”白律嘴里还有一口饭，还没吞就急着问。
“哎，没想起来，你让我再仔细看看。”
待白律胡乱擦了擦手，就回到椅子上，把他自制的程序给停止了。然后从截止的那个画面开始，傅文卿边看边让他删。整整过了一个小时，才找出刚才傅文卿看到的那张截图，他不得不惊叹，白律制作的程序效率真是快得可怕。
画面上叶尘新与一个人接触，从他手里拿过了一袋文件。
“能不能再找几张这个人的正脸截图？”傅文卿看着他的侧脸，虽然有点印象，一时半会儿却说不上来在哪见过。
白律根据这张截图的地址找到了完整的监控视频，调整到截图上显示的时间前二十分钟，傅文卿和他一起看，终于在第十六分钟的时候发现他从某一家小吃店走出来，停在了路边等绿灯的叶尘新身边，不过即使绿灯亮了，他也没有走。显然他在这就是为了等这个人。
小吃店里没有监控，白律只能在仅有的这个视频里一帧帧筛选出最接近正脸的照片。不过他还没有选出他认为最完美的正面照时，傅文卿就说不用了。
“你看出他是谁了吗？”白律问。
“嗯……”
傅文卿与他见面的次数并不多，除了章亦沅出事那会，与他有过一段接触，最后一次见到，就是在他的演出上。当时傅文卿和很多警察、工作人员都亲眼看着他被放进尸袋里抬了出去。
他又看了一眼日期，如果记得没错，这一天是在苏臣死的前一天，叶尘新的尸检报告里死亡时间的估计范围内也包含着这一天。偏偏在这时他们见面，之后两个人也都死了，会不会都是因为同一件事，傅文卿自行猜测着。
“这个人很关键？”白律问道。
“我也不知道，有可能他是线索，也有可能他不是。”
“那就查他吧。”白律说得十分简单。
傅文卿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辛苦你了。”
白律仰天翻了个白眼，心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