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接触到Sincity的社会体系后,艾音一直觉得Sincity中应该无时无刻都在上演好莱坞B级枪战片,就像她这样的妙龄少女一个人走在路上,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有不下五路人马抢她去做压寨夫人。就连出门买包饼干都能碰到拦路抢劫的。路东头十多个人拿枪互射,路西边就有拿刀对砍的,三步一抢劫两步一强奸什么的就像家常便饭。可实际接触下来,Sincity的大马路与地球没有任何区别,提着一把大葱的老太太和扛着一把AK47的壮汉能和谐地一起等红灯;七、八个身穿黑西装,腰间鼓鼓囊囊的黑恶势力分子坐在公共汽车上会给腿脚不便的老年人让座;在不久前还有这样一篇新闻,说在三清区,有两拨人马正在你来我往地火并,打得正热闹的时候却不约而同地停火五分钟,原因是一位载着孕妇的出租车要从他们火并的马路上路过去医院生产。
这些新闻看起来非常光怪陆离,好像跟地球上发生的事大相径庭,可地球上也没少有碰瓷的老太太和专挑空巢老人下手的电话诈骗犯,Sincity在罪恶中维持和平,而地球却是在和平中滋生罪恶。
菲布里尔回应武启凛的邀请,坐回到吧椅上。阿尔看着白水晶,白水晶没动,她瞪了武启凛一眼:“我没时间跟你开完笑。阿尔,准备准备,我们得硬上了。”
阿尔抽抽鼻子,长叹一声走上楼。
“你们要去哪儿?”武启凛问。
“对了。”白水晶冲武启凛诡异一笑,然后对艾音说,“1,你也得准备一下,我现在人手不够,就只能让你也辛苦辛苦了。”
“你们要去哪儿!”武启凛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
“我为什么要把我的行动告诉你这个敌人?”
“1,别跟她走。”武启凛对艾音说,“她要带你去送死!”
“你知道我要去哪儿?”白水晶说。
“除了强行完成不限级任务,你还能干什么?但你知道你现在去打击区警察局的实力,根本就是去送死!就连我都知道二级戒备代表着什么,就凭你们三——你们两个,能给尼伯龙根区区警察局造成多大的破坏?”
“那你说我怎么办!”白水晶歇斯底里地大叫着,“比起你异想天开的参加法案支持者和反法案分子的斗争来说,我正面跟尼伯龙根区警察开战才更理智些!”
“你这是关心则乱罢了。”武启凛冷静地说,“要不这样吧,白水晶,中国有句老话叫做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落泪。”
“这是三句话。”艾音给白水晶解释,“意思都差不多,就是不看到最后的结果绝对不死心。”
武启凛给艾音鞠了一躬,然后说:“你说你要跟警察开战,可以,你去吧。”
白水晶面色不善地看着武启凛。
“我不仅支持你去,还给你提供足够——呃——适当的资金购买武器。并且我也会跟着去。”
白水晶打了个激灵:“你?”
“我总不能看着你死呀。”
武启凛又笑了起来,他的笑令人如沐春风,白水晶也在霎那间不自觉地弯弯嘴角露出放心的笑容来,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后,白水晶瞪着武启凛说:“你的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
“你应该能理解我的苦衷。我要在《正义法案》的冲突中开自己的牌局,但从我来Sincity到现在还不到四十八小时,我缺少人手,缺少经验,缺少情报储备。”
白水晶冷笑一声说:“所以你就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想把我也拉入你的牌局?抱歉,我可不想送死!”
武启凛把身体的重心移向左脚,斜着身子站着:“那么如果我说我能解决你的任务违约金问题呢?”
“你现在就能拿得出1200万G来?”
“钱对我来说不是问题。”武启凛并没有给白水晶看实际的证据,“你记不记得1和菲布里尔姐姐从酒店里出来后住在哪里?”
“我听说是一家书店?”
“那是我刚盘下来的工作室。”
“你哪儿来那么多钱!”
武启凛没有回答,他摊开手把话题拉回去:“当然,如果可以我并不想给你花那1200万G,有那么多钱我倒不如给1多买两身衣服。”
艾音的脸刷的一下就变得潮红,呼吸急促:你敢不敢再帅点?世界上如果再有第二个男人敢当着我的面说要花1200万给我买衣服,我甩尽节操也要嫁给他!
“所以?”
“所以我打算帮助你完成不限级任务。”
白水晶开始认真思考武启凛的话,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菲布里尔姐姐突然说:“白水晶,如果你同意5702的提议,我也可以做出让步。”
白水晶还没反应过来,武启凛就先对菲布里尔姐姐抱以感谢的微笑,他说:“菲布里尔姐姐,我还没向你道歉呢。很抱歉,因为任务需要把你绑架了。”
菲布里尔姐姐打着哈哈说:“我根本一点被绑架的感觉都没有,也就是1把我从黄金书屋里骗出来的时候还像回事。5702,你是不是需要我帮帮忙?”
“其实是这样的,在把话说开之前,我想问白水晶姐姐几个问题。”武启凛对白水晶说,“你究竟是反法案分子还是法案支持者?”
白水晶迟疑地说:“其实——有没有《正义法案》对我来说并没有多大区别,我还没有深入《正义法案》冲突的核心,因此不存在立场问题。”
“也就是说无所谓?这次接到的提线人任务也只是提线人本身是反法案分子,他的政见与你无关?”
“是的。”
“那么现在就出现了一个问题。”武启凛转向菲布里尔姐姐,“菲布里尔姐姐是杜里杜局长常年带在身边的诱饵,为的就是钓出他的敌人,使其露出破绽。”
白水晶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就连艾音也意识到武启凛所谓的问题是是什么了——为了完成不限级任务,白水晶被迫在全区二级戒备的情况下打击警察的实力,换言之就是打击杜里杜局长的实力。现在菲布里尔知道了白水晶的计划,只要她跟杜里杜局长一说,白水晶就算完了。
“那我就只有能杀了你们所有人啦。”白水晶面若死灰地站起来,阿尔也眉头紧皱地作出战斗姿态。“杀掉你们所有人后,我再想办法完成不限级任务。”
死亡宣告一下,菲布里尔姐姐也从椅子上跳起来,抄起椅子就要往距离她最近的阿尔身上抡。
但是谁也没有真的动手,因为武启凛还没说话,他们展开拳脚只是在为有可能发生的战斗提前做准备——他已经成功地控制住了两拨人马的行动。
“你们就没有想过我有两全其美的解决之道吗?”武启凛用事不关己的轻佻口吻说。
就等你这句话呢,武启凛的话一出口,菲布里尔就把椅子撂到一边,白水晶和阿尔也重新做回到座位上,白水晶压着嗓子问:“你有什么办法?”
“在来之前,我和杜里杜局长有过一次小小的合作。所以我觉得他应该会同意我接下来的提议,菲布里尔姐姐,这件事还得需要你向杜里杜局长传达一下。”
“我会的,你先说你想干什么吧。”
“其实很简单。”武启凛双手交叠在一起,“我想跟杜里杜局长合作。”
“废话!”白水晶气得又跳起来,“你到底什么意思?跟杜里杜局长合作——跟杜里杜局长合作?”
白水晶正在品味这句话的意思,再看菲布里尔,她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好像明白了什么。
艾音忍不住内心的好奇,问:“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
不等武启凛解释,菲布里尔就说:“5702,你的脑筋转得真快。1,5702的意思就是跟我爸爸合作。”
“我知道呀。”
“嗯。知道就好。”
所以你们在说什么呀?艾音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阿尔也是一脸不解,白水晶倒是又坐回到座位上,一脸轻松自在。最后还是武启凛给艾音解释了一下:“我说的是跟杜里杜局长合作,而不是跟尼伯龙根区区警察局或者法案支持者合作,这就是说我想跟杜里杜局长一起对付他的敌人。”
“他的敌人不就是反法案分子吗?”
武启凛摇摇头:“在这个正义与邪恶的界限非常模糊的世界里,敌人和友人的定义也会变的非常怪异。菲布里尔姐姐,我不相信尼伯龙根区区警察局内部没有反法案分子。想必杜里杜局长对他们也很头疼吧!”
“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我爸,他会很高兴有人帮他这个忙的。而且我还敢说,你们连钱都不用花就能弄到足够量的装备。”菲布里尔当即拍板。
武启凛问白水晶:“你觉得我的办法怎么样?”
白水晶还有些不甘心:“你怎么知道区警察局内部有杜里杜局长的敌人?你怎么知道杜里杜局长想现在就消灭他们?”
“你的两个问题的答案其实一样,那就是因为杜里杜局长是法案支持者,他有非常明确的敌人。在这个非常时期,因为小曼天正的死而引发的一系列连锁反应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杜里杜局长必然会抓住这个机会,打击反法案分子。”
菲布里尔姐姐和杜里杜局长只进行了很简短的通话后就挂掉了电话。
“怎么样?”武启凛自信满满地问。
菲布里尔摇头:“我爸爸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