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史:
卫子夫:皇上,太子的太子太傅、少傅们都很贤德的,我看都可以做丞相的。
汉武帝:那就封他们都丞相吧,你别着急,丞相的位置只有一个,太子的老师比较多,咱们一个个的轮啊。
卫子夫:你干嘛老把丞相给杀了啊。
汉武帝:不杀?后面有那么多你的人排着队呢,下一个怎么做丞相啊。
庄青翟死后,汉朝丞相进入了黑暗时代。
如果说庄青翟时刘彘只是想把丞相作为摆设,那么庄青翟之后,丞相就变成了高危职业。无它,因为在选择丞相的继任者时,很显然,卫子夫又插了一脚,把太子太傅赵周给推上了丞相之位,同年,太子太傅石庆为御史大夫。
想必卫子夫的想法很简单,反正丞相是很厉害的,这个位置上呆的只要是自己人都是管用的。看看庄青翟吧,当丞相没两年,就帮着赶走了太子的三个弟弟,很有力地巩固了刘据的位置。以后谁知道会不会还有这一类的事?总归要未雨绸缪。好在刘彘给太子的都是有用的人,随便拎一个人来丞相的话,也是够格的。
应该说,卫子夫的这个做法彻底把刘彘给激怒了。刘彘正因为张汤之死而恼火呢,要不怎么会对张汤的儿子张安世另眼相看呢?庄青翟是卫子夫的人,当了丞相之后就把张汤给害死了,现在卫子夫还要自己人当丞相,还想害死谁呢?简直是欺人太甚啦。
刘彘对这个新任的丞相不满,可是他却不动声色,痛快地放赵周上马。理由很简单,这个丞相不好当啊,没啥实权,管不了事,却必须要负领导责任,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果然,赵周上了台没过上几年好日子,反正刘据总有办法抓你的过错。只要想找岔,鸡蛋里也能挑骨头,更何况赵周是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不犯错?三年后,一个足以致其于死地的案件出现了,那就是酎金案。
话说公元前112年冬天,也就是元鼎五年冬,南越反了,那年秋天,齐相卜式上书,请求去打南越,刘彘封他做了关内侯,把他从自己最疼爱的刘闳身边调走了,估计是认为刘闳大了,可以自己看顾自己了,现在自己这儿更重要。刘彘的这个行为,无疑是在告诉大家,请大家都要对祖国忠诚,有什么都要献给国家。几个月后,刘彘找到了祭祀宗庙这个借口,准备着等待各个诸侯哭着喊着“我要把黄金上交给国家”。结果呢,大家是把黄金上交给国家了,但交的不情不愿的,还短金缺两,实在是太欺负人了,刘彘非常生气。可话又说回来,赵周没欠刘彘钱啊,都说了是列侯送上的钱,也就是说欠钱的是那些列侯。结果,刘彘才不管这么多了,领导得负领导责任,作为丞相的赵周“知情不报”,当然得下狱。赵周这三年丞相当的估计也是憋屈到了极点,知道皇帝一直在寻找他的错处,熬了三年,估计这次实在是熬不过去了,反正横也是死,竖也是死,不如自己死掉,还能少受点罪,于是咬咬牙,自杀了。
太子太傅赵周死后,再后来的丞相是石庆,仍然是太子太傅。
当年刘彘下诏任命石庆做丞相,可是一点都没说石庆有丞相的才干,只是称赞他是万石君的后人。也就是主产,刘彘其实并不认为石庆有这能力。那么,石庆是不是卫子夫推荐的?个人感觉应该不是了,从赵周身上,再笨的人也看出点什么来了,卫子夫也不想自己的势力一个个都这样被干掉不是?太子太傅、少傅什么的,都是优质产品,限量供应的。只可惜,石庆在赵周时期就是御史大夫,也就是副丞相。原来刘彘不太讲究什么丞相死了,副丞相上,现在偏偏又讲究了起来,谁让御史大夫也是卫子夫的人呢?刘彘杀人已经杀出瘾来了,与其让卫子夫的人躲在后面过平安日子养精蓄锐,不如把他们都拎到前面来,放到最高的位置上,反正越是在高位越是容易出错。于是倒霉慛的石庆只能咬牙切齿地上任了。
石庆是万石君石奋之子,石奋和他的四个儿子都享二千石的俸禄,因此景帝戏称石奋为万石君。石家的特点是没有最谨慎,只有更谨慎。作为石家最不谨慎的石庆,在当太仆的时候,和皇帝一起外出,皇帝问他有几辆车拉马。拉皇帝车的马总归是有定数的,可是石庆还不敢一口报出,非得先用鞭子一一数一遍,再告诉皇帝说有六匹马。(《史记。万石张步列传》:万石君少子庆为太仆,御出,上问车中几马,庆以策数马毕,举手曰:“六马。”庆於诸子中最为简易矣,然犹如此)好吧,就是这样一个谨慎到不能再谨慎的人,而且因为皇帝这时候忙着和桑弘羊商量着怎样搂钱,丞相没啥事干,总归不会出什么岔子了吧。可是不,石庆也仍然不顺,差点因为举报酷吏就把自己的小命送了。老是这样子也不是事啊,再谨慎的人也有可能出错,到时候跟赵周一样,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所以石庆很是不想干这个丞相。元封四年,关东地区出现了两百万的流民,怎么处理就成了当前的头等大事,刘彘没让石庆处理这事,放他大假,然后,派人查究御史大夫以下议论上奏的人。石庆就借机以自己不能胜任丞相之位为由,想辞官,辞了官安稳啊,要说他没看出来刘彘和卫子夫之间的矛盾,那是不可能的。结果呢,刘彘骂了他一顿,让他继续干活。石庆没办法,只能继续战战兢兢的干下去,就这么又干了三年,终于挨惊受怕的,身子垮了,自己病死了,好歹算是死在床上,善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能抓到他的把柄,反正他死了之后,本来子孙已经有13个人到了二千石这个位置,后来全被刘彘找了各种理由给免掉了,石家从此衰弱了下去。
石庆死了之后,估计太子的老师也用得差不多了,虽然有名的还有一个卜式,但卜式貌似不是卫氏自己人,而且卜式做了不少好事,刘彘舍不得。可丞相还是要有人来当啊。这次的丞相是公孙贺,也就是卫子夫姐姐卫君孺的老公,一水的卫家人啊。公孙贺又不笨,他看着庄青翟、赵周、石庆当丞相那个累啊,连石庆这样的谨慎人都差点没能善终,害怕祸及己身,不想干。问题是你不想干就不干啊,哪有这便宜事!刘彘直接表示“你不想干,我很生气”,公孙贺只能咬牙跺脚的把丞相印给接了下来。咋办呢,当丞相,有可能将来会被逼自杀,可是不当丞相,现在就会得罪刘彘,没准死得更快啊。刘彘又把公孙贺的原来的位置给了公孙贺的儿子公孙敬声,也就是卫子夫姐姐卫君孺的儿子。每次看到这儿,都觉得是阴谋啊。简直就是有意把人捧得高高的,然后再让人摔得重重的。
果不其然,后来公孙贺家是历任丞相中死的最惨的,这个故事后面讲巫蛊之祸时再讲。
其实刘彘这个手法并不新鲜,他有一个权力的启蒙老师窦太皇太后。想当年,刘彘隆推儒学,重用赵绾、王臧等以儒生,又是要立明堂,又是要封禅改服的,这些儒生还劝他凡事都不要向窦太皇太后汇报。把个好黄老的太后给气得啊。可是老太后按捺得住,她才不发火呢,她派人暗中监视赵绾等人,发现他们的奸利事,再用这个理由把赵绾、王臧抓起来,这两个人很快就自杀了,刘彘的新政也到此为止。刘彘很好学,既然奶奶能用这一招,他也能用,因此,卫子夫推谁他就用谁,先让这些人负起领导责任来,但又不给他们实权,到时候再抓这些丞相的领导责任,抓到了就杀,抓不到算你幸运。
因此,刘彘时代的丞相总是暴死,不是没有理由的。没办法,这对夫妻实在是矫情,你送一个我杀一个,互相打得不亦乐乎,还玩上了砍人游戏,一任一任的丞相都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以至于丞相都成了高危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