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关可是徐水乡的种粮大户。老爷子和3个儿子个顶个都是种地的好把式,他们在徐水河畔承包了300多亩河滩地,然后全都种上了小麦,今年赶上了好年景,那一片片金黄的麦浪,看着长势就喜人。
可是人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张老关现在正受那鸟雀的气呢。一到麦子成熟的季节,那帮馋嘴的鸟雀就贼精似的落到地里的麦穗上,啄食麦粒,糟蹋庄稼。前几年不禁鸟枪的时候,张老关父子四人一人一把鸟枪。打得鸟雀四处逃窜,可是现在鸟枪都被收缴了。他们就换了个法子——每天敲铜锣、放鞭炮,吓唬鸟雀。刚开始鸟雀们还是被锣声炮响吓得到处乱飞,到后来听习惯了,它们便大胆地落在麦穗上照吃不误,拿张老关父子当成了摆设。
要知道这些鸟雀们可都是益禽,来年还等着他们抓虫子呢,自然不能投药下毒完全消灭。目前做的就是轰走它们,不让鸟雀再糟蹋麦子就算完事。
张老关把求救电话打给了徐水乡的刘乡长,刘乡长给张老关出了个主意,徐水市有个鸟类研究所,没准那里的专家就有解决的办法。
张老关坐车来到了市里,可是他和研究所的鸟类专家一咨询,专家们也都被难住了。张老关低着脑袋走出了研究所的大门,他顺着人来人往的大街还没走上10分钟,就见路南一所艺术学院的大门口围着一圈人,围观的人一边指手画脚,一边好像还在大声议论。
张老关心中好奇,凑了过去,他翘起脚尖,伸头往人群里一看,不由得“啊”了一声。
只见5个20多岁的小伙子,他们身上穿得破破烂烂,有的人胳膊下夹着一根木棍子,有的人头上戴着一顶破草帽,还有一个更搞笑,他手里竟端着一个缺豁牙的破饭碗,张老关看得心里直难受,解放前逃荒讨饭的难民也就是这个模样呀!
张老关心里纳闷,他回头对身边的一个中年人问道:“大兄弟,这是咋回事?他们是要饭的乞丐吗?”
那个中年人一甩袖子,气呼呼地说道:“什么乞丐,他们是艺术学校的大学生,放暑假没事干,这不走上街头,大摆行为艺术呢!”
敢情模仿乞丐也是行为艺术的一种啊。听着市民们发出的议论之声,张老关两条胳膊用力,分开了人群,他几步走到了5个大学生面前,高高地一竖大拇指,称赞道:“好,好,你们这行为艺术太好了!”
张比利就是这场乞丐秀的组织者。他虽然在校门口站了3天,可是夸讲声却是第一次听到,他把手里的打狗棒丢到了地上,上前一把握住了张老关的手,激动地说道:“知音,知音,您真是我们的民间知音啊!”
张老关凑到张比利的耳朵边,低声说道:“孩子,我想雇你们几天,请五位到我那里摆几天行为艺术,不知道你们肯不肯?”
张比利看了看张老关的穿戴,心存怀疑地说道:“您要雇我们干啥?”
张老关说道:“当然是到我们徐水乡去摆这个,这个乞丐行为艺术啊!”
张比利回头,他冲着身后的四个伙伴兴奋地叫道:“我们的行为艺术终于得到了社会的认可,现在终于有人肯出钱请我们了!”
张老关看着5个年青人激动得连蹦再跳,他担心地说道:“50元一天,一天供应你们3顿饭,不知道成不成?”
张比利连声说成。张老关这才把悬着的心放到了肚子里,他叫来了一辆出租车,5个人上车,出租车一路颠簸,最后来到了徐水乡。
张比利下车跟在张老关身后,他一边沿着徐水河岸走,一边问道:“大叔,我们是要在哪里摆行为艺术啊?”
张老关领着5个人来到了自己家的麦地里,他用手指着麦地里的田埂,说道:“你们几个就站在地里,给我大摆乞丐的造型,不怕动作夸张,更不怕表情吓人,要是效果好的话,我另外还有奖金啊!”
张比利听张老关说完,他更加狐疑地问道:“可我们在这里摆乞丐秀造型,摆完了要给谁看?”
张老关呵呵笑道:“他们穿着这样吓人的衣服,做出那么可怕的造型,然后站在田埂上,绝对应该比稻草人管用多了!”
张老关花钱雇他们,是想叫他们代替稻草人吓唬鸟雀呀。张比利听张老关讲完,脚底板在田埂上一滑,“哧溜”一声,人一下滑到了麦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