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天北京北海公园的琼华岛上,有一个被许多游人忽略的景点,那就是藏在一个僻静角落里的雕龙汉白玉石柱,高2.8米,柱顶站立有一个1.5米高的铜仙人,面对北海湖面,双手高举承托着一个荷花形的大铜盘,这就是“仙人承露盘”。这个向天承接甘露的盘子可是很有来历的。这是清乾隆皇帝根据汉武帝的承露盘所制。但是由于国力、资金等问题,国家还不够强盛,只能仿制一个“缩水”版的承露盘,总高只有5.5米。比起刘彻那一个,十足的小巫见大巫!说起这个承露盘啊,还是有一些故事的。
甘露在古代可是被视为吉祥的瑞征的,古人认为甘露是一种延年益寿的“圣药”,称之为“天酒”、“神浆”。虽然时至今日,大家都知道“甘露”不过是水蒸气而已。但古人认为,这种漂亮的小水珠是从天而降的,而且比雨水要珍贵得多得多。
话说汉武帝刘彻一统天下以后,就开始琢磨着长生不老,得道升仙的法子了。特别是他晚年时,国富兵强、妻妾成群、儿女众多,由于当皇帝的日子太好过了,刘彻越来越舍不得死了。于是自然的,秦始皇派徐福海上求仙方的故事便深深影响着他,皇帝想升仙,自然就给了道士们信口开河的好机会。于是有个道士向汉武帝进言说,用天降的露水搅拌玉石的碎屑一齐服用,便可以止住阴气,永生阳气,长生不老。急着成仙的汉武帝信以为真,于是在皇宫内的建章宫造了一个神明台,修建了一个高20余丈的铜柱,又铸了一个小铜人,专门为他托盘承露。仅仅为了接一盘露水而搞出这么多的名堂,真是够浪费的。汉武帝把承露盘中承接的仙露——也就是早晚由于温差凝结在盘中的水蒸气,当成长生不老的神仙水。那个盘子因为沾了“仙气”,也不能随便刷洗,年深日久,大概上面还会长满“绿毛”,有个把鸟屎也不稀奇。汉武帝命人将承接下来的露水交给方士。方士再将露水和美玉的碎屑调和而成后,让汉武帝服下,并且告诉汉武帝这样就能长生不老了。可是公元前87年,不到70岁的汉武帝还是死了。
建章宫内的承露盘高达30丈(约70米),这是一个高大的铜人,双手高举过头托一铜盘,以接由北斗星降下的仙露。可舍得花钱浪费的不只汉武帝一个人,以后的历代皇帝也都不满足于只做地上的“天子”,也还惦记着成仙这回事,在皇家苑囿纷纷模仿汉武帝建造“仙人承露盘”。清朝的乾隆皇帝也在北海的琼华岛修了这么一个铜仙人,不过他还是比较聪明和节约的,知道想要取露水只要早点起床,沿着河塘多找几张荷叶就可以了,大可不必劳民伤财,柱子用不着搞得那么高,取个意思就差不多了。
三国时期,曹操的孙子魏明帝曹睿听说汉武帝能长寿是因为承露盘,就命人到长安拆下铜制承露盘运往邺城(今河北临漳)。据说拆时狂风大作,声闻数十里,铜柱倾倒,压死十余人。铜人居然“潸然泪下”。在从长安搬迁到洛阳的途中,由于铜仙承露盘过于巨大,不利于搬运,而被彻底损坏了。最后破损的部件也被丢弃得不知所终了。
铸成这么高大的建筑物,当时的工匠想必是下了一番工夫。抛开承露盘本身的用途不谈,如果它能保留到现在,也可以与“自由女神像”相媲美了。自由女神像高47米,底座46米,共高93米。汉代的仙人承露盘,绝对有资格成为中国的又一标志性建筑物!
其实,不管是仙露也好,天酒也罢,有一点是必须要说明的:古代的人们认为金、水银等重金属不易腐烂变质,假如人体吸收了它们的精华,那肯定可以长生不死。这个想法是完全错误的。至唐朝时,以李世民为首的几个皇帝,为求长生不老最终竟死于金属中毒。唐太宗李世民吃的所谓“仙丹”,是由铅、水银、硫磺、砒霜等物质炼成的,最终他老人家因慢性中毒不治身亡,享年仅仅50岁。在这件事情上倒是体弱多病的唐高宗李治最明白,当有人向他敬献丹药时,他不屑地说:“果有不死之人,今皆安在?”
现在,承露盘早已结束了它的历史使命,但它留给人们的思索还在继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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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露高足杯
这件精美绝伦的高足杯通高17厘米,于1983年在广东省广州市象岗山出土。现在由西汉南越王墓博物馆收藏。它由高足青玉杯、托架及承盘三部分组成,以金、银、铜、木、玉五种质材制作。整个容器以玉杯为主,以3条金首银身的龙衔着3瓣之器为杯托,置于铜盘上。设计奇巧新颖,匠心独运,突出了群龙拱托玉杯的气势,显得高贵神奇,是南越王国金属细工与制玉工艺相结合的精绝之作。汉代人们认为,神仙降露于人间,人们喝了这种神露,可以长生不老,有学者就称此玉杯为“承露杯”;还有学者认为秦汉时期统治者经常服食仙药以祈求长生不老,该墓中同时出土有五色药石,所以这件玉杯可能是南越王生前用来服食药石的特殊用器。
李贺的《金铜仙人辞汉歌》
多情的唐朝诗人李贺曾经作过一首《金铜仙人辞汉歌》,以示感怀。
茂陵刘郎秋风客,夜闻马嘶晓无迹。
画栏桂树悬秋香,三十六宫土花碧。
魏官牵车指千里,东关酸风射眸子。
空将汉月出宫门,忆君清泪如铅水。
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
携盘独出月荒凉,渭城已远波声小。
另解汉武帝
说到汉武帝,会令人想到他是生长得怎样一副严肃的面孔?实际上,汉武帝是一位较活泼、较天真、重感情的人物。他除了喜欢穷兵黩武以外,还喜欢游历、喜欢音乐、喜欢文学,喜欢神仙。他是军队最英明的统帅,又是海上最经常的游客,皇家乐队最初的创立人,文学家最亲切的朋友。但是,武帝年老之后,和秦始皇一样也想长生不老,相信鬼神,相信仙药。这使他在晚年的时候犯了一些错误,主要是方士“栾大”之祸和江充的“巫蛊”之祸。
在公元前112年,一个叫栾大的方士到了长安,胡说自己经常在海上来往,见到过仙人,也找到了长生不老药。一直想长生不老的汉武帝轻易地就上了当,封他做将军,甚至还将自己的女儿嫁他。武帝还给他刻了一枚玉做的印信,按照当时的规定,只有皇帝才有资格用玉来做印,叫做玉玺,其他人如果敢私刻玉玺,就是犯上作乱的大罪。武帝给栾大玉印,可见对他的重视和迷信。但在公元前110年,栾大骗局被揭露后,武帝便怒斩了栾大。不过,武帝并没有吸取教训,而是接着派人到海上寻找神仙、求取仙药,想着长生不老。
至于江充的“巫蛊”之祸,给武帝的打击就更大了。晚年的武帝因为经常有病,所以疑心很重。有次他梦见有几千个木头人打他,醒来后就又病了。他不是吃药调养,而是说大臣和百姓诅咒了他,他才得的病。于是,他命江充到各地去调查此事,江充趁机打击异己,先后使几万人死于非命,这些人中还有丞相和武帝的两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