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说?”她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的变化,但却又像一幅失了色的画,叫人寻不着曾经的五彩斑斓,“千玥,雨开始大了,我们走吧”邪焕修上前一步,将她拉起,而她在起身后却是呆呆的盯着他,希望能从他的脸上搜索到些什么不同往日,别样的情绪,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刚到时的晴风日丽,又那么快变成让人发冷的雨水,凉凉的打在身上。
“不能说吗?”她还在质问他,她是他救的,一切记忆都没了,这么多年来,她就像一张白纸,而那亲手为他填上色彩的,是他,他任意的描绘着,渲染着,或飞舞,或平浅,总是他,但他似乎也有着不可说的秘密。
“算了,你不用说了,我都懂了”她说这话时低着头,但那伤心之色却是无法忽视的,但令邪焕修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迎着大雨转身就跑,从未有过…心里隐隐作痛,直觉告诉他,她需要一个人静静,此刻他的不打扰或许是最好的…
一阵大雨袭过,长安村的住户都紧闭大门,连一个人都见不到,千玥孤单的身影摇摇晃晃,她抬头望了望那片天,随即一阵眩晕感而来……“哎老婆子你看,有位姑娘倒在那呢”“别管了别管了”门缝里那苍老的声音似乎有些惊慌“你没瞧见吗?天都快变色了”只听嘎吱一声,那门缓缓合上…人间的黑夜即将来临。
仙界
上神与百仙纷纷聚集于此地,按理说神界与仙界本不属一界,但此次事件颇大,引起玉帝重视,不得不通过天帝召齐四上神中其三神来此相议,而天帝并未前来,这样的事,他是不担忧的,这世间还没有让他害怕的事,除了天女,当年…当年…他叹了口气,闭上双眼,似乎不愿再回想起当年之事。
而最让众仙意外的事,此次议会,洛子尘竟未缺席,他一袭白衣而坐,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鬓,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中,悠哉悠哉的一杯接一杯小口抿着那香甜回味的瑶甜酒,墨黑星子般的眼眸散懒的望向众人,却是一言不发,静静听着。
“众爱仙,现下凡间长安村有石妖作祟,村中住户苦不堪言,目前已搬离不少人,而殷城更是水深火热,听闻每月一次食节就死伤不少人”听闻玉帝所言,应司玄俯首站出来道“玉帝所言甚是,不过殷城里的那些妖怪,已被除去大半,现剩不过为首中的四畜妖和其余数十个追随者而已,不足为患”绾折闻言颇有不满,她随即道“殷城的情况,看来只有应司玄最为清楚,为何不早早上界禀报?”她这话语直接指向了应司玄,而洛子尘则是坐立一旁,一副看戏的状态,谁人生死,他向来不愿多管,无拘无束是他,所以不愿诸多之事困扰,他救人,向来是只看心情。
本以为应司玄会急着辩解,但他却是在大家等待他答话时,又回过身子朝着他的座位走去,端起一壶酒抿了两口才不紧不慢道“自从殷城出妖以后,便被定下了食节,到至今,食节一到,人们便闭门不出,倒是也没再出现伤亡”玉帝挥了挥金袍长袖,剑眉微挑,望了望众人,似乎有些犹豫不定,“此言差矣!”一直随洛子尘安静而坐的十修染立刻跳出来反驳道“此举不妥,虽说现下人们已经开始闭门不出,减少了伤亡,但这些祸害还在,总是不能保证不会有意外,为以防万一,尽早消灭才是上上之策”绾折也点首道“修染说的没错,且那些妖孽伤人性命,也是不可饶恕”如此一番,众仙家亦则是纷纷点首赞同,无人再表明意见。
“两位上神说的是…”玉帝扶座想了想,对着落座的应司玄道“殷城的情况,无人比你更加熟悉,此次就派你去殷城”“那四畜妖都是来自草鹊山,玉帝尽且放心,下卿会尽快消灭”本以为事件到此结束,没什么好商量的了,绾折却用着不容拒绝的音调道“殷城的事还是我来解决吧,不劳烦上仙了”“这…”玉帝本想再说什么,却看得绾折那一脸坚决的神情后再次道“也好,绾折上神出手,想来定是万无一失,不过…长安村那边…”玉帝顿了顿,神色有些为难,不知该选谁前去较好,就在此时,十修染站出来道“就由我前去吧”“我去”洛子尘不知抽了什么风,自愿提议前去,而十修染则是认为他在玩笑,当下就回应拒绝“子尘,你的心性我还不清楚?这可不是去游玩,你…”十修染话未说完,洛子尘淡淡道“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十修染呵呵轻笑了两声,一个小妖而已,他当然相信他的能力,古上神,世间最高的统治者,世人只能永远存于心中的想象,法力无边,岂是小小妖精能与之对抗的?但,他不相信从不管生死的他,会突然的说要管这事,“我只怕…你是有力无心”“尽管放心,我说了要管,自然会做好”洛子尘放下手中的酒杯,不管众人如何的神色,或怎样的心思,起身独自离开大殿。
很快,洛子尘走后,绾折也再起身告辞。
长安村的夜晚显得格外诡异,整个村子里没有看到任何一人,除了偶起的风沙沙的刮在地面吹动了落叶外,再也听不到其余声音。
洛子尘一身白衣穿梭在各处四周角落,他环顾了下,看来这个长安村虽然只是个村庄,但其实绕起来还着实不小,只是不知那石妖何时出现,他纵身一跃,跳上了屋顶,等待着石妖的出现。
而邪焕修那边在凉亭处苦苦等待千玥无果后,当下就是满心着急起来,此时已是夜半时分了,皎洁的月色照应着这个山水如画的村庄,繁枝叶茂的草木,娇艳绚丽的花朵,一切都好像生机勃勃,但处在这长安村,又太过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