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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爱的奉献(1)

27

汪成龙录制完中央电视台创业栏目专题节目回家时,去珠宝行花1万多元钱,给婷婷买了条金项链和一枚蓝宝石戒指。

婷婷接过精美的礼品盒,打开一看,又是惊又是喜,一股暖流浸润心田。可她还是觉得太奢侈了,责备道:“买这么贵重的东西也不同我商量商量,银行的贷款还没还,住房也没买,钱要花在正道上。”

“8年前,我病愈出院去照完结婚照就想给你买,被你坚决地拒绝了。那时经济确实困难,因此,我也没坚持。现在情况变了,几个企业年利润超过千万元,在你身上花这么点钱千值万值。创业之初要没有你那25万元资金,我们哪会有今天。”

说到这里,汪成龙有些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一下把婷婷抱进怀里……

“成龙,我要给你生个儿子。”

“不行,医生说过,危险。”

“我已经想好了。”

那晚,他俩在床上颠鸾倒凤……

他俩好长时间没这么快活过。

第二天日上三竿,汪成龙才懒洋洋起床。婷婷早已做好早餐等他。

“怎么不早喊我起床?”

“看你睡得那么香甜,真不忍心喊醒。”

“这样会影响事业的。”

汪成龙喝了碗稀饭,拿了个馒头,边啃边跨出门,叫汪师傅开车到望郎山。

离开望郎山林果科技基地好几天了,他确实有些挂念。

五月的望郎山天空是那样蓝,阳光是那样的明媚,满山的翠绿在夏日的阳光笼罩下显得更加妖娆。脐橙树、苹果梨树、核桃树挂满青绿的稚果,一串一串,好似眨动着晶莹的眼睛,稚拙地挪动着圆滚滚的身躯,接受汪成龙的检阅。桃果大的如拳头,小的似鹅蛋,果尖已露出粉红,一天天走向成熟,六月中下旬就可采摘上市。看来,又是一个丰收年。

看着这一切,汪成龙心里充满了喜悦,他对林木森经理说:“对脐橙、梨、核桃要按技术要求保果,吸取以前的教训防止落果现象发生。同时做好桃果采摘前的准备,今年的销路……”

“没问题,订单已超过100万斤。”

正在他们谈话时,突然感觉地皮在强烈摇动,成片的果树随之左右摇摆。紧接着对面悬崖上的危岩坍塌,发出轰隆隆震天撼地的巨响,瞬间,一大片果树被顺坡滚落的岩石碾压覆盖。

“这是怎么回事?!”汪成龙惊呼。

“可能是地震。”林木森猜测。

不一会,汪成龙的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是一则信息:“2008年5月12日14时28分,四川省汶川发生里氏8.0级大地震。”

汪成龙想,望郎山离汶川两百多公里,震感如此强烈,连危岩也震垮塌了。工艺美术厂、河道采沙场怎么样?

他立即按出婷婷的手机号,想了解她那儿的情况,结果按了几次都是嘟嘟嘟的忙音。

汪成龙心急如焚,看着林果科技基地的库房、办公楼、宿舍完好,果林除被危岩垮塌滚碾压损的那一片,其他也完好无损,“注意安全,特别是员工的生命安全,有情况立即向我报告。”汪成龙向林木森交代几句后,就乘车火速地赶回桃源镇。

回到桃源镇,街头巷尾挤满了人群,吵吵嚷嚷,都在议论汶川大地震的事。汪成龙找到婷婷。婷婷告诉他,工艺美术厂和河道采沙场没受任何损失,汪成龙心里悬起的一块石头才落了地。

晚上,汪成龙和婷婷一起看电视,当看到汶川大地震暴发,顷刻之间,山崩地裂,公路阻断,桥梁坍塌,房屋倾颓,通讯中断,尸横遍野,哭声震天,大地悲泣!顷刻之间,美丽的山河变得满目疮痍,美丽的家园被夷为平地!顷刻之间,嗷嗷待哺的婴儿失去了母亲,新婚的新娘失去了丈夫,苍颜的老人失去了儿女,教师失去了学子,学生失去了慈母般的老师……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温总理两小时内就乘直升机赶赴灾区,垮塌的废墟上,留下了总理匆匆的脚步;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英雄的解放军部队、武警部队、救援队以最快的速度从四面八方赶赴救灾现场,冒着生命危险,从废墟中抢救生命……

看着这一切,汪成龙的心灵被震颤了,中华民族“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传统美德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在长城内外,大江南北处处彰显。“我能为灾区人民做点什么呢?”汪成龙不断问自己。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汶川大地震轰然坍塌的山岩、阻断的公路、倾颓的房屋……一幕幕出现在眼前,震天的哭声、急促的呼救声……一声接一声在耳际回响……灾情就是命令,时间就是生命。“我要到救灾第一线去!”婷婷被汪成龙的惊呼声惊醒,起身拉亮电灯,“成龙,你怎么啦?”

“地震灾区的群众正处在危难之中,电视中说了,那里急需大型机械,我要组织一支救援队到救灾前线去。”

“你疯啦,你身体本来就不好,那里条件差,天天发生余震,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同胞有难,岂能袖手旁观!立即通知牛二、林木森,还有采沙1场的周洪军场长迅速来我这里。”

婷婷理解丈夫的心情,更了解他的脾气,再劝说也是没用的。于是,她拨通了一个一个的手机,叫牛二等人赶快到汪成龙办公室,有紧急事情商量。

天刚蒙蒙亮,3个人都到齐了,加上婷婷和汪成龙共5人,由汪成龙主持召开了紧急组织救援队,奔赴抗灾前线的筹备会。

其实,这个5人会议开得很简短,前后不到10分钟就结束了。汪成龙像战场上的指挥官,果断地宣布了自己的决定:桃源镇农民救援队由14人组成,汪成龙任队长、牛二任副队长。牛二走后,河道采沙集团工作交1场场长周洪军负责;工艺美术厂、河道采沙场、林果科技基地各抽出4名年轻力壮的农民工参加救援队;由宣和返乡农民工创业有限责任公司出资租赁挖掘机、拖车各一台,长安车两部。

不到一天时间,这支特殊的农民救援队就组织好了。5月14日一大早,汪成龙高举着写有“桃源镇农民抗震救灾志愿队”字样的大旗,带着14名队员列队上车。李镇长带领由街道居民自发组织的欢送队伍,敲锣打鼓欢送救援队踏上征程。

救援队正要开车出发时,采沙3场农民工方小明跑来把车拦住,硬要爬上车参加救援队。汪成龙说:“你明天就要结婚,双方办酒席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新郎走了,婚礼还怎么举行呢?我们没批准你参加救援队就是因为这。”

“放心吧,我同未婚妻及双方父母都商量好了,推迟婚期。”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那么好糊弄,咱这农村风俗,‘择定的吉日雷打不动,改动不吉利’,根本不相信双方父母都会同意。”

“这……这,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不信……”

“不信我问谁去?”

这时,方小明的未婚妻冯淑珍挤过人群站在汪成龙面前,羞红着脸说:“成龙哥,小明说的全是实话,抗灾第一线正需要人,你就让他去吧。”方淑珍话刚说完,人群里又传出了望郎山林果科技基地汪东山的喊声:“别忙,还有我!”

方小明的事儿还没解决好,突然又冒出个汪东山,汪成龙有些窝火,毫不客气地回答:“汪东山,你小子吃了秤砣铁了心是不是,已经讲清楚了,你妻子生病住院,67岁的老母更是离不开人照顾,你走了怎么办?”

“我已安排小姨到家照顾妻子和老母。”

“不行,基地果场管理也需要人,决定了的事不能改变,你不能去。”

“让他去吧,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东山去救灾是为国尽忠,也是为民尽孝啊!成龙,让他去吧!”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拄着拐杖,佝偻着腰,边说边蹒跚地拨开人群,拉住汪成龙的手恳求。

汪成龙一看是汪东山年迈的母亲,连忙和言悦色地说:“大妈,你这么大年纪走这么远路来干啥嘛。”

“我不来,担心你们不让东山去救灾前线。”

正当汪成龙为难时,桃源镇中20多名高中生高举着“抗震救灾学生志愿者”旗帜,雄赳赳气昂昂走来,也要求一起去灾区。

一个个动人场景感人至深,危难时刻见真情,手足同胞之情把天南地北亿万人民的心紧紧地联结在一起。

面对此情此景,汪成龙难下决心,正在犹豫不决时,李木然镇长为他解难:“成龙,就让方小明和汪东山去吧!我做工作,说服学生回校上课。”

汪成龙点了点头,“出发!”一声令下,带着16个农民组成的抗震救灾志愿队,开着车向灾区进发。

到达成都,这支农民机械抗震救灾志愿队被拦住,不允许前往汶川。理由非常简单:农民组织的救灾队没有现场救灾经验,灾区余震不断非常危险,为了农民兄弟的安全,责令他们打道回府。

尽管汪成龙使尽浑身解数,软磨硬缠,还是没批准。万分焦急之中,汪成龙毅然决定:不批准也要去,到不了汶川就绕道直奔都江堰。

都江堰抗震救灾指挥部负责人,在汪成龙带领的农民抗震救灾志愿队精神感动下,破例批准他们参加救灾,编为31号重型机械救援队,配合武警凉山森林支队和成都空军雷达站,到都江堰中山二路和幸福小区开展救援工作。

临进入抢险救灾区域时,都江堰市抗震救灾指挥部负责同志,紧紧握住汪成龙的手感激地说:“你们是第一支进入灾区的农民救灾志愿队,这种想为灾区人民所想,急为灾区人民所急,一方有难,无私支援的精神,充分体现了新时代新农民的高贵品质,可敬可佩!”

28

抢险救灾的战斗打响了。汪成龙带领着队员戴着安全帽,扛着救灾工具,开着租赁的挖掘机和拖车进入中山二路。

此时的中山二路一带,天空显得特别低沉凝重,然而,农民救灾志愿队队员的心情比天空还要凝重十倍百倍。有着几千人的中山中学,教学大楼、学生宿舍楼、师生食堂等建筑物几乎全部倒塌。高中部教学楼塌陷最严重,原本五层高的教学大楼,地面上只能见到三层。房屋横梁倒塌,预制板、桌椅横七竖八地重叠在一起,上千名学生和老师被埋在垮塌的废墟之下,而被困人员又大多被压在重叠在一起的一二楼下面。“孩子,你在哪里哟?”“你听到妈妈喊你了吗?”“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吧!”到处是寻找亲人的痛哭声、施救的呼喊声,从地面黑暗的狭小空间里,不时传出痛苦的求救呻吟。揪心的场景,凝重的气氛,使农民救灾队的队员感到不寒而栗!

救援工作难度巨大,但这是时间与生命的赛跑,刻不容缓!在汪成龙的指挥下,队员们通过现场侦察,立即决定从高中部三楼位置打开生命通道。一时间,铁锹、液压剪、铁锤等工具被迅速搬上三楼,现场救援紧张有序地展开。队员们按预先制定的方案,拿起铁锤、切割机、液压破拆器材等工具轮番上阵。有的击打水泥地面,有的切割或剪断钢筋……地板一点一点地被戳开,洞口慢慢扩展,5公分、10公分、15公分……眼看着洞口越来越大,救援工作有了实质性进展,突然队员们感到脚下开始震动,一阵强烈的余震瞬间袭来。

“快跑!”

随着负责观察的农民工一声大喊,队员们迅速向室外撤离。剧烈的余震震得小块建筑材料纷纷落下,救援队员们几乎是从“石头雨”中跑出来的。

余震的惊险还未完全过去,队员们又扑进室内,继续扩展生命救援通道。不一会儿,通道已经扩到40公分、45公分,就快达到可进入搜救的条件啦!队员们拼命地用铁锤砸着、用无齿锯切割着,用液压剪剪着……牛二迫不及待地站在洞口内清理建筑垃圾。就在大家都在因生命通道即将打开而拼命而兴奋时,观察哨又响起一声呐喊:“余震又来了,快撤——!”队员们正要迅速撤出室外,站在洞口的方小明却被刚刚破拆一大半还连着钢筋的水泥块卡住,周围的预制构建也挤压拢来,怎么也拔不出来。正准备撤离的汪成龙发现情况后,立即奋不顾身地扑下身子,想用手协助搬开水泥块,却因洞口小使不上劲,此时已有小块水泥块从天花板落下,击打在他们身上,余震还在持续,顶上两层楼剧烈摇晃起来。被卡住的方小明边用手护住头边大叫:“你快撤,别管我啦!我不会有事的!”汪成龙大吼:“兄弟,别慌,我和你在一起!”刚撤出的队员们听着呼喊声,看着没有撤出的队友,盯着不断晃动的废墟,有的想重新冲进去却被队友和群众死死拉住……从开始撤离到确定安全前后将近5分钟时间,虽然只是常人眼中微不足道的短短5分钟,但对于救援人员来说却是惊心动魄的5分钟,是生离死别的5分钟,是揪心落泪的5分钟……幸好,老天有眼,死神的斧头只是从他们头上掠过,队友只是有惊无险。余震稍弱,队员们立即冲进去和汪成龙一道用液压器顶、用手刨,方小明终于被救出,而此时的他虽然还心有余悸,却笑着对大家说:“没事,快,继续战斗!”

整个破拆过程中,余震不时发生,加之打洞时的震动,不断有灰尘瓦砾落下,上面三层危楼随时可能倒塌,死神就悬在队员头顶。然而,想着下面被埋着的一个个鲜活生命,队员们义无反顾地冒着生命危险进入、撤离,再进入,争分夺秒地推进。30分钟过去,三楼与二楼之间终于打开一个50公分的洞口,可以容纳救援人员进入。

就在汪成龙认为可以全力救人时,眼前情景却令大家震惊和黯然神伤!三楼与二楼几乎被压到了一起,二楼被埋师生已全部遇难。眼看自己的同胞,一条条生命就这样瞬间消逝,队员们个个心如刀绞。大家噙着夺眶而出的泪水,用手清理洞口里的碎石、书本,腾出空间,对二楼楼板进行破拆打孔。

二楼楼板打通后,从消防部队退伍回乡,有着多年抢险救灾经验的刘海山主动请缨,要求下到一楼搜救。在队友们的协助下,他腰系保险绳、手持电筒慢慢下到一楼。此时,一楼空间高度不足50公分,在里面行动非常艰难。面对四周无尽的黑暗,面对随时可能发生的余震,面对随时可能再次发生的垮塌,面对随时可能被压成“肉饼”的危险,刘海山心理压力巨大,甚至有一种无助感,但强烈的使命感和责任感让他迅速克服了恐惧。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尽快找到并营救被困师生!在这种信念的支撑下,他在窄小的空隙里一点一点地爬行,抢险救援服被钢筋挂碎了,他浑然不觉;手肘和小腿被尖锐的瓦砾划了好多道深深的血口,他全然不顾,一边用手清理杂物,一边用呼喊和敲击的方式搜寻幸存者。十几分钟的搜寻后,刘海山找到了被埋压在废墟楼板下的学生潘大庆。他用照明灯观察里面的环境后,小心地问潘大庆:“你的脚还有法动吗?”“叔叔,脚被压住,没法动了!左手还可以!叔叔,我好想出去!”被压得只看见一双挂着两道泪水的眼睛,不能动弹的潘大庆满脸渴望和期待。由于先前戳开的洞只能容一个队员下去,大型施救工具更是无法有效展开,有劲也使不上。刘海山通过对讲机向汪成龙报告了这一情况,大家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怎么办?时间在一秒一秒地飞逝,废墟下的年轻生命临近绝望。

参与救援的医生建议说:“要不,用刀把他的脚砍掉!保全他的性命嘛!”负责现场救援指挥的汪成龙斩钉截铁地说:“不!生命、身体我们都要保全!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要作出万分努力!没法用工具,我们就是用手也要把他从死人堆里刨出来!”于是,一场与死神的争夺战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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