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峰见万尘沙被打败,认定任清云和任清风是一伙儿的,现在的局势对自己十分不利,知道无论是任清云还是任清风自己哪个都打不过,心中开始了盘算。而正在众人议论之际,忽见清河掌门言炎突然飞身向已经倒在地上的万尘沙出手,下手不留分毫余地,似要致万尘沙于死地。
“不要!”我没来得及多想,扑向万尘沙,挡在了他身前,一心想着万尘沙绝对不能死,关于师父的太多谜团,只有他能解开,却忘了言炎这一击若落在了我身上,送命的就会是我。果然,言炎这一掌并没有因为对象是我而减轻分毫,甚至又多用了几分功力,等到落在我背上时,我整个人都飞了出去,直感觉五脏六腑都被拍散,整个人再也没有任何力气。弥留一丝意识时的我想着,自己这种奋不顾身、甚至以命抵命,想要保护别人的愚蠢行为也不知是跟谁学的,万尘沙从没把我和师父当过亲人,我这样做,又值得吗?
就在自己要落地的那刻,忽感觉有人接住了我,我看向那人时,见她一身白衣,素雅如雪,我笑着叫了一声:“师父。”之后,便再也没有意识。
就这样没意识了好久,浑浑噩噩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等再睁开眼却见自己已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眼前是个长相甜美俏皮的青衣女子,见我醒了开心得了不得。
我想起身来,却被她拦住道:“你现在命虽然救回来了,身子还是弱,好好躺着吧。”我不再随意乱动,回想起自己在谕城山上中了言炎的一击,如今的自己不知是死是活,只得茫然地看着陈念青。
陈念青似看出了我的茫然,慢慢地解释给我听:“现在你是在月城派,半个月前你中了言炎一掌后,伤势太重,一直昏迷到现在。”
“在月城……当时救我的那个人……”我想起在毫无意识之前曾见到一个白衣女子。
陈念青道:“那是月城掌门月红袖,若不是她,你现在恐怕已经死了,死了还是个冤死鬼。也不知道你这姑娘小小年纪在想些什么,那么不要命地去救人。”我记起当时的情景,自己的确是傻得不像话,不过当时言炎出手太快,也容不得我多想,只是想要救下万尘沙,不能让他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可是……
“月城掌门怎么会突然出现?”
“这个我也不知道,红袖掌门平时为人严厉,旁人也不敢多问,在谕城山上她也只是救走了你,其他的话再没有多说一句。”
“那我救的那个人呢?”我想起万尘沙,自己还有好多话要问他。
“清风哥哥把他带回青城派了,任清云那招功力实在太强,把他的经脉都震碎了,从今以后恐怕是废人一个,再也动不了了。”
“任清云的伤……”听说自己已经昏迷了半个月,外面不知道又是怎样一番变化,模糊记得在谕城山上任清云也是受了剑伤,虽然只是一条伤口,但问天剑的剑气是不容小觑的。
陈念青笑了笑,道:“任清云这小子你倒是不用担心,倒是言炎惨了,在出了手伤了你之后,被任清云打个半死,门下弟子把言炎抬离谕城山时,言炎的状况一点也不比你好。”
“算他有良心。”我听到这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不过,当时谕城山上人那么多,俞峰最后究竟是怎么收场的?”
“任清云打伤言炎之后,清河派的人自然不肯罢休,再加上一向与言炎交好的越水派掌门柳樾恒领着越水派的人也嚷嚷着要替言炎报仇,但都没有实际行动,不过瞎嚷嚷,现场的局面一下子就变得十分混乱。那些被俞峰骗上山的人看够了热闹,突然记起来谕城山的目的,也嚷着要讨个说法,混乱之下难免有些手脚摩擦,许多人都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打了起来,然后局面就失控了。我见谕城山上乱成一团,知道再待下去也无益,便回到了月城派。”
“不过……”陈念青突然停了一下,面有难色,接着道:“事后听说,问天剑自那天之后又失去了下落,许多人猜测不是在清风哥哥手中就是在任清云手中,我问过清风哥哥,他说没在他那。”
“你的意思是,任清云拿走了问天剑?”
“我也只是猜测,毕竟当时那么混乱,在场之人都亲眼见着是任清云把万尘沙手中的问天剑打落……”
“那任清云现在在哪?有人知道吗?”
陈念青摇摇头道:“谕城山上之事后,再也没人见过他,全江湖的人都在找他。”
“好了,你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我得去告诉姐姐你醒了的事,让她告诉红袖掌门,免得大家都为你担心。”陈念青帮我盖好被子,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又是两日过后,醒来的我推开房门,竟见自己置身于云雾缭绕之中,分不清天上人间。早听说这月城派不同于其他派系,门派修建于“仙山”云月峰之上,“平日可腾云,夜里可摘月”,是出了名的人间仙境,今日见得,果然如此。大伤初愈的我,想四处走走透透气,便顺着走廊一直走着,惊叹于云月峰的美景,却也越走越奇怪,走了好长一段,都没见着一个月城弟子。正在疑惑,忽然感觉背后有人拍了我一下,吓得我叫了出来,转过身,发现是月城派大弟子月如春。
月如春一贯严肃,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冷冰冰地对我说道:“姑娘既然醒了,请跟我来,掌门有请。”
我跟着月如春一路走着,心中本来有许多问题,但见她似乎并没有要跟我闲聊的意思,我也不好开口。这月城的“春花秋月”四姐妹在江湖上也是出了名的高手,这为首的月如春一向严于律己,为人不苟言笑,十二岁时我在了尘峰上便见过,只是不知道其他三个人又是怎么模样。
我这样兀自想着,只一会儿功夫便到了一间房门口,月如春敲了三下房门,道:“掌门,人已请到。”示意我进去,她自己转身离去了。我心中没底,不敢推门而入。
听得房门内传来声音:“不要怕,进来吧。”
于是推开了门,见一白衣女子,素衣胜雪,正是那日在谕城山上我昏迷之前所见,不过当时我已经神志不清,只觉得她眉眼以及给我的感觉像极了师父,便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