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人都正各自纳闷,忽有一醉汉模样的中年男子拿着壶酒到我跟前,笑嘻嘻地说道:“姑娘,要喝酒么?”
我见这人胡子拉碴,衣着打扮不修边幅,一见就是酗酒多年之人,怕招惹是非,因而不肯开口。
谁知这人见我没反应,使劲将酒壶往我身上推,眼见着壶中的酒洒了许多在我身上,旁边的青禾站起身来,一把将我拉开,对那人说道:“要喝酒也得找能喝的,欺负个姑娘家算怎么回事,来,我陪你喝!”
说着青禾抢过那人手中的酒壶,就要将酒往自己口中倒。
“慢着!”任清云用掌力飞快地将青禾手中的酒壶打飞,酒壶落了地,发出一声脆响,引得原本说着话的众人都看向了我们这边。
“你这小子不准别人喝酒,还将我的酒壶打碎,是什么意思啊?”那人看向任清云,语气十分挑衅。
“阁下可是岳鸣洪,岳前辈?”任清云这话虽是说给那人听,眼睛却不看那人。
那人听了后哈哈大笑,说道:“哈哈,小子你居然认得我,说说看你是什么来头,说不定爷爷我一高兴就饶了你的命。”
任清云依旧不动声色地坐着说道:“‘酒鬼’岳鸣洪不是向来只杀喝过自己酒的人,怎么今天我没喝你的酒,你也想要杀我?”
“叫我‘酒仙’!”岳鸣洪突然大叫一声,两手施展功力,收拾起地上的酒壶碎片就向任清云攻去。我心中大叫不好,任清云大伤初愈,武功不知恢复得如何,眼前这个不知是‘酒鬼’还是‘酒仙’的人这一攻用力极重,任清云若接不住,恐怕又要受了内伤。站在我身旁的青禾却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等着看任清云将会如何应付这凶狠的攻势。只见任清云只用一掌来接,原本落在离任清云不远处的碎片被岳鸣洪带到空中后,还未近得任清云的身,又被二人内力夹击,顷刻间碎成了粉末,落了一地。
“好小子,有两下子。”岳鸣洪满脸通红地收了手,也不继续攻,只是问任清云:“你到底是什么人?是哪门哪派的弟子么?”
任清云依旧坐着也不看他,冷冰冰地说道:“明明是个酒鬼,却硬要人叫你酒仙,这胡诌的本领看来是比你的武功要强得多。”岳鸣洪的性子本就急躁易怒,听了这话那还了得,涨红了脸用尽了全身的力就又要向任清云攻去。
这时忽有一人飞快地到了岳鸣洪面前,收住了岳鸣洪正要发力的双手,来人身手极快,我和青禾都没看清。
青禾小声在我耳边说道:“又来一个高手,任清云今天恐怕是惨咯。”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不看我,只是偷偷地笑了笑。
“不知这位公子怎么称呼?”来人止住了岳鸣洪后客气地对任清云问道。任清云这时才看向那人,见来者文质彬彬,一副书生模样,面上友好客气,但任清云依旧是不肯开口说自己来历。
“小子找死!”岳鸣洪大叫一声,又要出掌,却是又被这人拦了下来。这人看向我和青禾,看向我时在我手中的剑上多停留了几秒,然后对我说道:“既然公子不肯说,那就这位姑娘来说说,你们究竟是何人?”
青禾挡在我面前,正要开口。却先听得任清云说道:“‘厉鬼书生’什么时候做起事来这般拖泥带水了,连杀个人都要问清姓名来历,是怕得罪七大派么?”原来这书生模样的人正是先前任清云所说的‘厉鬼书生’盛七。
盛七见任清云年纪轻轻却好像什么都知道,而且刚才见任清云出手,知他功力不俗,来历必然不凡,不敢轻易动手,只是笑了笑说道:“公子既然知道我的名号,怕也是知道我盛七杀人如厉鬼,绝不手下留情,还请公子老实相告。”
“离恨天外,十岁孩童。”任清云看着他,认真地说道。
盛七听后怔住了,惊讶地说道:“是你?!”
在场的人包括我和青禾听了这八个字再看看盛七的反应,都一头雾水。盛七惊讶过后,继续旁边围观之人说道:“各位给我盛某一个面子,这人我认得,不是七大派之人,大家就散了吧。”
围观之人虽有疑惑,但听了这话纷纷散去继续自己刚才的话题,只那岳鸣洪还不肯走,仍是凶狠地指着任清云说道:“你小子究竟是什么人?弄碎我酒壶想就这么了事么!”说话间就又要出手。盛七忙制住他,在他耳边悄声说了一句,岳鸣洪听了之后忍住气,哼了一声,出了客栈。
之后盛七带着任清云、我和青禾到了‘十里春风’客栈的二楼一间房中,关上了门,客栈下面又继续了开始的吵闹,而房中只我们四人,安静得很。
任清云这时才到盛七跟前,说道:“盛叔,多年未见,可还安好?”
盛七点点头道:“我以江湖为家,自然安好。不知楚知子前辈如今怎样?哎,可恨楚襄子前辈被人杀害,离恨天被人也烧个精光,一代大侠落得如此……”盛七说到这连着叹气。
任清云答道:“盛叔先别感叹,我有事需要盛叔告知,你和这么多江湖中人聚在这是为何?”
盛七接着说道:“你还不知?那谕城掌门俞峰发消息说自己找到了问天剑,邀各位武林人士一起去向那任清风讨要问道剑,然后双剑合铸,选出新一任七派长者。此次选拔不限于七大派之人,以武功最高者为胜,胜者便可拥有那合铸得来之剑。所以江湖中凡是有些名气的人都想来争这把据说是千年一遇的宝剑。”
“问天剑?俞峰从哪得来的?”任清云听后情绪激动,不再像往常一般平静。
盛七示意他小点声,不要引来了楼下之人,接着说道:“江湖中都传遍了,那俞峰抓到了杀楚襄子的真正凶手,才得到了这问天剑,说是要在武林中人比武之前才会将这罪人公之于众。”
却见任清云又恢复了平静,说道:“这消息是真是假有谁知晓?若是俞峰自己编造的呢?”盛七摇摇头:“本来大家都不信,但那多年未见踪影的‘侠盗’成商以性命担保此事的真实性,所以大家都前来一看究竟。”
站在我旁边的青禾听到自己师父的名字握紧了拳头,我怕他冲动,小声说道:“你师父既然能如此说,必定是顾虑周全。”
谁知青禾松了拳头,又笑了笑:“我以为你一直不肯说任清云的身份来历是想保密,如今看来你自己恐怕都不知晓吧。”
我看着任清云,嘴上虽未回青禾的话,心中却是承认了自己可以说是根本不了解眼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