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打听终到得清河派,见得清河弟子,给他们见得妃子笑,说自己前来拜见掌门言炎。那些个弟子居然没人认得这剑,其中一个让我稍等,叫来一人,那人也不看我只是看剑,只看得一眼便说:“你跟我来吧。”
那人直接将我带去见清河掌门,带到之后便自行离去。房中只一人,这人便是掌门言炎,他我却是认得,当年在了尘峰上他便是清河派的领头之人,这些年也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个看上去便性情温和让人觉得好相处的中年男子。他见了我手中拿着妃子笑,也不问我姓名来历,只邀我坐下喝茶,问我这剑用起来如何,使用时是否存在什么问题。我草草地回答了他,心中只想着段天崖嘱咐我的事,急急忙忙掏出信来递给他。他也不问是谁写的这信,接过信便看了起来,表情却是越看越严肃,看完也没说什么,便将信收了起来。
我虽有些纳闷,但想到段天崖交给自己的任务自己已经完成了,也没什么不妥,边想着返回灵溪。谁知,言炎见我有要离开的意思,满脸温和地对我说道:“姑娘且慢,还有些事要劳烦姑娘。”
“前辈有何事吩咐?”我心下又有些疑惑。
“姑娘且不要着急,在这稍等片刻,我去取些东西。”他说这话时嘴边也是带着亲切的笑的,让人觉得充满善意。
我答应了他,坐在房中等他回来,可不想我紧等慢等,他却一直没回,天已经近黑了,我心中着急,便想起身走到房外问问清河派其他弟子这言炎为何还没回来。不想我刚走到门口,便有两三个清河弟子拿着各自手中的武器挡住我,不许我出门半步。
我顿时一片茫然,问道:“这言掌门只说去取东西,去去就回,怎么这半天还没见他人影。”
其中一个弟子回答道:“掌门可能有事耽搁了,请姑娘回屋中再等等。”
我听到这话,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强行困在了这里,心中不悦:“言掌门说话不算,这半天也不见回。我却是有事在身,得先走了。”
“如今天色已晚,姑娘孤身离去也不安全,不如就在房中休息吧。”答话的依旧是刚才那人。
我退回了房中,心中却想着自己必须得想办法脱身,这言炎一去不返,还将我困在此处,必定有什么变故,对我十分不利。如果这些个弟子再是不让我出得门去,我却是要硬闯了。想到这我试着提起内力,想拔剑硬闯出去。可这一试,心中却大觉不妙,内力根本使不上来,这内力上不来,剑招便也使不出,是斗不过那些个弟子的。
我看着桌上那杯茶,心中猜想必定是那杯茶的缘故,这言炎一进门便只是邀我喝茶,我也没多想,只觉得堂堂清河派掌门,待人礼数自然周全,于是多喝了几口,没想到这看起来温柔随和的言炎,竟在这茶中使了手脚。我心中大为不安,直想着到底使个什么法子才可脱身。那言炎铁定是打了主意将我困在这,心中不知安了什么坏主意,也许是想夺了我手中的妃子笑,这妃子笑本是清河前任掌门黄天烈之物,言炎若说要夺,理由也是充分。我越想越觉得不好,心中焦躁不安。再看看门外那些个弟子,各自精神地拿着各自武器站在门外,互相间也不说话,只是立着。
我内力使不上来,头也越来越晕,只想坐着睡过去,虽心中一遍遍提醒自己不能睡,但实在是撑不住。这茶中也不知是加了什么药,先是困住了我的内力,后却又几个时辰才发作这眩晕之症。就在我将睡未睡之时,还存了些意识,听得门口忽然有了声响,却是一个女子的声音:“让开,不然我要闯了!”
那门口那些清河弟子却是不做声,于是便听得一阵打斗之声,只一会功夫,便没了动静,却感觉有人进来推了推我,似想将我叫醒。可我却是怎么也睁不开眼,只是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在晕迷中只感觉有人强输内力给我,身上暗流涌动,神智也越来越清醒。待我清醒得完全了,见得自己已经不在那房中,只身在一陌生之处,旁边放着妃子笑,而眼前之人是个女子,身着一身青衣,见我醒了却神色匆忙地对我说:“姑娘你醒了,醒了就快点离开这里,快!”
我仔细看了看她,心中一阵惊讶,眼前之人竟是陈念青,自五年前见她到现在,她竟完全没有变化。当时天色已晚,也不知道她究竟识不识得如今已经十七岁的我,只神色慌张地说了这话之后便步子匆忙地走得没了人影,我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
我拿着妃子笑,运了运功,发现自己已经恢复得完全了,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觉得现在的自己得赶紧离开,回到灵溪去找段天崖。我不识得路,只是一直走个不停,不敢停下。
走得天已经亮了时,累得精疲力尽,却发现自己在一处林中,始终走不出去。我加快了步子,不停地走,心中也有些焦急。待又走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依旧没出得这林,于是心中愈加着急。就在我觉得有些诡异,已经快要完全慌乱了之时,忽有人从背后轻拍了我一下,我吓得叫了出来,魂都差点离了身,转过去看时却发现是任清云。
“你干嘛!”我被这一吓之后有些气愤。
任清云却是笑了:“又遇见了你。”
“遇见你总没好事。”我小声嘀咕着转身继续走,只想着快快走出这林子。
任清云也不再说话,只是在一旁跟着我的步子,跟我一起走着。我心下越加急躁,这林老是不见个头,总是走不尽似的。看了看旁边的他,却是走得十分悠闲,神情也没有一丝慌张。于是问道:“你为何跟着我,也是走不出这个林子么?”
他看向我,有些笑意地说:“我见你走得如此匆忙,还以为你知道出这万人林的法子,原来却是知不得的。”
“万人林?”我有些不解,“出这万人林需要什么法子?”
没想到他竟笑出了声:“你连万人林都不知道,也敢进来。清河的万人林是出了名的‘进得来出不去’,一般人不是十分的把握能出得去,都是不会随意进来的。取名叫‘万人林’,意思是哪怕有一万个人进来也可被困在这林中出不去。”
我昨晚被陈念青救出后,天已经黑得完全了,陈念青走后我只一心想着快快离开回到灵溪,一直走一直走,不想却误打误撞进了这万人林。我见他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想他必定是知道这出去之法,便说道:“听你这意思你便是那有十分把握的人了?”
他摇摇头:“我也是初次进这林,能不能出得去还不好说。你把你手上的剑给我,我试试。”
我不知他为何要我的剑,也不知为何,这不过才是第二次见面,却觉得他是个可靠之人。于是也没怎么多想,便把妃子笑递给了他。他接过剑后,拔剑出鞘,见得妃子笑的刀光后说道:“不愧是‘惊鸿一剑’,这剑拿在手上轻巧,剑刃却是利得很。”他试着舞了几剑后,说得一声:“跟上!”人已经拿着剑飞身而去,所过之处两边树木每间隔一段便留下些用剑做的记号。这任清云内力高深莫测,轻功更是一流,我尽全力加快步调跟着两边树木上的记号,循着他的身影。
果然没过多久,便发现两旁树木渐稀,竟已是出了这万人林。我见任清云拿着妃子笑站在一旁似在等我,心中对他万般感激,便说道:“谢谢你帮我……”
“不必谢了,请我喝酒吧。”谁知他一把将妃子笑扔给我后,也不看我,只是自顾自地走着。我追上他,心里觉得好笑,这任清云年纪也就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却想着让我请他喝酒。
“这酒我先欠着你的,我还有事,得先走了。”我想起自己在这万人林中耗了这大半天的时间,如今出了来,自然得是先回灵溪,告诉段天崖已经做完了他交代的事。
“去哪儿?”他看了看我问道。
“灵溪,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我想这灵溪是黄依依当年自己给她和段天崖住的地方取的名,旁人自然是不知道找不到的。谁知他却说道:“巧了,我也要去这灵溪。”
“你去干什么?”我心中一阵惊讶,这任清云也不过就大我几岁,断不可能找段天崖有什么事,这些年跟段天崖住在灵溪,除了前不久有个中年女人来找他外,再没见着其他人,这任清云去灵溪干嘛?
“自然是去干你不知道的事,傻子。”他又一次敲敲我的脑袋,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