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快子时了,相约的一个时辰也快到了,夜倾殃走遍了东边的所有庭院也没有看见千潋,心里的那种感觉还是没消失。现在只有望月亭那里了,如果那里也没有人,那千潋可能已经不在梦苑了。
满头愁绪和焦急让夜倾殃身心俱疲,头都不由的有些隐隐作痛。走过一个转口,这里已经远离房屋处,是一处幽静的小林子,穿过这林子便可以看到望月亭。
林子中树影硕硕,不知道为什么,夜倾殃一进入这林子,心里就有种奇怪的感觉,莫名的感到一股阴冷。
跟他有同样感觉的还有另外一个人,墨以乾是从小练武的,他的觉察力自然很强,连夜倾殃都感觉到奇怪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现在已经被人盯上了。这些奴才真是穷追不舍,从他出靖皇宫的那天就跟到现在,他一直都知道,只是平时还轮不到他出手,墨影就会在暗中解决一切,现在墨影才刚离开,他们就又来了。
墨以乾抬起眼睛,看着那隐在树影中的杀手轻蔑的扫了一眼,瞬间,从树上跃下十几个统一装扮蒙这脸的杀手,手里也都拿着长剑,目光冰冷的盯着被他们围在中间的墨以乾。
对付这么几个人,墨以乾还是有把握的,当然他那位好哥哥找来的杀手自然都不是废物,他纵使对付得了,自己也不可能什么亏都不吃。
等这次事了了回到京城,墨泽,我墨以乾绝对会连本带利从你那把这些都讨回来。
对战一触即发,杀手们都训练有素,没有一起上,每次三个,在处于劣势时,又迅速退下来,然后早已准备好的接替者又上去了。这些杀手也知道,单凭他们几个人是不可能杀得了墨以乾的,但是一个人的体力又怎么可能比的上十几个人呢,车轮战也可以累死人。
不过墨以乾的武功还是超出了他们之前的估计,虽然已经及时撤下人来了,但是还是受了不小的伤,好在墨以乾没带什么兵器,不然他们这样三个人上去,很可能会在不经意间被墨以乾杀了。
墨以乾头向右一偏,避开了从后面刺过来的那一剑,然后他快速的往后退了两步,几乎贴在了身后那个杀手的身前,然后一个极快的转身,来到杀手身后,一手扣住他的咽喉,一手夺过他手中的剑,同时,捏断了杀手的咽喉。紧接着,他又快速的杀了三个杀手。杀手们看着手里提剑,眼神阴冷残酷,实在难以想象到他会是那种从小含金汤匙出身,身份尊贵的皇子,这俨然比训练了多年的杀手还要恐怖啊。
夜倾殃看着不远处的那场厮杀,心里虽然惊讶,毕竟他并没有真正见过杀戮,史书上记载的只是字句,真正见到的总要比书上震撼;但是此时的夜倾殃无心来在意这些,那望月亭离的很近,如果千潋在附近的话,不可能不被这场厮杀引来,到了现在他都没有看到千潋的影子,可见千潋不在这里,约定的时辰也快到了,夜倾殃转身准备回去和几人汇集,再找千潋。
只是,之前夜倾殃没有走动,只是站在那里,也没人注意到他。这群杀手实在训练有素,不仅武功不错,配合默契,还留有后手,他们并没有全部出动,其实在最高的树上还躲匿了一个人,这个人专门负责观察周围情况,以保证周围不会出现无关的人,还有就是防备那墨影回来。
夜倾殃不懂武功,也没有想到这些,结果他一动,树上的那个人就发现了,对着树下一喊,“西边躲了一个人。”
树下的杀手一惊,都以为是墨影回来了,全部望向那边,就连墨以乾也以为是墨影,也望了过去,却发现那人穿的是一件白衣,墨影从不穿白衣,一看到衣服,他就知道不是墨影了。缠着他的几个杀手攻势很猛,他也没心思去在乎是哪个不长眼来凑这场热闹,解决眼前的才是关键。
“把那个人抓过来。”领头一下命令,三个杀手便快速朝夜倾殃掠了过去。
夜倾殃眉头皱了皱,事情会变成这样,真的实在在他意料之外。他没有武功。逃走根本不可能,他就只好站在了原地。
三个杀手来到他身边,也奇怪,如果是乾皇子的同党,也不见他逃或是出手,若说是个过路人,这表情也太淡定了些,而且,一个男子,长成这个样子,实在是……
不知道是因为夜倾殃身上的气质还是穿着的尊贵,这几个杀手也不动粗,还客客气气的说:“公子,跟我们去见领头。”
夜倾殃拒绝不了,只好走了过去,领头在看到他的时候也一阵疑惑,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询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来这里的自然都是游客,今晚月色很好,我出来赏月。”夜倾殃估摸着此时玄晨他们应该已经汇集了,他们见到他没有回去,有了千潋失踪的事情在前,他们很快就会来找他,只要拖延了时间,就可以了。
“赏月?”说真的,这个理由对于这些杀手来说,简直难以为信,但这梦苑确实是游客汇集之处,这林子后面就是望月亭,说赏月,也实在说的过去。
领头望着他,“你一个游客,见到我们一点都不害怕,实在可疑?”
“有何可疑,我无意闯入,本打算自行离开,是你们发现了我。”与人周旋,实在不是夜倾殃所喜。
领头又无话可说,盯着夜倾殃看了一会儿,实在不知道该拿什么主意,身旁的一个杀手提醒道:“他说不可疑就不可疑吗,万一他是去通风报信呢,还有,就算他是无关的人,他已经目睹了一切,难道不要杀人灭口吗,主子可交代过此事绝对不可以泄露出去。”
领头瞬间清明,按规矩确实是杀了这人,管他是不是无辜,只要保证今晚的事没人知道就行,可是向这样一个人下手,说真的,他下不去。领头想了一会儿,指着刚才的那个杀手说,“你来杀。”
那杀手握着手里的剑,往前走了两步,看着夜倾殃,慢慢抬起了剑。
夜倾殃袖下的手慢慢在衣服里摸索着,上次夜玄陌送的匕首后来千潋说了之后他就一直带在身上,没想到真的有要用它的一天。他把匕首反握在手中,衣袖宽大,倒没有人看出异样。
那剑越抬越高,夜倾殃手里的匕首越握越紧……突然,那杀手像泄了口气一样,烦躁的转过身对领头说:“这男的长的比个女的还过分,我看着那张脸,实在下不去手,要不先把他的脸毁了再杀吧。”
“咣。”兵器交击的声音突然扩大,几个全部转过头看着那还在奋战的墨以乾,正好看到一个杀手的半个肩膀都被墨以乾削掉,而那杀手手中的剑已经被砍断。那个杀手躺在地上才痛叫了几声就断气了,墨以乾手里握着的剑也断了。
看见这一幕,所以还活着的杀手心下一耸,这手法力道,实在是太让人心惊了。一时间,其余的几个杀手都不敢动了。
夜倾殃面无表情的抬起头,看着墨以殊,其实墨以殊跟他差不多,虽然都是殿下皇子,但是外人真正认识他们的实在很少,夜倾殃实在不可能猜的出墨以殊的身份。
虽然墨以殊还在想是哪个不长眼的,现在看到夜倾殃的正面,心里也实在吃惊,白天的夜倾殃虽然蒙着面纱,但是身形气质变不了,这个少年不就是那千潋的主子吗?他这个时候来这个地方,莫非是来寻他那侍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