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浩调息了一阵,心中惊喜不已,他在修行了五行封印术之后,因为封印了武道修为,使得神通恢复,达到了胎息初期,勉强可以进入坐忘;而现在,在听完了“姑姑”的一首“羌笛炼神曲”后,竟然连续突破了两阶,达到了胎息巅峰!
要知道,他当日突破胎息巅峰,全是靠红拂所给的大摩冥香,用其中的百年业力滋补了神魂,才能在短短一个月内突破巅峰境界;而今日的一首曲子,却堪比大摩冥香的百年业力,当真是神奇无比,孟浩疑惑不解的问道:“姑姑,您这曲子为何有这等神效?简直堪比无数的壮魂仙药了!”
屏风后的老妇很是耐心,与他讲解起来,言语中透露着丝丝惊喜和好奇,显然她对于孟浩体内的“道力”很是感兴趣,因为她游历天下,还从没见过如此强大的道力,竟然可以滋补元神;要知道,道力乃是神念法相之威力,法相生于元神、精气生于天地,似孟浩体内的那种返璞归真,道统浑厚的道力,实属生平仅见。
“姑姑”告诉孟浩她本是古羌国的族人,那首“羌笛炼神曲”乃是当年族中的大祭司所创,以笛声引人的元神出窍,进入乐曲所创造的“炼神界”中,以达到淬炼元神的目的;而孟浩之所以能在片刻突破两阶,实乃千年肉灵芝中雄厚精气的功效,若是日后,只怕就不会如此修为突进了。
说着说着,姑姑的语气不禁低沉的下来,轻声的问道:“你能这么快的进入‘炼神’,莫非莫非你也经历过痛失亲人痛苦?”炼神曲乃是奏乐之人的心境所化,只有感同身受,领悟曲中的意境,方能“入神炼元”,她以为孟浩年纪轻轻,又是太尉之子,肯定享尽人间富贵,本不抱什么希望;没想到出乎自己的预料,这少年的心境,竟然和自己曲中的意境十分的契合。
孟浩左右思量起来,初次听到羌笛之音时,的确是想起了自己的母亲,童年的无忧无虑美好光景,以及最后母亲因为自己而辞世,前尘种种,竟然让他误打误撞的领悟了曲子中的伤情之意。
“不瞒姑姑,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这羌笛之音,倒是儿时和母亲一同听过,所以才触景伤怀”说着少年不禁神情落寞,低头叹息起来。
屏风后的老妇见他的样子,不禁心中一动,拿起了身侧的羊角白笛,那是一种特殊的双排七孔笛,不同于中原乐器的外形,自有一股异域风情。
孟浩耳朵一动,那洗涤心魂的乐曲,又再一次的从屏风中传出,不过这一次的韵律,少了三分猛烈,却多了七分柔情,似是在安慰着离人的愁苦
青竹苑中,水榭楼台,笛声悠扬,犹如出尘之地,而北屏“居天关”城门楼上,却是肃杀凝重的紧,孟钧和罗力蒙扶着青砖高墙,眺望着北面狼烟四起的群山,心中不禁沉重万分,就在今早,他们接到了罗仁雄的飞鸽传书,一时间,群将动容急的团团转。
不出孟钧所料,匈奴大军佯装进攻东台、惠平段的长城,假作兵败,引得这两城的将领乘胜追击,最后被埋伏在落别山的匈奴兵围困,罗仁雄接到虚假情报,便贸然出兵营救,也同样的落入了敌方的圈套,被困在山中。
罗力蒙手中捏着一个竹简,上面书写着八个字:严防死守,按兵不动!正是罗仁雄的飞鸽传书,孟钧一脸的忧愁之色,仰天长叹一声:“老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轰——”
“呜呜呜——”
“大小姐,您不能去!”
城关之下突然传来暴乱之音,二人立刻俯身下望,只见一个苗条的身影纵马而出,带着一队轻骑冲出城门,三十来人,一路绝尘而去
“那是何人?”孟钧面露怒色的询问道。
罗力蒙眉头紧锁,黑脸之上满是疼惜之情,粗声粗气的道:“是大将军的长女,罗樱!”这罗氏女自小性子逞强,堪比男孩心性,自幼在外学武,不久前才回来,倒是个不爱红装爱武装的巾帼女将,今早听闻父亲大人被困落别山,便想也不想的,带着一队银甲枪兵就前往救援了。
孟钧震怒的猛击青石墙头,一声闷响,青砖化作齑粉散落一地。
“老罗可真是生了一对好儿女!”
说罢,怒气汹汹的转身而去,吓得在一旁候命的将领们,纷纷俯首发颤,冷汗直流;黑脸大汉也是一脸的无奈之色,罗仁雄的一对子女,都是骄横跋扈之辈,特别是那罗樱,虽然是一介女流,可是却在外学得一身大斗师巅峰的武道,远超其父亲,堪比镇北侯爷;在军队之中,颇有威名,若不是女儿身,只怕早就封官拜侯了。
罗力蒙哀叹一声,便下了城墙,自己带着三百囚犯押运到了北屏,本该向大将军罗仁雄禀明原委,让这“玉貅军”入“罪服营”;可眼下,只好去请示暂代军务的少将军罗成义了,一想起这人,他就没来由的一皱眉,这罗成义心性不定,还暗结党羽,早就不满罗仁雄的管教,一向针对自己,也不知道,这三百囚犯能否顺利入军籍。
怀着满心忧虑的罗力蒙,走入了大将军官邸,传令兵见他归来,无不满心欢喜,罗力蒙虽然是外族之人,可跟随罗仁雄多年,是大将军身边的一第副官偏将,又因其治军严谨,性格豪迈,军中对他的敬重,只怕是除了大将军之外,便无出其右。
将军府门的传令兵,一脸激动的上前拜见:“罗偏将您可算回来了!”说话之间,竟然眼中含泪,似是悲伤至极。
罗力蒙微微颔首,拍了拍这小兵的肩头,今早传回罗仁雄被困落别山的消息,使得士气受挫,全军将士都在思量,若是力蒙偏将在,大将军定会安然无恙,甚至都不会落入包围;故此,就连这一个小小的士兵,见到都如此的激动。
而见到罗力蒙归来,守门的一对银甲兵,也一拥而上,纷纷和他寒暄和诉起苦来。
“罗偏将您可算回来,您刚走没几日,那计五车就怂恿少将军,把龙虎二将,调出内城了!”
“凡是和您交好的将领,也都分到了苦差事!”
众人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的,讲述这一个月变化,自罗力蒙走后,内府两城的防务,全部交给了罗成义,他暗中将原先的将领纷纷换防到御城外边,企图把守整个北屏中枢,罗仁雄走后,罗成义更是将“龙翔、虎贲”两营精兵调走,完全笼络了北屏兵权。
罗力蒙面不改色,心中确是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在呵斥众人尽忠职守,不可扰乱军心后,他便举步而入将军内,只见内府的将士,自己竟然一个都不认识,看来定是被罗成义换掉了;想起孟钧曾说,罗仁雄定是接到了虚假情报,他就不免心中恐惧,若自己的猜想成真,恐怕这北屏就会出滔天祸患!
“锵锵——”
黑脸大汉思索之间,想要进入府内,可门口的守卫士兵,突然拦住了他,两支铮亮的银枪,架在了面前,守卫的兵士沉声道:“少将军有令,任何人不经召见,不能随意进入!”
罗力蒙突然暴喝一声:“大胆!竟然敢拦本将官!”如若洪钟一般的声音,震的两人顿时头昏目眩,身子摇晃间,竟然险些晕倒
“刷刷——”
突然间,将军内府之中,竟涌出大队精兵,人人都身怀斗师中期的修为,寒光耀眼之间,无数刀枪剑戟,便架在了罗力蒙的脖子之上!
三十多名斗师中期以上的将领,突然同时散发出罡气,竟然将罗力蒙瞬间制住,如海啸潮涌般的罡气压缩着空气,令人难以呼吸,虎躯萎靡之间,罗力蒙瘫跪在地,身上如同背负着万斤巨石一般。
不多时,两人一前一后的踱步而出,正是一脸阴沉的罗成义,和奸笑连连的军师计五车!
“少将军您”罗力蒙艰难的说道,眼中满是惊异之色,周身红光隐现,“燃空雄火”的罡气正在与三十人名斗师的“合罡势”对抗,想当日三百玉貅军的合罡势,竟然可以和赤蝎的六道之力,对抗半刻;此时这三十人的罡气融合,压制一个斗师巅峰的罗力蒙,自是绰绰有余。
罗成义半蹲下来,贴着罗力蒙的耳边淫笑道:“好你个北蛮子,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家父征战在外,你就敢直入内府行刺与我,你是吃了雄心豹胆了吗?”
罗力蒙垂头丧气,心中暗骂自己太过天真,自己一直是少将军的眼中钉肉中刺,以前大将军在时,他出入将军府都是不需通报的;如今大将军不在,没想到竟然被罗成义借题发挥,安了个行刺之罪,当真是有口难辩!
想着一头垂下,闷声道:“末将不敢,只是军情紧急,一时间忘了规矩,请少主责罚吧!”罗力蒙从前一向直来直往,若是以前的脾气,定然据理力争,可如今经过天福官驿,他隐隐觉察朝中要有大变,适逢罗仁雄遇难,匈奴犯境,如果再意气用事和罗成义翻脸,只怕军心动荡被匈奴不攻自破,到时候就愧对天下了。
听到这黑脸大汉竟然认罪,罗成义和计五车惊愕的对视,心中都没想到此节,本来以这大汉的脾气,定然会动起武来,到时候顺理成章,落实了他的罪名;可现在罗力蒙竟然俯首认罪,还声称军情紧急,这当着一众将官的面,倒是不好治他的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