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香迎。”另一个显略成熟的女声制止道,“这傻小姐除了衣裳,其余的胭脂、软银还不都是在你我的口袋中,这傻小姐一嫁,你我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捞水了,我们还须想个办法,让傻小姐嫁不出去。”
“红菱姐的意思是……派人去通告唐家,让这门亲事黄了?”香迎想了想说到。
“这姓唐的人多了去了,难道要一一去找?香迎你想事情还是太简单了。”红菱冷冷一笑,计上心来,朝着香迎招招手在她耳边轻轻得说些什么,少顷一抹奸笑出现在两人的脸上,“香迎你故意去她面前散布消息,事成之后我们在老地方碰面。”
一阵脚步声慢慢褪去,凌无忧连忙转回身,门却在此时从外打开。只见一人提着一个烛台从门口迈步进来,摇曳的烛光照着整个房间斑斑驳驳,一块白一块灰的交织在墙上,映成一个又一个鬼影,慢慢得逼进。凌无忧趁着这微弱的光线扫视了一下四周,这是一间极其普通的房子,四角立着木柱,四面墙壁全是青一色的灰色石砖,单纯又压抑。地上似乎还有一层薄薄的尘埃,空气显得十分得灰蒙,“你醒了。”女子唤道,没有尊卑之分,高傲又自大,“今晚的膳食已被伙卫管收了,只得劳烦小姐再忍个几个时辰。”轻轻的一声讥笑,红菱虽然掩饰得很好,可在这空旷且寂静的房间中倒让人听得一清二楚。
红菱神色一变,见凌无忧面无异样才慢慢缓和下来,“今晚红菱不便侍候小姐入睡,还请小姐即刻安寝吧。”说着,一把按下凌无忧的身子,随手扯起一床被褥劈头盖脑得盖在她的身上,“夜里风凉,你多保重。”
此时春夏转秀,正是一年之中最为闷热的时候,这五月的天,哪来的凉风?即便是有,也是吹得人身爽体舒,是十分的惬意。可她红菱偏偏就是想让凌无忧染个热咳或者虐疾,这样不仅可以在抓药这方面可捞点碎银,又可推迟婚约,这两全其美之事,她乐享其成。将烛台放置于床榻边的木制小高凳上,拿了旁边的一块酥花榚便塞入嘴里,酥酥油腻的花生捣成碎块置于榚点上,再浇上精制甜蜜,这种美味入口难忘。不得不说,这老爷对傻小姐还是挺上心的,至少在衣食上从不委屈。心满意足得咬完酥花糕,这补鼻的香味引得她意犹未尽,红菱伸手拿第二块的时候,床榻上的人突然起身,吓得她手中的酥花糕跌在了地上。
“小……小姐?”红菱心慌得喊到。这傻小姐虽然傻,可有的时候又与常人无异,甚至比大小姐更为聪慧,但也只是偶尔。也许大概,她不会这么倒霉吧?“小姐,这大晚上的你该歇息了。”说着,红菱又使劲将被裖盖上凌无忧的身上,这一次她扑在被裖之上压着不让她动弹。却不料里面的人一记结实的踢腿,硬生生将她从床榻上踢到地上,伴着凌厉的眼神冷冷得俯视着她。红菱第一次感到惧意,那种从心里散发出来的恐慌侵入全身,浑身控不住得颤抖起来。此时此刻的凌无忧面无表情地盯着,房中的光线太过昏暗,竟让她生出一股诡谲狠辣的错觉。
“小……小姐,红菱知道错了。知道错了。”连忙转过身子,红菱跪在地上连连求饶,今日怪她倒霉,偏偏遇到这傻小姐正常的时候。哎,她非得趁她傻的时候好好的解解气才行。“错了吗?”凌无忧坐回床榻,冷眼看着眼前的婢女,她不是没有给过她机会,只是她没有珍惜;但又想想,她毕竟是这个身体主人的侍女,她凌无忧无权左右红菱的人生,于是语气柔了几分,“若要饶了你也不是不行,你将府中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告知于我。”
“不知小姐想要知道哪一件?”
“大大小小,将你所知的统统告诉我。”
红菱担忧得看了一眼凌无忧,认命得叹了口气,娓娓得说着。
听说,五月的诡风能吹动鲜红的石榴花飞遍整个开封;五月的震雷能荡动整条护城河波浪翻滚;又说,五月过后的中秋,是她与唐家公子的成亲之日。然而,一切皆是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