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天门’内,噤若寒蝉,无人喧哗,无人交谈。
徐贵怔怔的望着梵天仙人,犹如一个苦苦泛舟求学的老学者,偶遇圣贤之人,寻其为己授业解惑。
梵天仙人似乎顷刻间发疯般狂笑不止。
一阵狂风自梵天口中爆发出来,狂暴不已,苏启见此,不由得即可蹲下来,死死的趴在漆黑的地面上,可依旧无法挡住此狂暴之风。
轰!
苏启瘦削的身子,被梵天仙人发出来的狂风吹翻了数丈之远。
反观徐贵,却是纹丝不动,宛若千斤巨石一般,闻风而不动。
见此,梵天的笑声戛然而止,冷冷的盯着徐贵,犹如毒蛇一般,喝道,“果真是徐家之人,借助血脉在八卦天门之中可无视老夫的术法,徐家果真不同凡响,若是再让其发展至今,怕是连隐世仙宗都难以与其媲美。”
徐贵没有半分恼怒,说道,“梵天仙人,究竟我徐家,为谁摆下此阵,竟不惜遭天谴,引动天地规则之力,打压徐家气运?”
梵天仙人却是森然说道,“小儿,徐家惊天之密,连你这等徐家后辈都无法得知,更逞论我梵天,不过一介外人而已,哼!”
说真如梵天仙人所言,徐家所图极大,惊天之密又岂能外泄?
梵天仙人,不过是以散仙而已,无任何底蕴可言,自然也就无任何家室可威胁,此等惊天之密更不该让此人知。
徐贵有些失望,低下头,慨叹道,“徐家……到底为何要去触碰如此不详的‘双龙锁冥阵’,难道真如梵天所言,欲谋划惊天之密,成显世大宗门吗?”
若真是如此,徐贵不免有些失望。
自有熟读典籍,对典籍亦是深信不疑,以为徐家乃梵天所害,故而心中愤懑不平,可若徐家所图甚大,谋划惊天大密,又岂能令的老人郁郁不得终?
纵观历史,各大世家帝国,起起落落,兴衰变更,远非人力可阻止。
倘若徐家谋划惊天大密,而胡乱涂改典籍,在徐贵看来,自己也似乎没必要为之而恼羞成怒。
梵天仙人冷笑道,“徐家都是狼心狗肺之人,妄图自立门户,成显世超然世家。好在青天有眼,徐家之人虽偶得八卦天门,可却不知其中妙用,哈哈……”
苏启自远处爬起来,凝望着梵天仙人,有些恼怒,应该说异常恼火。
无缘无故,你为何对我出手?
看我实力卑微,见我年纪尚浅?还是以为我好生欺负?
苏启将带进来的包袱摊开,其中只剩下黑驴蹄子,摸金符,以及一些糯米墨斗。
该死的梵天仙人,居然对我动手!
徐贵半弓着身子,冷冷的望着梵天仙人,呵斥道,“纵我徐家有千般万般的不是,又岂是你这种小人所能辱骂?”
梵天仙人却是狂笑不已,说道,“徐家后辈,莫要以为你是后辈老夫就不会对你动手,你连修仙之路都未曾踏入,如何与老夫动手?虽老夫数百年来实力略有倒退,又岂是你这等凡夫俗子所能睥睨?”
刚刚梵天仙人一惊展露其惊人的实力,紧紧一口气便把速去喷出数丈远。
徐贵就算再年轻三四十年,也必定远非此人的对手,不,连做他的对手都嫌寒酸。
梵天仙人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阴冷,说道,“徐家此时定是元气大伤,依我看怕是苟延残喘,今日送你们进来,老夫勉为其难将你们的精气吸收罢,虽说没有修行不过至少也算是活人。”
苏启哆嗦了一番,既然要吸人精气,此等歹毒之人,人见当诛才是。
徐贵冷哼一声,说道,“莫要以为你吓唬得了我,我徐家记载中,但凡拥有徐家血脉,入了‘八卦天门’便可掌控一切,你莫不是还以为自己时曾经的梵天仙人?”
梵天仙人冷哼一声,不做解释,余光扫过不远处的苏启,冷笑道,“桀桀……那边小娃可不是你徐家之人,想吸其精气,不过点头地之事。”
苏启心中大为不爽,你一口气把我吹飞,我还未与你计较,你倒是觉得我弱小便要对我出手?
混蛋!
心中暗暗骂了一遭,可是他不得不面对现实,以客观事实来说,自己于他而言,不过蝼蚁,要杀不过如捏死一只蚂蚁有何区别?
想到如此,苏启不禁心中微微苦涩,难怪修仙之人成堆成堆,没有足够的实力,大概就是如此,人家连想捏死都不看日历。
苏启突然间,从来没有过的想要变得强大,这种感觉,就像是一株小草,在他的心田中慢慢滋生……
若是有强大的实力,只少想要杀死自己总该看看日历,算算是不是黄道吉日。
若是有强大的实力,此时就是把梵天仙人抓过来暴打一顿,泄恨一番。
突然间,似乎强大的实力可以做的事是如此之多。
徐贵的脸色愈发阴沉,如豺狼般盯着梵天仙人,喝道,“你可以试试!”
说实在,徐贵也只是知道典籍上记载,徐家之人进入‘八卦天门’后可以不受其中任何伤害,可是想要击杀对方,却是没有套路,典籍上也没有记载,所以在听到梵天仙人要吸苏启精气,心中一点底气都没有了。
只能色厉内荏的恐吓他。
梵天仙人顿了顿,盯着徐贵,却是不开口,似在权衡着什么。
无疑,他同样是惧怕徐贵,毕竟在此地带了数百年,自然是明白‘八卦天门’的恐怖,若是徐贵当真有能力运转‘八卦天门’,他的下场……
故此,他迟疑了。
梵天仙人突兀的一笑,说道,“嘿嘿,看个玩笑,小娃灵根如此薄弱,体内精气弱到本仙都不愿动手!”
徐贵闻言,心里算是放心下来,至少此时梵天仙人是不敢出手,自己赌对了!
苏启不禁讥笑自己一番,居然还要一花甲老人来施予援手,说出去还不丢死人吗?
徐贵道,“既然深知‘八卦天门’的威力,我与你打个赌如何?”
梵天仙人眉头一皱,思索一番,问道,“可说来听听,容贫道考虑一番可好?”
此时,梵天仙人警惕起来,不知徐贵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可是又不忍直接拒绝,若是合他心意……冒险一番,又如何?
徐贵道,“带我们前去石棺墓室,你可将你带出‘八卦天门’,你觉得如何?”
徐贵相信,一个被‘八卦天门’囚禁了数百年的仙人,不会对数百年的大陆有所好奇?
难道就不想摆脱如此寂寞的日子?
难道就不想再度成为高高在上的仙人?
仙人,也是从人类修行而来,岂能改变人类的本质?
闻言,梵天仙人神色一惊,眉宇间闪过一丝纠结。
无疑,徐贵提出的条件,非常的吸引他!
活在此地数百年,生死有何区别?
梵天仙人沉默下来,仔细端详徐贵,可徐贵却是闭上双眼,盘腿打坐。
苏启回到徐贵身边,没有开口,静静的盯着梵天仙人,眼里的怒火连可以伪装都没有,像是初生的牛犊,浑然不惧眼前的猛虎凶兽。
良久,梵天仙人凝视着徐贵,低声问道,“你就不怕我出去之后将你们斩杀?”
以他的实力,眨眼间便可取二人首级。
徐贵睁开双眼,似有精芒掠过,说道,“所以,还需要你立下血誓,不准对我们动手,如此我才敢放心将你放出‘八卦天门’。”
血誓,是一种奇怪的力量,可以理解为规则之力的一种体现。
仙人,极为注重血誓!
一旦立下血誓,若是返回必将遭天谴,引来雷罚。
轻则一身修为尽失,沦为凡夫俗子,重则魂飞魄散,于轮回中消失。
此,便是血誓!
梵天仙人再问,“出去,有几成把握?”
在此地惨遭囚禁数百年,怎么可能不对此地进行研究?
只是有些可惜,数百年的研究,也没探出个多有用的底,至少没有寻到离去之法。
徐贵略有思索一番,说道,“若是能到石棺墓室,若无意外,必定可以离开,就怕……”
梵天仙人的面色,也是僵硬起来,怕就怕那个家伙的出现……
若是他出现,就是梵天仙人全盛之时,也无法再起手上接下三招。
不过,那个家伙当年已是魂离状态,梵天仙人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是石棺却是不再‘八卦天门’内,否则以徐家手段定可留住此人!
梵天仙人纠结一番,喝道,“赌一把,如何去石棺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