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戎打了胜仗还封了官的消息传到云阳侯府,侯府上下都高兴坏了。连阴晴不定的老夫人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或许在她的心中振兴家族才是重中之重。
待赵戎去吏部绶了官职,福寿公公便前来传陛下旨意,让其去趟御书房。赵戎还礼谢过,随着福寿公公至御书房。奇怪的是陛下只让他一人进去觐见,连福寿公公陛下都不曾传唤。
皇帝坐在龙椅上,一手托腮,一手有节奏的在桌上敲击着什么,赵戎进来后也不敢打扰,跪在侧厅等候召见。约莫过了半晌,皇帝道:“进来吧!”
赵戎这才整理衣冠向皇帝请安。
”陛下金安。”
“朕听闻你是从家中不辞而别上了边关的,可有此事啊?”
“确实如此。”赵戎一怔,难不成是父亲在陛下面前说道。
“男儿志在四方是好事。但无故家中父母,未先禀而远行,是不孝之举。却是为何呀?”
“家中母亲去世,陡生变故,臣不得已而为之。今日有幸得陛下赏识,为家中添了光,才敢再次踏上故土。”
皇帝笑了,他说道:“你和你妹妹一样,都是能言善辩之辈,小小年纪就能如此拔众,也算是你赵家会教孩子。只是木秀于林风必催之,赵家要懂这个道理。眼下有一差事,朕就需要你成为秀与山林间的巨木,抵挡狂风。你可愿意啊?”
“臣愿为陛下赴汤蹈火。”
“嗯,好。这才是我西陵的青年才俊。这是一道密旨,到时候你会明白怎么做。”皇帝起身,将一个明黄的信封给赵戎,背对着他说:“你也该回去看看了。”
赵戎出了御书房,发现夏侯烈站在门外。“世子安。”
“走,我就是特地来接你的。你不用向我爹告假了,陛下向他要人,他总是有些不舍的。”夏侯烈道。
“那我改日再向王爷请罪。”
“哪有什么罪,走走走。怎么一到京城这礼数就多起来了。”
侯府外面挂了红绸,并未铺张。曲尔岚本来说要宴请宾客,放爆竹庆祝,却被赵瞳渊驳回了。“大哥才封了官,咱家就如此招摇,怕是要落人口舌的。母亲这么做不妥。”
赵年本想依着曲尔岚,但经赵瞳渊这么一说,立即想起皇帝的话“做人不能太谦逊亦不能太跋扈”。赵戎一回京就是大功,还封了官,若此时不收敛着恐怕要给人盯上,相较之下还是渊儿看得清。
“祖母!父亲!”赵戎刚进门,就跪倒在地。他离家多年,有再多的怨也消了,尤其是看到赵年盼他回家那殷切的眼神,让他有些动摇了。陛下说他离家出走之举不孝,想来这真是自己的罪过了。
“戎儿啊!”老夫人丢下拐杖,抱着赵戎哭作一团。赵戎对着老夫人磕了三个响头,道:“祖母,父亲。戎儿不孝,让长辈在家操心,你们打我骂我我都认。”
老夫人怨道:“不打,不打!你能回来就好。对啦,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这……”赵戎一时语塞,赵年接道。
“要是陛下传召,戎儿还是要去保家卫国的,这是咱们赵家为臣的本分。”
“像他祖父一样为皇上尽忠。唉,戎儿是最像他祖父的,要是你祖父在看到今天戎儿的功绩该有多好。”叹着气,接过赵戎递的拐杖,由曲尔岚扶着
回松鹤堂了。曲尔岚从赵戎面前走过时,赵戎有些不安地看了她一眼。
“妹妹。祖母最近是否身子不适?”赵戎等人散后将赵瞳渊拉倒一旁问道。
“大哥也察觉了。自从新夫人,就是祖母的侄女曲家姑娘进门后,祖母的身子就每况愈下。”赵瞳渊说道。
“那个新夫人身上的香囊倒像是南黎人用的。南黎人善使毒药和下蛊,我曾经好几次吃过他们的暗亏。”赵戎希望自己鼻子出问题了。
“大哥的意思我明白了。后宅之中的事还是由我们女子出面比较合适。”赵瞳渊心里有了最坏的打算,夏侯玹难不成与南黎还有勾结?
“渊儿,你与白家对上了是吗?”赵戎突然沉声问道。
“大哥听谁说的?”赵瞳渊的目光有些躲闪,她不愿连大哥都骗。
“以陛下的本事他会不知道。今日他留下我,特地提起了你,他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却又想让赵家抵挡狂风。”赵戎不敢相信赵瞳渊有如此大的本事,在他印象中,这个妹妹有些傻乎乎的,怎么变得如此精明?
“大哥,人是会变的,有些东西是要自己争取才能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