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屈打成招。押解京城
烈日当空,一片小树林中,十来名官兵坐在阴凉处,其中一名官兵对着大伙抱怨道“我们真够倒霉的,钦犯就让我们押送,万一他要有同党我们就死定了,”说着看了眼前不远处的一辆囚车。
“唉,谁让我们得罪了总兵大人呢,这苦差事可不就落在我们身上喽”另一名官兵愁眉苦脸道。
“大家别抱怨了,快赶路吧,早点给送到京城我们也好早点安心”
“这么热的天真遭罪”
一群人唠叨着走到囚车四周,准备启程,却看到囚车后面跟着一只巴掌大小的小狗,一个官兵忍不住打趣道“要说这小崽子从我们出城就一直跟在后面,是不是准备劫囚车啊”
和他同侧的那名官兵笑骂道“你可真够胆小的,一只屁大的狗而已”一群人在哄笑中押着囚车向恒天城方向行去。
坐在囚车里的正是张厚,那天夜晚那群衙差对他严刑逼供,各种招式使过之后,张厚依然没有画押,那群人一狠心硬是抓着他的手在证词上画了押,而那奉安城县令潦草的就判了案,随即就被押解京城。
人生生老病死,张厚却没想到自己会是这个死法,恐怕一到京城,自己立马就会被处斩,这时候,张厚想到了自己前世的父母,不知在自己失踪以后他们还好吗。也不知道在这里死了以后灵魂会不会回到自己那里的阴曹地府,随即,张厚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张脸庞,那个绝世倾城的女人,张厚心里不知怎的突然涌现一阵酸楚,也许,这个梦很快也将消失了,张厚有些伤感的想到。
那只小狗一只跟在囚车后面,它的眼睛一直望着囚车里的张厚,若是有人注意的话,就会从它的眼中看出一种迷茫。
十天后,这群官兵提心吊胆的将囚车押送到刑部,交接完手续后,各自皆舒了口气,而刑部则将张厚关押在死囚牢中,并派了重兵把守,执事的才将案宗拿起来送到刑部尚书跟前。
刑部尚书姓文名律渊,接到执事送来的案宗,打开看了一眼便急匆匆的交代了执事一句;看好犯人,我去见皇上。
当日,恒天城城门墙上贴着一纸榜文,大意是犯人张厚目无王法,盗窃贡品,罪无可赦,证据确凿,明日午时午门处斩,以儆效尤。
深夜时分,皇宫御花园里,大恒朝皇帝周煜熵因最近的造反一事烦心睡不着,便来到这御花园散心。望着眼前竞相争艳的鲜花,周煜熵苍老的脸上古井无波,身后一名老太监拿着佛尘静静的躬身站在那里,半响后,周煜熵叹了口气,说道“周尘啊!你跟朕也有50年了吧。”
“回陛下,老奴跟了陛下整整50年3个月”。被唤作周尘的老太监忙道。
“50年了啊,朕自弱冠之龄登临帝位,南征北战,勤勉朝政,终将先帝留下这满目疮痍的江山治理的井井有条,朕不敢说功比先祖,但朕在位30年,朝内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可为什么还是有人想着要造朕的反,并且他还是朕的亲弟弟”说到最后周煜熵愤怒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疲倦。
都说皇家无亲情,可这位皇帝却是极为看重亲情,他上位后没有打压皇家子弟,而且大力分封王亲,委以重任,这次造反的却是被周煜熵一直看重并且册封为震亲王的周煜震,周煜震手握三军,位高权重,所属军队战无不胜,被誉为大恒朝的震天王,却不想生了反心。
那老太监周尘听周煜熵说完,慌作诚恐道“陛下大义,是千古难得一见的圣君,陛下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可是陛下低估了人的野心”
“野心么,呵呵,朕懂了,能给你的朕已经给了你,如今的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居然想着取代了朕,朕是仁慈,顾念亲情,可不代表朕软弱,既然你无义在先,就别怪朕无情在后”周煜熵双目望向南方,语气冷声道。
这时突听一道沉重的鼓声响彻京城,让正在睡梦中的人们惊醒,不知情的还以为震天王已经打上京城了。周煜熵正在气头上却听到这声鼓声,随即大怒,“怎么回事,速去查探”。
不一会一名侍卫快速跑来单膝跪在地上,道“禀陛下,有人敲登闻鼓,说是要告御状”
周煜熵听完,先是一愣,继而看向那老太监说道“周尘,朕登基30年,这登闻鼓只敲响过1次,这次是第二次吧”
周尘回道“陛下圣明,”
“上次好像是在10年前吧,那个灭门惨案,没想到在朕的王朝里居然有那种丧尽天良的昏官,因为一块玉佩竟敢灭人满门,真是混账”周煜熵想起往事,依然有些愤怒。接着又说道:“朕今夜无心睡眠,干脆就在此审理此案吧,下去把那告御状的带来。朕倒是看看,有多大冤情居然敢敲响登闻鼓。”
那侍卫告了声遵旨便退下去,周尘抬头隐晦的望了一眼眼前眼色平静的周煜熵,心中却是一凛,主子怒了。要知道这登闻鼓,非天大冤情不可敲响,否则轻则处斩敲鼓之人,重则诛其九族。
片刻后,一群侍卫带着一人来到周煜熵跟前,看着穿着破烂不堪衣不遮体,双脚染满血迹的来人,周煜熵皱了皱眉,威严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怒火,问道“你就是敲响登闻鼓之人,你可知若是没有天大冤情,你就要被处斩”
张实闻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战战兢兢的磕头大呼“俺、俺有天大冤情,俺三弟是被冤枉的,他没有盗窃贡品,求皇上明察”
“贡品?可是白天那文尚书呈奏的关于贡品被盗一案,”周煜熵转头向周尘问道。
“回陛下,正是此案,主犯乃流浪人士张厚,陛下已经御批明日午门处斩此燎”周尘欠身回道,
一听说张厚明日要被问斩,张实急道“皇上,求您饶了俺三弟,他是被冤枉的,俺”
“放肆,圣驾面前大呼小叫,成何体统”一句怒喝将张实吓得浑身一颤,剩下的话被生生憋回肚子里,一边不断磕头,一边低声喊着饶命。
周煜熵摆了摆手,说道“此案证据确凿,朕已御批,岂可更改,况你一无状纸,二无证据,居然敢敲响登闻鼓,念你无知,朕便饶了你家属,来啊,将此人打入死牢,明日同张厚一起处斩”。果真是君威难测,一句话就断了一个人的生死。
按说,敲登闻鼓这事,皇帝最少也应该派个大臣去调查一番,然后在下决断,奈何,张实老爹一听闻家乡赶集的人报信说是看到告示,张厚抢劫了贡品,被判了死刑已经押往京城,张老爹起初不肯信,待那人说告示上的画像就是张厚之后,张老爹才慌忙的叫来两个儿子,让老伴把家里所有的食粮做成干粮,告诉两个儿子,带着这些干粮上京告御状,无论如何,都要将你们三弟救出来。
张老爹一家几辈都是平头老百姓,只是听说过有大冤情可以到皇上跟前告御状。却哪里知道告御状是要先写好状纸,再者说,震天王造反一事已经让周煜熵愤怒异常,没想到一个乡村野小子也敢来京城告御状,还是为一个盗窃贡品的死囚犯,这也罢了,告御状你起码得带着状纸吧,可这位皇帝那里知道,对于一个世代居住在偏僻乡村的老百姓来说,状纸不说他们知不知道,就是知道有状纸这回事,他们也不会写啊,如果找状师写的话他们也没这个财力。
所以周煜熵一怒之下直接定了张实的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