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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欢乐趣 离别苦

正是麦苗节节攀升,抽穗滋长的时候,四野望去,一片青绿。麦秆粗壮挺拔,麦头丰满圆润,麦叶如眉,麦茎高窕,像亭亭玉立的少女,穿着一身青纱绿裙,多显窈窕动人。微风袭过,波浪滚滚,又像翩翩起舞的妙龄女子,舞姿娇柔,动人心弦,褶裙轻飞,美丽至极。

这如此风调雨顺的好季节,多是喜人,丰收在望,干劲更足。

不知不觉间,我来到工地跟父亲干活已将近两个月了,再有一个月就要割麦了,为了赶在收麦之前将这十里多地水泥路铺设完成,各工人,各机器不得不加大马力,加班加点。

四月底,我要请假几天,只为了在愚人节那天接到一室友的电话,小黄要结婚了,时间就在五一。

那天晚上,刚吃完饭,手机就响了起来,我一看是小黄的,反觉得自己的手机好久都没有这样打进来了,自己似乎也忘记了有多长时间没有给外界联系,也不知道这大学的兄弟们过得如何,于是我平息了一下呼吸,有点激动地说:“喂,小黄。”

“喂,林少阳,五一有时间没有?”小黄的声音听着有点急促。

我在心底稍微震了一下,随后问道:“咋了,小黄,有啥事?”

小黄不觉笑了两声,这才让我的心情放松下来,他又接着说:“五一我要结婚了,有没有时间来?”

听罢,完全可以感觉到电话那头露出甜美的笑容,但我却不那么认为,瞬间脸色又变得严厉起来,道:“你是不是吭我哩呀,今天可是愚人节呢!”

“愚人节!?”小黄似恍然大悟,“哎呀,我没时间给你开玩笑,这两天房子忙着装修呢,记不起今天是哪天跟哪天了。”

我相信了小黄的电话,知道他在市区买了套房子,也说过他今年要结婚。

“嗯,祝福,祝福,一定有时间去,一定有时间去。”

“那好,先这样,见面咱再仔细说,我这会给咱寝室其他人说一声。”

“好,好,你先忙吧。”

简单几句,电话便匆匆挂掉,我一边点头一边抿嘴微笑,心中默念道:“哎,寝室终于有人打响结婚的第一炮了。”在那个毕业即分手的季节里,有多少人的爱情坚持到了最后,又有多少人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归了。

有三样东西最考验爱情:距离,时间和亲情。有多少感情,因为距离的遥远,慢慢变淡;有多少感情,因为时间的流逝,慢慢遗忘;有多少感情,因为亲情的干预,慢慢消失。成全和形成一桩婚姻,是多么的不易,恭喜小黄,在经历第一次惨痛的失败之后,是我们寝室做到的第一人,为我们大家做好了榜样,值得去效仿。

国家法定节日分为两种,一种7天的,一种3天的,五一劳动节当然属于后者。像我这种工作自由的,应小黄的要求会早去两天,目的是帮助小黄摆家置具,而其他上班时间固定的,也都在结婚前一天到达。

一个寝室,毕业将近三年没聚,现在自然是高兴万分。一行六人在小黄的新房中转悠,左顾右看,又忍不住用手敲敲拍拍,多有羡慕之意。房子不大,100平米,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格局足够用。室内物品摆放不多,但对还在上班做月光族的小黄来说,已经很好了。最特别的是屋顶的吊灯,我已看了多时,玲珑剔透,金光闪闪,设计精致,绝伦绝幻。打开开关,光线柔和,犹如水珠四溅,五彩七光,似在灯间穿梭,并随着中间那玻璃制品的转动,光线忽明忽暗,暗影斑斓,与四周的小吊灯遥相呼应,相映成趣,可谓出神入化,鬼斧神工,精雕细琢,无法形容。

正当大家各自沉浸在这一片夸赞与惊讶之中时,门突然开了,众人扭头望去,只见一个中等身材,面容枯瘦,皮肤黝黑的人站在门口,年纪至少也在三十朝上,而头发极短,刚刚没过头皮,让人一看,直觉有两种可能,要么黑社会,要么刚从局里出来。

小黄上前走去,喊了声哥。他哥又给他说了两句话让他下去一趟,这众人才纷纷明白过来,均不约而同地给小黄他哥打着招呼,他哥也亲切地回应着,随后他哥他俩就下楼了。

众人若有所思,在客厅中坐下,有喝茶的,有彼此递烟吸烟的,议论纷纷,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自己的和别人的事,真是热闹,不减当年大学聚会时的情景,说着说着,便有人提起了小黄他哥。

蹲了六年监狱的小黄他哥,在半个月前刚从局里出来。他哥很早就不上学了,调皮捣蛋,到处惹是生非,曾经年轻气盛,少不更事,和几个哥们参与打架斗殴,致一人伤残,行为恶劣,罪行严重,便被判了六年。当时小黄还没高中毕业,家人无不沉浸在悲痛后悔当中,天天以泪洗脸,茶不思饭不饱。这是上大学时有次寝室聚餐,小黄喝醉之后说的,若非如此,小黄还真难以启齿。好歹这六年的时光一晃就过去了,他哥把这最美好的青春也献给了监狱,用逝去的六年时光埋葬和祭奠了所有的痛苦与悲欢。出来之后的他哥对所有的人都很好,特别是自己的父母和弟弟,性格也变得内向起来,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一行人晚上又在市里的饭店聚了一餐,包括小黄的其他四个好朋友。这是寝室几个人多么梦寐以求的一次,今晚却在了小黄的结婚前宴上。一小标间,配置不算高端,装修也不算典雅,十人之桌,正好够坐,没有音乐,也没有笙箫,但却有高兴的气氛,你言我语,你问我答,笑容甜甜,从心底而生。

突然全场肃静,鸦雀无声,小黄拿着菜谱,随意翻看了两下,说道:“好了,好了。”似在让大家安静下来,听从宴请者的安排,又将菜谱递给身边的人,继续说道:“大家想吃什么随便点,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小黄语气欢快而略显严厉,颇有当东道主之势,似在告诫众人不要拘谨,该怎么点就怎么点。

一本菜谱在大家面前传来传去,一圈下来,可写的满满的,大家随意吃喝,没人会说什么,小黄的四个朋友经介绍之后,现在一桌子人亲如一家,没了顾虑,也没了拘束。

寝室每人结婚相聚,最低得提前一个月通知,这是我们毕业的时候商量好的,发起人就是寝室长兼班级团支书王子龙同志。现在看他向周围使了个眼色,众人又纷纷点头,遂便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红包,递给小黄,说:“一点意思,请笑纳。”

王子龙的话言简意赅,所表达的却是情深意重。

小黄不禁一愣,瞠目结舌,话到嘴边,感谢之意却变成了:“我日呀,太客气了!”

于是寝室其他四人也纷纷将红包递到小黄手里,嘴里不停地说着祝贺、祝福的话,而轮到我了,却没了下文。

我低头不语,若有所思,像犯了错一样,眼无目光,面无表情,不敢正视所有人。

这时,王子龙环顾四周,对我几眼,看似起了愤怒之意,好好一个饭局就这样被我弄的索然无味。估计大家都以为我忘记带份子钱了,所以才觉得不好意思再面对大家,我这样猜测。

整个场面僵持了,足足两分钟,我不敢正看所有人,瞥见王子龙,已见他怒发冲冠,却强压住心中的怒火,遂改为平和的语调,说:“哥几个,我看今天林少阳是要出丑了,要不咱先教训他一顿,再把钱补出来?”

一群人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又微微点头,王子龙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站起来,手指着我就吼道:“兄弟们上呀!”说着跑到我的跟前,胳膊已凌空架起,拳头紧握,摆出的姿势也有厮打之势,他人也蠢蠢欲动。正欲拼杀过去,我见情况不对,像玩真的,就赶紧委曲求全,双手伸出,双手前推,头向两胳膊之间缩去,口中念道:“别,别,别,大哥们饶命,大哥们饶命。”

王子龙不减当年风范,一只手紧握着我的上衣,口中振振有词:“饶命?把礼随出来!”

我甚是卑躬屈膝,低三下四:“好,好,好,我拿,你回到座位上去。”

王子龙走回座位,不时还扭头白我两眼,怒颜可畏,很是吓人。

我支开已围在我身边的人,缓缓从随身携带的包中掏出一个礼品盒,动作轻柔,小心翼翼,生怕碰坏了它。礼品盒上包裹着一层花纸,上面系着一个紫色的蝴蝶结,蝴蝶结旁边又贴着两个喜字,像一只小蝴蝶落在两朵鲜艳艳的红花旁一样,风姿翩翩,楚楚动人。

我站起来,双手递过:“小黄,结婚礼物,恭喜你成为咱寝室第一个结婚的人,以后向你学习!”

小黄的脸上有掩藏不了的微笑,伸手接过:“谢谢,谢谢。”

众人不解,都向我投来疑惑的目光,小黄拿着盒子,来回地翻看,我又说:“打开看看。”

小黄蹑手蹑脚,打开的速度异常之慢,似不忍心破坏掉这精美的包装,所以看着别人都替他着急。

两位老翁,一男一女,男的戴个眼镜,满头白发,女的头后挽个发髻,也是满头白发。两人相依相偎,两只手紧紧相握又各自拄个拐杖,周围绿草丛生,也有朵朵小花。特别的是,在两位老人脖子上挂着一个共同的大红花,大红花娇艳欲滴,瓣瓣光鲜无暇,更难以想象的就是花瓣上竟然长着******的头像和100YUAN的字样。

这是一朵奇怪而特别的,用五张百元大钞精心而折的一朵玫瑰花。

再看其他人脸上都有惊讶之色,小黄拿着一朵大红花,欲言又止,王子龙摆弄着两位老人,几番思索之后,问:“林少阳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信心满满,扬眉吐气地说:“这祝小黄白头偕老。对了,还有这个!”说着,我又从口袋中摸出一个小玩意,放到小黄面前,“再祝你们早生贵子。”

是个陶瓷小泥娃。

嘣,嘣,嘣,门响了,服务员端来两盘菜,香味四溢,香气袅袅。

小黄难以表达心中的想法,对这种祝福和做法又惊又喜,口中一直重复一句话:“林少阳,你太有心了。”

“哎,这是咋叠的?”小黄又指着手中拿着的大红花,爱不释手。

“好了,菜来了,想知道咋叠的,明晚你老婆你俩钻到被窝里慢慢研究去!”

众人一笑,这笑声爽朗,欢快,盘旋在周围,久久回荡。

故意的,这是我故意这样做的,我就想用特别的礼物,递上我最特别的祝福,但却差点又被寝室人打了,我玩火自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过能给周围人增添一点乐趣,也值了!

毕业三年,寝室用三年形成的文化,至今没有忘记,那就是“打。”寝室决定的事情,少数服从多数,谁搞特列了,那就是,打!看着谁伤心郁闷了,打!小黄被打过,原因是因为第一任女朋友而伤心;高志东被打过,原因是因为寝室决定去旅游,他不去;我也被打过,而且是最严重的一个,胳膊肿了一个星期才好,其他的三个成员也多多少少因为一些事情而难逃厄运。

被打的人哭笑不得,多半是以投降,服服帖帖结束。就这样,没有恨,也没有仇,寝室六人还是一起上课,一块吃饭,一块旅游,一块运动,打打闹闹,疯疯玩玩。三年的实践证明,这一文化排解了寝室多少的矛盾和误会,消除了个人多少的伤心和烦恼,这归功于寝室长王子龙豪爽而豁达的个性。

晚宴即将结束,酒过三巡,饭已七分,可谓酒足饭饱,心情畅快。王子龙说了他的结婚日期,大概在十月一日。大家问我计划在什么时候,我说不知道,但最低也得三年以后。大家听后都表示我要赶快,我说行,同时我还说要参加我的婚礼必须得开着私家车亲自到场,没有的,借,也要给开着去,以期望大家都努力奋斗。而其他三位现在连个女朋友也没信儿的,就不用说了,但有的仍豪情万丈,信誓旦旦地策划自己的未来,说在几年之内谈恋爱,在几年之内结婚,看似遥不可及的事情,但也充满期待。

晚宴结束,一群人在小黄新房附近的千亩游园走了一圈,便去了旅馆,及早睡去。

清晨的光线正穿越地平线缓缓上升,还没现身,已感觉到今天必定是个好日子。

我们一行人,天才刚蒙蒙亮,就起床动身,有的甚至极不情愿,伸懒腰打哈欠,似乎不习惯这种极度早起的生活。随后又打车来到了小黄的老家,因为婚礼在老家举行,市区距老家还有一段路程。

多云,阳光刚刚好,但也照的人心暖洋洋,面容乐哈哈。

世上总有那么一片美好的风景,让你安静或者向往,最终也会使你知道,无论前方是什么,艰苦的跋涉都是为了这一刻的幸福,只要活着,就能遇见。

小黄便用今天的行动向我们诠释了什么才是人生中这一刻的幸福。

新娘是周口人氏,所以上午十点多才到,在所有人事安排顺当完以后,两位新人便来到了大家的面前,踏上了此时专属她俩的舞台。

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在世界这个大舞台中,让两个人相遇、相知。此时在这个小小的舞台中,却反映出这两位新人彼此交融的心。

台上两个人,台下一群人,再看我们寝室和小黄的几位同事站的一排,却成了婚礼现场中另一处引人注目的风景线。

这位,个子中等偏下,皮肤却洁白如雪,这令大家都恨之入骨,也难怪名字都让人造成误解——柳方方。今天穿了一件休闲时装,但也不落俗气。本着聪明伶俐,知识一学就会,却整天以打网游著称,不学无术。

第二位,中等身材,不胖不瘦,属于正宗的黄种人,头发虽有点白,但一身装束紧跟时尚,今天穿着黑色休闲西服,白里衬衫,用他的一席话:想要战胜别人,就先在外表上战胜别人,一直流传至今,在寝室以看电视剧、娱乐节目著称,寝室长:王子龙。

排行老三的,是和柳方方同志老乡,名叫高志东。

再看这位,HN南方城市的一位公子,方头大脸,皮肤黝黑,四肢强壮,一看便是有力之人。今日打扮一改往日粗布旧衫,衣装整洁,在寝室以打喷嚏有名,惊天动地,震耳欲聋,取名王振。

我,林少阳,谁也没有想到,在寝室最小的却是个子最高的。再看我今日的装扮,头上三七,脚下四四,一身轻装,上下整齐,与往日工地上的大小伙子简直判若两人,天壤之别。在寝室以勤快著称,经常扫地,打水,为此赢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评。

好似每一个大学寝室,都要问问年龄,然后排排级别,选出老大与老小,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而老五呢?且往这里看:中等身材,身瘦脸长,头发光亮,一副眼镜高架于鼻梁之上,颇有斯文绅士风度。一身装扮,容光焕发,西装革履,又像个成功人士。小黄,就是今天重要的人物,站在台上,不时又向寝室这边投来异样的目光,似在扬眉吐气地警告我们:我今天终于可以当一次第一,不再在寝室忍辱负重,任人宰割了!

这个在学校以学习英语出名的小黄一直也是寝室的佼佼者。当别人还在犹豫英语四级的时候,他已经顺利通过;当别人在重考英语四级的时候,他已经在重刷六级了,也难怪在他口中:多学多看,有备无患。

有多少话语和言辞能形容得了今天这个场面和情景,这所有人的身着和打扮,就像站在两塑雕像面前,我们有着虔诚喜悦的表情顶礼膜拜一样,而舞台之上的两位新人,目光欢愉,面容祥和,微笑着看着大家,深深深深……

分开后你奔我忙,闲暇时聊聊向往,若不是这次机会,大学几人也难得再相聚一次,不去追忆曾经的时光,现在我们又能怎样,好好珍惜这次缘分,便是青春中最珍贵的宝藏。

婚礼结束了,婚宴也吃完了,时间尚早,寝室其他人也该离开了。

几个大老爷们,竟是这般的磨磨唧唧,扭扭捏捏,有的以握手告别,有的以拥抱告别,含情脉脉,很是不舍。

以以五敌一的阵势,小黄站在五个人的对面,双手不停的摆动,不知所言。我上前一步,握住小黄的手,语气中肯,色彩浓重:“小黄,再次恭喜一下,你的青春在今天彻底没了,以后你只有两个任务,一个努力挣钱,第二就是照顾好家庭。”

我的目光已浑,几欲流泪,而其他人也是如此。

离别真是一个甜蜜的忧伤,如果没有离别,哪来紧握的双手,如果没有离别,哪来深情的拥抱。也许刚毕业的那会,我们并不在意,以为要找工作,有了要努力开始的新梦想,一心去追求,去奋斗,可现在,工作有了,甚至家庭也有了。离别竟是那么悲痛,那么难舍难分。

多少时光,在指缝间悄悄如沙滑落,回首曾经,也许并不在意,但现在,足以让我们铭记于心。

五个人将要转身离去,突然小黄像忘记了什么似的,喊了我一声,我扭头,朝小黄微笑了一下。

“现在身体咋样?”小黄面容平静,心有所想。

“还行,只要不干重活,不久站久坐就没事。”我回答道。

小黄沉默不语,一如当初听到我有这种病的时候那不可思议的表情一样。

“好了,不要担心了,我如果犯病了,就会通知大家让你们去看我的。”我右手拍打着小黄的肩膀,开玩笑地说。

小黄嘴角微微露出笑容,故作轻松的样子。我能明白小黄为什么唯独对我这般情深意重,只因为在大学期间发生的两件事,让小黄如此牢记在心。一次寝室聚餐,小黄喝得烂醉如泥,酒后吐真言便说出了他哥的事情,回到寝室我照顾了他一夜,结果却吐了我一身。第二件事就是大学期间去XX市实习,但他却出了车祸,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那时我独自再次去XX市看望小黄。

感情最深的,最让人难以忘怀的,是最真的情感。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吧。

“你的工作……反正回来也就回来了,你想在家干一番事业,照顾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小黄有点吞吐。

我又点头称是。

你看,总有一些人,说一些话,让你突然间充满感动,温暖而不知所言,不显矫情而又暗自欣喜,时间的停留或逝去,有的人却从未改变。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再怎么挽留也终究要离去,但离去的是人群,离不开的却是一辈子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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