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将两个假冒汉室宗亲的乱贼拿下。”蔡瑁话音才落,邓当已经做好拼死保护刘双的准备。这时,一句冷冷的女童说话声响起。
“且~慢。”话音一落,蔡瑁的身后走出一名女童。定睛一看,正是那日江上所遇见的小小小姑娘,不过刘双此时也没胆子再次起弄她了。
那女童上前看了一眼刘双,而后走到蔡瑁身边细声密语道:“父亲,此人我略有耳闻。他精通医术,人称神医阎王敌。在柴桑一地悬壶济世,素有名望。且不论他汉室宗亲真假与否,父亲今日若强杀名士恐叫荆襄士族们背后议论,尤其蒯家定会借此做些文章,对我蔡家声望打击不小。以漱儿之见,杀不得。那宋忠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作恶多端、屡教不悔、死不足惜。”
“此事爹当然心里有数。只是他杀我蔡家人,如此简单便让他走了,便会叫其他士家耻笑,更难统御下属。”
“父亲,此事放心,交与漱儿便是。”那女童身上暗暗散发着威严之气,缓缓朝刘双走来。刘双心下恐惧,今日在江上暗暗戏弄她,难道她此时要借机报仇?
“阁下方才所言,小女子在后堂已经听到,听阁下所言,你教唆手下杀人却是替天行道了?”
刘双一听,有理可讲,有隙可钻,虽然是以大欺小,但是生死之间哪管得了那么多。他稍稍定了定神,笑着说道:“替天行道倒是算不上。不过那宋忠草菅人命,我为民除害,使百姓得以安居乐业,不再惶惶恐恐受其迫害,正是大快人心。你等不知悔改,反而欲加害忠义之士。岂不闻多行不义必自毙?”
刘双说完,蔡瑁心下十分不悦,但是对于自己的女儿琦漱十分信任,当下也不插嘴打断。
那女童不慌不忙,宛如一个长者一般开口说道:“我蔡家的几个奴才不听管教,弄出了人命自然有我蔡家会收拾他,再不然也会有官府加以调查,以我大汉律法加以惩治。而你居然私自将其杀害,明为替天行道,实乃泄以私愤。你说你是汉室宗亲,请问,我大汉律法哪条哪律规定可对他人使用私刑,加以泄愤。我大汉律法上达天子,下至平民,皆以为尊。你等目无法纪,居然说我蔡家草菅人命,依小女子看来便是你草菅人命才对。你等既然草菅人命,还好意思妄称自己是汉室宗亲,真让汉室颜面荡然无存。似你等这样随意处置人命,假以时日,必然有乱贼假称豪杰,恶霸假称游侠,就如那黄巾叛党一般也敢妄称天兵,简直可笑至极!如今百姓民不聊生,哀怨四起,皆是你等假仁假义所害。我父亲用自己的家奴替官府剿灭乱贼,用私财捐助朝廷平定叛乱,为朝廷分忧解难,还百姓安宁太平,整个大汉虽幅员辽阔却又有几人做到。而你等,上不知为国效命,下不晓为民谋福,却在此处狂犬吠日,诬陷我蔡家忠良,试问,你又有何颜面立于天地之间!”
那女童双眼紧紧盯着刘双,巍然怒斥,越说越快,说得刘双几乎口吐鲜血。蔡瑁听完哈哈大笑,对着刘双喊道:“贼子!你搬弄是非,颠倒黑白,如今还有何话可说!”刘双恼羞成怒,呼吸十分急促,几乎七窍生烟,他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反驳,可是在这个女童面前就是一个字也说不出。
“你准备拿我如何?”刘双目瞪面红,急怒之下,实在思绪全无,只得吼出这句话。
“噗嗤!”谁知那女童突然掩面一笑,仿佛撩汉一般,笑得刘双羞愧不已。片刻之后,她脸色又变得严肃了起来,冷冷说道:“也不准备把你们怎样。虽然你们这些汉室宗亲通通都自觉高人一等,行事不经大脑,做事目无法纪,但我们蔡家可真正的大汉良民,绝不会像你们杀害宋忠一般将你们杀了。你等触犯我蔡家威严,今日便一人打四十大棍,小惩大诫,待会你们出去后必须自己去官府投案,可记得了?”
刘双又羞又气,正待上前反驳,邓当赶紧伸手拦住刘双,低声说道:“恩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此地十分危险,不宜久留,我们要赶紧出去才是。”而后又对那女童说道:“我家主子体弱多病,我身为其仆,自然连他那四十棍一起受了。”
“哦?不是神医阎王敌么?怎么会如此体弱多病?”那女童才一说完,全场哈哈大笑,笑得刘双就快脑溢血了。
等邓当挨完八十大棍,棍棍都是用的全部力气,打的是皮开肉绽,腿脚半分不能行走,刘双心痛不已。
刘双正欲去扶起邓当,又被那女童开口叫住。“你还有什么要求?”刘双握拳怒目,咬牙切齿道。
“不是什么大事,今日你江上所咏的歌曲,词曲都写在这张绢布上就可以走了。”
“曲谱我不会写,词拿去。”刘双写完歌词,转身背着邓当向着蔡府门外走去,这恐怕是他人生中最漫长的一段路了。而他的背后,那女童正微笑着目送他离开,那笑容阳光可爱,美丽动人,绝不似蔡家其它人那样嘲笑,“世界虽大,我们定然会再见面的。”
刘双背着邓当走走歇歇数里路,好不容易到达客栈的房间,便将邓当小心放在床上。邓当立即头扣床沿,大哭说道:“邓当没用!要恩公只身相救,身陷龙潭虎穴,使得恩公今日受此大辱,更险些有性命之忧。最后还让恩公背我回来。。。呜呜。。。恩公放心,等过个两三天,我伤势一好,定潜入蔡府,杀了那蔡瑁。”说到这里,邓当重重的拍了下床沿,“还有那女童!”
刘双闻言,假装生气的用手拍了拍邓当头顶,说道:“小女孩你也杀?真是没同情心没爱心!那么有潜力你怎么舍得?”而后,又叹气说道:“哎。。。这事啊,还是算了吧。”邓当听罢,大惊不解:“今日恩公受此奇耻大辱,怎么轻易的算了?莫不是恩公对我没有信心?恩公放心,邓当虽身死定不会有辱使命,更不会连累恩公!”
刘双,看了看邓当屁股的伤势,一脸无力的说道:“哎呀,哥不是那。。。我不是那个意思。回来的路上我自己好好冷静了会。仔细想想,今天的事的确是我鲁莽了,左伯伯和左家那两兄弟都忍住了,就我没忍住。那小姑娘说的也是有几分道理的,其实她让我们自己去官府自首就是放过我们,你还要杀人家。能活着回来已是天大的幸事喽!话说回来,不知她多少岁啊,真是神童啊!明日一早我们赶紧出襄阳乘船往北走,与众人汇合,不可在此逗留。我看了你的伤势,你行啊,小邓当,这么强壮!这么打都没什么事,我当时都以为你会被打死。我给你买点药去,半个月管好。”
刘双正要出门,忽然门外有人敲门,刘双心里一惊,怕是蔡家反悔又来寻仇,低声问道:“谁?”
“客官,刚才在店外有人给我东西让我转交给你们?”刘双一听,颤抖的心便放了下来。打开房门接过店小二手里的东西。刘双将沉重的包裹打开一开,里面没有一万也有八千钱了,另外还有上好的疗伤药。
“恩公,是谁送的?定要好好感谢他。”邓当高兴的说道。
“瞧你那个激动样儿!看到药就和贪官看到财宝,色鬼看到美女一样。去!自己上药。夜壶放这儿啦!我先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