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叩门声。左怀玉微微皱了皱眉,想来定是左夫人吩咐来的,还是应了一声,吩咐门口的婢子等候着。
等待夫妇二人皆是穿戴整齐后,这才推开房门,门外的婢子行了个大礼后,冲着左怀玉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左怀玉的脸庞有些红,却还是点了点头。
只见婢子越过夫妇二人来到内房,取过一个精致木盒,将床上的一件物什收入盒内,这才领着夫妇二人去见了左夫人。
莺莺想起曾听邻居家在左家做活的阿婆说起左夫人是个厉害角色,莺莺有些不安,紧紧挽着左怀玉的手臂,偷偷地望了望左怀玉,左怀玉微微转过头,就看到他的小妻子正一脸可怜相的低头拧着帕子,略一思量,便知莺莺在担心些什么。
用握住了莺莺还在拧帕子的手,小声笑道:“莺莺,你若是在拧那帕子,帕子就要被你扯坏啦。
莺莺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松开了帕子,揽着左怀玉手臂的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
左怀玉摸了摸莺莺的头发,示意她不怕,莺莺呼了口气,这才扬起一抹微笑,点了点头。
终是见到了左夫人,左夫人斜坐在美人榻上,见莺莺来了,面上严肃得紧,一旁的婢子将盛有落红的步巾的盒子打开,左夫人望了一眼,眼中稍稍有了笑意。
见莺莺低着头,左夫人开口道:“你既已是我做假的媳妇,未来便是当家主母,当家主母该有的风范你是一样不许少得了,这日后怀玉外出打理生意,你便要协助他将府里安置的妥妥当当的,这账本,礼仪。。。。。。
莺莺听着左夫人一句一句的讲着各种的规矩,不知怎的,就有些困,募的却听见一声茶杯扣桌的声音,莺莺抬头便见左夫人冷着脸,莺莺多少有些心虚。
左夫人冷眼望着莺莺,心中的不耐更是厉害,遂又絮叨了几句,便叫莺莺回去了。
当夜,便吩咐了婢子将左家的规矩列成了条送去莺莺那里,连带着还有成堆成堆的账册。
莺莺自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叫她夫君,她夫君就在眼前一脸幸灾乐祸的望着她。莺莺想,她是不是要改个嫁?
一日午后,天气甚是闷热,莺莺坐在堆满了账册与左氏规矩的大案前昏昏欲睡。
莺莺一只手托着脸颊,小脑袋一沉一沉的,忽的一声闷响,只见莺莺的头直直的磕在案上。
莺莺有些吃痛的揉了揉额头,双目还不算的清明,就在这时,房门被突然踢开。
莺莺扶着额头装似淡定的望着来人,她想,无论如何,这边不懂得礼貌和规矩,定是要好好的罚上一罚的。
可待她看清来人,全身一个激灵。
嗬,这不是左夫人身边那凶狠老婢么。
莺莺这下子是完全清醒了的,只见老婢扬着头,微微伏了身,这才开口道:“夫人让老奴来请少夫人去一趟芙蓉斋。”
这话说的倒是毕恭毕敬的,只是莺莺并未看出一丝罢了。
也不计较,站起身来,瞧着身上皱巴巴的衣裙,想起左夫人最是在意女儿家的穿着打扮,若是这么便去了,少不了又多得了左夫人一分厌恶。
于是只得央着那老婢在门外稍侯,莺莺得了空,快速的换了一身素色衣裙,用手帕着了些水,湿了湿面颊,这才觉得精神了些。
推开门,却见门口等候的老婢已有些不耐烦,正要扯些圆话来刺莺莺。
眼角不知瞄到了什么,到口的话却生生的咽了回去,低着头,恭敬的不像话。
莺莺有些奇怪,抬眸便望见左怀玉正笑盈盈的看着她,莺莺呆愣着,眉眼不由得弯了弯,柔声唤了左怀玉一声。
左怀玉应着,揉了揉她的头发,问莺莺这是去何处,莺莺说明了原因。
左怀玉望着身旁的老婢皱了皱眉,拥着莺
莺道:“我现下也无事,陪你一同去罢。”
身旁的老婢再沉不住气,就要开口说些什么,可一遇到左怀玉有些冰冷的目光,只得住了口。讪讪的跟在夫妇二人身后。
待到入了芙蓉斋,便见了左夫人端坐在厅内,面色有些阴沉,莺莺有些不知所然,小手上满是冷汗。
下一瞬,纤手被左怀玉握在手中,示意她不怕,莺莺微点了点头,这才随着左怀玉入了厅内。
刚走至厅内,只听左夫人一声厉喝,便要她跪下。
莺莺不解,眨着眼睛茫然的望着左夫人,左夫人似是被气到,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茶杯重重的扣在桌上。
便有婢子来压着莺莺跪下,一旁的左怀玉带着哀求的声音道:“娘……您这是做什么啊!”
左夫人冷哼一声,不语,示意左怀玉先坐于一旁,左怀玉沉了沉眸,终是坐在一旁,眸光却一直停留在莺莺身上。
下一刻,便有婢子将一物置于莺莺面前,原来是一只凤头钗,莺莺拿在手中,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左夫人见了莺莺这般模样,面色更是阴沉,喝道:“前些时日我丢了枝钗,这只凤头钗在你房中搜得……”
后面的话莺莺有些听不清了,心中却是愈加清明,眸中有些冰冷。
忆起前些日子左夫人身边的一个小婢女慌慌张张从她房中出来。
莺莺见了桌上的点心盒有些歪斜的放着,想来怕是小丫头送来点心时碰着了,便也未在意。
倒是那一盒点心竟叫莺莺感动了一番,想着左夫人终是接受她了吧。
现在看来,那点心不过是一件用来栽赃陷害她的由头罢了。
再抬起头,与左夫人四目相对之时,竟是不怕了的,莺莺只觉心寒,左夫人见此,手指敲了敲桌面,厉声道:“莺莺,你知错否?”
莺莺冷笑,她认不认错又有何意义?不过是要治她个罪,她说些什么又重要么!
左夫人见莺莺不回话,也全无认错之意,唇角上扬,眼中并无笑意,给身旁的老婢使了个眼色。
老婢会意,咧开了粗厚的唇,漏出一口黄牙,阴森的笑了两声道:“请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