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醒了。”醒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秀无比的脸,带着俏皮的神气,语气透露着兴奋。秦云目光转向其他地方,才发现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一处山洞里面。方汝儒见秦云想要起身,扶着他靠在石壁上,说道:“你身上伤势极重,不死已是大幸,刚醒来别勉强。”
“是啊是啊,我们可没有天材地宝,和你非亲非故,你再昏迷不醒我们可不理你了。”涂蓁蓁小鸡啄米的点着头。
方汝儒无奈的摇着头说道:“大师宽心,蓁蓁姑娘只是玩笑话。”
秦云看着两人,恍若隔世,此前,自己和师兄秦四也是三人一起,如今眼前人却换了。一念至此,心中悲伤又止不住,眼泪就要流了下来。
“你看,你看你,一个大男人,没完没了。”涂蓁蓁语带嫌弃,毫不客气。
“蓁蓁姑娘。”方汝儒止住她,秦云听闻,吸了吸鼻子强忍住了眼泪。如今自己孤身一人,被人看清瞧低想师兄们在另一个世界也不会安心。
“小孩子气。”涂蓁蓁话不停,方汝儒也无法。
待到气氛缓和了不少,秦云才细细大量两人,涂蓁蓁是女子,秦云不好意思细看。打量方汝儒时才觉此人眼熟异常,眼里神色也是惊疑不定。方汝儒见他神色,也知他想法,问道:“大师可还记得在下?”
秦云摇摇头,表示自己完全想不起来。方汝儒笑道:“大师不记得我,我可记得秦云兄弟。”
“你是?”
“十年未见想不到秦云兄弟已出家为僧。”方汝儒笑道,“十年前与秦兄弟去过那黑河山林,不知大师是否还记得故人?”
“你是方大哥。”秦云这才想起,十年前四人去那黑河山林,目睹了张如弓屠龙,可那时自己与李闻风走得近,这才一时想不起方汝儒来。
两人交谈冷落了涂蓁蓁,她嘀咕道:“原来你们认识,怪不得你要救他。”
“不知方大哥怎么认出我来的。”自己相貌大异,有了王深忠的事,秦云有些小心。
“他啊,比狗鼻子还灵。”涂蓁蓁抢先说到,“只要他见过的人,都不会忘记,就算你化成灰,他都知道是你”
“雕虫小技。”方汝儒似乎不想对他的能力多言,转而问道:“不知此前发生了何事?”
方汝儒一问,秦云顿时黯然,木神书与幽魂宫的事是不能说的,吃了王深忠的亏,秦云也不敢多说其他些什么,只说自己师兄弟得罪人三人遭人追杀,在那与敌人同归于尽。方汝儒也听出了秦云的隐瞒之意,但两人并不算深交,也不好探究。
“你日后还会被人追杀,嗯,或者说是妖怪。”涂蓁蓁插嘴说道,拿着行雷棍在秦云眼前晃了又晃。方汝儒对这调皮姑娘无可奈何。
“你师兄在无华寨引了雷,吓得那些低级妖物到处逃窜不说,还惊扰到了杉木乘老妖。”方汝儒一说秦云才知道。妖物最惧天雷,知天雷来时都自己设防,秦四用那行雷棍和雷符一样,皆是平地惊雷,令妖物鬼怪防不胜防。百年树妖十年兽妖,树木成妖十分不易,修行更是不易。那杉木乘不知闭关多少年,秦四引雷所至,杉木乘所惊,神智所伤,百年修为就要去半。自己闭关多年的努力一半付诸流水,量谁都是雷霆大怒,杉木乘一出,无华寨的妖怪立马在万森林内寻找那胆敢引雷的胆大妄为之人。一时间,万森林内的道者修士,无不深受其害。怪不得空心识破王深忠身份,宁愿罢手也不愿引雷。
“万森第一山,招摇第一寨。这杉木乘老妖占着无华寨地利之便,在九境闯出大名后便目无尊长,实在可恨。你们在无华寨的地盘引来天雷,扰了他修为实在是大快人心。”涂蓁蓁越说越兴奋,想想又觉得不对,加了句:“就算被他们追杀也不怕,我们保你。”说罢拍了拍自己胸口,大有信誓坦坦之意,看得秦云一阵发愣。
方汝儒对她这多变的性子实在无话可说,收起行雷棍还给秦云,吩咐道:“只要在这万森林内你都不要露出此宝,不然定会惹来杀人之祸。”此时无华寨的妖怪已经与万森林的道者修士斗红了眼,若让他们知道秦云拿着行雷棍,不撕了他才怪。
秦云接过行雷棍,想了一下,还是问道:“方大哥,你们是什么人?”
涂蓁蓁正要说话,被方汝儒打断:“我出身羽神宫,蓁蓁姑娘是我家君上朋友。”
西山羽神宫的大名震得秦云一阵愣神。这天下除了王宗天府圣门离火宫四门宗府外,最大的门派便是南风城千佛寺、西山邪宗和西山羽神宫。九境十三城,四门八大家。说的就是抵挡幽魂宫的天机三城:天机城、孤矢城、天狼城;四门宗府所在地:天都城、灵川城、南崖城、九剑九歌城;在下来就是姜家凌家宗族所在地:天风城、卫道城;然后便是这三大门派的所在地:南风城、玄羽城、明王城。最后一城则是苍梧妖城。
这方汝儒是羽神宫的人,而涂蓁蓁与他们宫主是朋友,想来身份更不简单,怪不得说出我们保你的话。
“那你是哪个寺庙的?”涂蓁蓁反问,秦云想说话方汝儒却阻止了他,秦云拿着行雷棍,知道些事的人都有所了解。涂蓁蓁见方汝儒总是说一断不让人说一段的,有些生气,自顾自的吃着野果。
“你好好养伤,我们出了无华寨的地盘,你别担心。等你伤好,我们带你出这万森林。”方汝儒说完话,便靠着石壁闭目休息。
秦云也不知怎么,晃过头看着涂蓁蓁眼神有些恍惚,涂蓁蓁感受到秦云的目光,眼神发冷:“看什么看。”秦云一阵脸红,低着头抓起地上的野果放进嘴里一阵乱啃。惹得涂蓁蓁一阵发笑,旋即想到方汝儒在休息,顿时也止了笑,搞得秦云一阵不好意思。
“对了,和尚,你法号是啥。”涂蓁蓁咬着野果,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秦云愣了一下,答道:“空性。”
“哦。”涂蓁蓁哦了一声,也不再言语。秦云只觉无聊,吃完果子,闭着眼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