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音也不想跟他们计较,第一次就咄咄逼人,以会不好混这份工作,遂笑着打趣:“这倒没事,妹妹可不是个开不起玩笑的,可是这种玩笑要是开第二次,我可就当真了。”
那八个宫婢宫侍可是宽了一口气。
春说见落音不再追究,是个识情知趣的人,心下又对她生了一点好感,也明白她是在警告自己,此事不可有第二次!
“那是自然,他们也没有这个胆了!”春说应和着,这以后都是要侍候公子的,她也不想与落音闹太多的不愉快。
“姐姐稍等,落音收拾一下东西,就跟姐姐回去。”落音转身去收拾东西,心底对这种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而相斗很是反感。只这一件事,她对春说是完全没了好感。
“我看妹妹这么能干,还是再帮帮车大人吧!”春说又在这时接口,心底还是有些不死心。
“我自是想帮的,可公子的香包旧了,顺口说让我给他做一个,这没两日的功夫,可是做不好的。”落音头也没回的应着,话说的极为圆滑。
池净身边的四个一等宫女,春说夏言秋语冬话,各是负责他的衣食住行,池净的荷包旧了,换一个新的应该是春说的份内事,池净却是找她做,那她就是抢春说的饭碗,她可不想惹春说心底不适再针对她。
春说一听心底咯噔一下,公子竟然问她要香包!再一听落音说是顺口说的,才安了心。
“妹妹怎么就在半日里做好的啊,可给姐姐说说,长长见识,我可是个笨的。”春说见落音在一旁收拾,拿了简书一个个细细的看,没见有什么地方不对。
落音可不怕春说看出问题来。她之所以选择那样做,还有一个原因是先前她已经细致的注意到这些简片表面光滑,就算染上墨,擦了后可不会留下痕迹,看不出来。
这样虽然用墨多,她已经将擦简片的布冼了,将那些淡墨水放在火盆上一烤,蒸发水分,就又能变成浓稠的墨汁,放到墨盒成形,在放火盆旁哄干,不会浪费一点墨块,也让人找到任何毛病去!
“呵呵,这也没什么的,落音怎么好在姐姐面前献丑,还是不说的好。”这说起来简单,其实做起来并不容易,要不是她有头脑并手巧,就算知道这方法也会被难住。
春说一听被拒绝了,出了刚才那事,也不好再追问。
等落音收拾好东西,两人离去时,车松看着落音的背影,眼神阴狠。
没想到啊,这个落音看着文文弱弱的,竟是个如此厉害的角色,连春说竟都治不了她!
听说公子本就对她有些在意,这样聪敏的人,一定会成为公子身边的红人,他如今可是把她得罪了。等着此人得宠以后来收拾她,还不如在她并不引人注意时趁早除去!
这样想着,心底又有了一个恶毒的计划。
在回池净府里的车上,落音看了眼春说,最后还是把自已心里的话说了:“姐姐,那车大人,不是个好的,你莫与他走的过近。”
虽然对这春说没好感,到底是从小侍候池净的,她也不想她出了事。初来被排斥也是正常的,从古至今历来在哪里都是如此,春说真要做了惹了她的事情,她也绝不会手软!
车松那个人,功利心太强,经常接触不会有好事。今天如果没有他,春说也就嘴上刁难刁难她,不会做出陷害她的事来,她能看出她心底不是个坏的。
“妹妹这话可就不对了,姐姐何时与他走的过近了?”春说先是诧异,然后笑着,将话反问了回去。
两人目光相撞,皆是浅笑,眸底却暗藏锋芒。
“那倒是妹妹看错了!”落音一听她如此说,笑着摇手告着罪。她不听劝,她也没有办法,这人又不是她的谁!这些个深宫里长出来的人,一个比一个,都是个厉害的!看看,就只这一句问,便将自已从刚才的事里摘了个干净。
春说见落音道歉,也算看出来了,这落音真如秋语所说,是个好脾气的,这样的人,看起来像是容易受欺负。
一路上无话,回了府里,落音就着手准备做香包。
因为要刺绣,不是一会子就能做好的。
其实,池净并没有说过,要落音给她做一个香包,那不过是落音拿来骗春说的。
可是这种事情,落音料定春说不敢去向池净求证,不然书简的事可就暴光了。再来,她也不会想到她会骗她,定是以为是真的。这点落音心里明白的很,不过是上次匆匆一见她注意到池净的荷包破了,才想给他做一个。
怎么说,这也是自己的上司,讨好了,升官发财,呵呵。
落音左手端着绣圈,认真的绣着荷包上的竹叶,直到深夜才睡,第二日早早的起来,打扫了书房,做了自已份内的事,又继续绣,不过一天多的功夫,就绣好了。
想到要装的东西,落音就有点犯愁。
池净的身子不好,香包得对症装药,以前听说他是十年九卧,大半的时间都躺在床上,她一直不知道患得是什么病这样严重,据说生来就是如此。可她看着,也没有觉得他有什么病,很正常的样子。
而他捡了她回了宁国,刚回来两天接到了什么消息,又不知去了哪里,也没处问。
其实她也怀疑过他是因为什么原因装病,不过他府里屋子中因长年药气熏染,总是发出淡淡的药味又让她否决了这一点。再说以他的身份,宁国国主唯一的嫡孙,也没人能威胁到他,没那必要对不?
她想学医,一是想多个求生之计,二来万一刚好出的点子对他的病有帮助,那她也就有了强大的后盾。
春说她们怀疑她目的不纯,到池净身边有目的,哪里知道,她是真的偶遇池净。今年如此,去年也是如此。或许这便是缘份了,两次相遇,两次为他所救。
要不是他去年伸了援手,她怕是得冻死在那个晚上。只是他那样身份高贵的人,又做了那么多的善事,怕是早就不记得她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