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假期依然留在了上海,而我则回到了家乡。暑假会是很农忙的一段日子,我不必担心因没事干而无聊,回到家,小麦已经渐次收割了,而我也迅速进入状态。对一个从没踏入农田的人来说,秋天等于收成,收成伴着喜悦,也许该是那样,也许我的父母以及我诸多农民亲人,在他们内心深处收成换来了喜悦。可我好像从未领会到,在我的记忆中——秋天——一个暑假,疲惫,忙碌,忧心。也许是我还不成熟的缘故,我体味不到出自农田中那种发自内心的美。我只是看爸妈好不容易笑的时候,也开心的笑笑,只有那一刻在忙碌中我是轻松的。
我在高中的朋友圈小的可怜,兰信打电话来说,班级同学聚会,而我说:我很忙没有时间,我确实很忙,但同时对班级聚会也提不起兴趣。我没有去,兰信说寒儿,刘恩回来了,李睦没有回来,他没提出我们四个聚聚的话,他也明白,也许就是句空话而已。
四十天不到的假期,因为农忙也就眨眼间快到了。没有以前的暑假作业要赶,也就懒懒散散打算休息几天回学校了,可是刘恩突然提出聚聚,我没有问都和谁,他也没有说,只说在县城,在广场那儿碰面。
县城本比我家热,又因为广场上没大的树木遮掩就更热了,第一个来的人是兰信,这是我们高中毕业后第一次见面,灰格子衬衣,牛子裤,运动鞋,比高中时干练了许多。
“嗯?剪头发了?”他笑嘻嘻的边朝我走过来边说
“是啊,你也变化很大嘛”我开心的笑着走向他。原来朋友相见的感觉真的很好,真的很感谢刘恩。
“又变漂亮了,短发很适合你,这一年好嘛?”他笑着很认真的问我。我也很认真的回答然后问他,很自然的聊起学校聊着这一年的生活,等着刘恩,和见到兰信后更想见的李寒儿。
“嗨!我来了”在我们谈话的身后响起了刘恩的声音,我们刚转身他便飞也似的跑过来了,然后我看到走过来的寒儿,瘦了,乌黑的披肩发,我刚想走过去。刘恩莫名其妙的双手握着我的右手,嘴像上了发条似的说:“嗨!你好,你好,你好”然后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又握着兰信的手说:“你也好,你也好”,“神经病”兰信很粗鲁的推开了他,“哎!我这么热情的?”刘恩抬手半指着兰信说,“热情个屁”兰信挥手打了刘恩抬起的手说,“哈,来抱抱”刘恩说但没扑,“呵呵呵”兰信笑了下,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他俩都笑了,“你小子”好像是兰信说的。我看向寒儿她也再笑,跟高中时候一样的笑。
“寒儿”我走到她面前唤她
“嗯”她转过头看我,不再笑了,一会又再脸上堆起点笑容,我也是,尽量带着最自然的笑。该说什么呢?我们都不知道,傻傻地看对方,看到越来越不自然的笑。
“哎呀!干嘛呢?抱一个,抱一个”刘恩说着和兰信站到了我们身边,听到刘恩的话,我突然笑出了声,声音好像带走了刚才的尴尬,我看到寒儿也笑了,真正的笑。我伸开手臂抱她,她也回抱我,我听到她在我肩头啜泣的声音,而我的眼泪也沾到了她的头发上。“对不起”她说,我也说“对不起”。具体对不起的是什么?我们都是朦胧的,只知道,需要一句对不起来换回真心的对方。
我们见面的时候都十一点多了,下午大家要各自回去,也就没多少时间了。
刘恩提议去学校转转,过几天就开学了,学校看门的还是那个大爷他放我们进去了,学校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我们还在时说是建的实验楼,这会儿已经完工了,学校本不大,半小时之后我们就出来了,然后沿着街道漫无目的的走着说着笑着,我们仨都在学校基本没什么新鲜事,但寒儿的话我还是很注意听了,而她也没说出来什么,倒是刘恩话就多,说的也多,听着也挺新鲜。他说:到他爸的酒店后,基本啥事不管,当然了也不会管,没人听他的,可他毕竟是老板的儿子啊!多少得奉承着点儿吧!所以他就在酒店交到了一帮好哥们,年龄比他大不了多少,容易处得来,他偶尔私自给他们放个小假(其实是他们偶尔没按时,他给打个掩护),说交的这帮哥们里的一位还给他介绍了一个女朋友,人长的很漂亮,就是花钱太厉害,最后直接让他爸扣了他的零用钱,整的他二个月都过了乞丐的生活。他说后天就走了,回来就是看看她刚上高一的妹妹和妈妈还有奶奶,以及高中时候的同学和我们。最后他还说,没见到李睦真是遗憾,而我们都没怎么接这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