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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陌生的人熟悉的背影

大一的日子就要结束了,同学们都在准备着考试资料,这两天复印机的时间一定很紧。而我似乎还是那样的平稳,什么都不管,也没有了高中考试时那样的激动和紧张。

有时候觉得我的人生真的很无趣,刚大一的岁月,该有青春的活力和不羁。但第一次走出家乡以外的世界,可那种兴奋和新鲜感在持续了几周后就消失殆尽了,有时候我在想,大概是生活拮据的原因,我没有那么多的钱去旅游或者疯狂的奔东跑西,所以我就总是待在学校,中规中矩。可是这么多年来,我好像一直都中规中矩,做该做的事,说想说的话,如果现在有一个很好的条件让我去不管什么地方玩一玩,有这个想法吗?好像没有兴趣。

我喜欢看花,喜欢看树,喜欢淅淅沥沥的雨,喜欢站在高处的玻璃前看向四周的一切,看那些年轻的脚步踏在校园的角角落落,没有争吵,没有谩骂,是祥和的笑脸,甜蜜或者忧愁。

今天接到李勋的电话。自从上大学后,除了每周给爸妈打电话,在好像没有主动给谁打过电话,当然寒儿是个例外,可我一个月也打不了一次,而她也一个月给我打不了一次,而哥哥似乎每周都会打给我,也会偶尔接接刘恩或兰信的电话,现在想来刘恩这学期来电话的次数倒少了很多。所以没什么事,我的手机也闲暇的时间很多,在李勋把电话打过来时,我感到陌生,就像他第一次给我打招呼一样,好多秒后我才在脑袋中找到了这个不久前刚认识的男生。

“喂,你好!”我像对陌生人那样问他。

“啊,是田语吗?”他问

“是”我回答

“我是李勋……怎么你没存我号?”他显然口气有点变了

“嗯,存了”我真实的回答

“那是?好了,下午有时间吗?我们打球,你有时间的话来一下,没时间就算了”他很干脆的说完了

“不知道”我为他给我说话的口气有点生气,读了这么些年的书,从未有一个男生给我这样说话

“嗯,好,再见”他挂了电话。我在想也许是我迟钝的反应惹到了他,也许是他遇到的女孩都太恭维他,我们俩的谈话就像好朋友之间有一个矛盾,谁都不愿意说破,确不舍得不联系,但其实我是因为陌生,他则是因为我的怠慢。记得留电话号码的那天,魏阳问我喜欢篮球吗?我说不会打但喜欢看别人打,这也许是因为高二好多次看林穆和哥哥打篮球的原因吧!或许也是因为自己骨子里就喜欢着篮球,然后李勋就说,下次有什么精彩比赛叫你来看啊!而我也很爽快的答应了,之后这样的话也就被我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李勋没有告诉我下午几点去看他们打球,我五点下课后就去了操场,也算是又想奶茶店的姐姐请假了。这学期开学的时候哥哥送我来的,我说不用,都第二次了还送什么?可爸妈就是不同意,最后哥哥就送我过来了,他在这儿待了一天,第二天就急急走了,走的时候说“小语,大学了你要学会放开你自己,多交些朋友,试着往人的圈子里走”,其实对哥哥的话我也没多想什么,我知道他就是很简单的意思,我是一个内向的人,好几年也交不了一个真心的朋友,对人,不管喜欢不喜欢,都不会轻易说出来,对于这一点哥哥是知道的,他让我多交些朋友,真心也罢,不真心也罢,起码有个人陪我玩,也不至于真的逼出自闭症来。

和宿舍的姑娘们也说话,也开玩笑,也闹着玩,也会偶尔逛个街,可是那最真实的感情应该是彼此的需要吧!李勋和魏阳只能说不是陌生人,就是在这偌大的校园里有一个偶尔见面需要打招呼的人。今天下午去,不是为了听哥哥的话交他们做朋友,只是为了兑现自己应称过要去看他们打球的话,也是因为李勋打了电话而我选择适当的回礼,但其实如若不去,谁也不会在乎。

场上聚的人不多,但后面因为一个大三的学长来了挺多女生,那些女学生们一直在拼命的喊加油和那个大三学长的名字,而我直到结束也没听清那个学长到底是叫“李什么豪”还是“米什么豪”,比赛结束了,确实很精彩,我看到了汗流浃背的魏阳和李勋,但他们应该没有看到我,我准备买个馒头和粥去奶茶店了。

“田语”不知道是李勋叫的我还是魏阳叫我,我停下来等他们和另外两个男生走近。

“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李勋拿着个背心擦着脸上的汗说

“没有啊,虽然你没有好好的邀请我”我说,然后心中好像默默为自己的这句话鼓了下掌

“嘁,好吧,那现在邀请你去吃饭吧”李勋笑着说

“嗨,田语,谢谢你来!走,去吃饭”魏阳走近笑着跟我打了个招呼,然后接着李勋的话‘吃饭’

“哦,那你们去吧,我这会要去奶茶店了”我说着就准备走了

“开什么玩笑?走,饭吃完再去”魏阳说的,莫名其妙的语气完全不一点为别人想

“不行,本该五点下课就该去的,我已经晚了,对不起啊,你们去吧”我进一步强调

“那行吧!我们吃完让魏阳给你送个吃的过去”,李勋拍着篮球笑说,当时魏阳肯定是莫名瞪着李勋的,只是我没功夫看他

“啊?不用了”,我完全没料到有这样一句话,更没料到后面的话

“怎么你下午减肥不吃饭?”魏阳问

“不,不,我过去顺便买个馒头和粥在奶茶店吃就行了”我赶紧供出了我的食物单

“那行,我们走吧!拜拜”李勋会儿很是恰当的一句话

“好,拜拜”我感觉解脱了

有些人总是会偶尔的遇见,有些事真的会莫名其妙的发生,谁能想象一个连朋友都算不上的人,会担心你下午没吃饭而特意给你送过来。

是啊!现在这样的事真的不少见了,可对方多半都别有用心吧!可我相信他没有,起码那个时候什么都没有。

“嗨!田语”魏阳走进了奶茶店。一个高高的充满活力的男生,一条休闲裤,一件白色T恤。

“嗨!”我打招呼,然后又问“你不是来喝奶茶的吧?”

“不是,给,凉皮,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他说最后一句时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了

而我也不意思了,心里猜他什么意思?口中说“不会吧!你真买了,我已经吃过了”

“啊,……是吗!”他应该是没有想到送来之后也这样的尴尬吧

“哦,那,那给我吧!……我这几天真有点想吃凉皮了”尴尬没化解,感觉话说出来越说越糟。

“嗯,那拜拜”魏阳说,没等我的“好”字出口,他都出店门了。

“哎?这男孩是不是追你呢?”奶茶店的姐姐说

“没有,我们刚认识不久”我加上面部表情强调这个事情

“谈个男朋友也好,挺漂亮一个姑娘干嘛一天单着”那姐很好心的对我说

“不是,姐”

“那,又来了”,我顺着姐的诡秘目光看去,魏阳又进来了

“嗯,怎么了?”我假装着笑容问

“嗯,那个……”

“好了,小语,你提前下班吧!没什么人,我自己能照看过来”姐呀!你真心是想多了,我心中无奈的想着,然后就听到魏阳说“那正好,我们出去转转吧!田语”他最后叫我名字的语气,完全不带一点商量的,我也就奇了怪了。

“去吧,小语”姐不但催我还推了我一把。我收拾了我的东西,然后看着凉皮想,转多久啊?这提回去晚了还吃不吃啊?

“你不想吃的话,给老板吧!”魏阳给了个意见,可我心里顿时想:这算给我买的吗?谁说我不想吃?我看了老板一眼,她很欣然的接受了吃的东西并把我送了出来。

魏阳同学目标很明确,不问我去那儿,径直的顺着路走在我的前面,而我无语的跟在后面,转了一个弯,把我引到了我初次注意到他的小路上,现在也就八点钟,我发现晚上的时候这条小路倒是没有那么安静了,两三对的男女,四五个打闹这的女孩。可我突然有点不开心。

“喂!有事吗?”我站住脚稍斜着眼问他,他也站住脚,在离我三步远的地方转身看我

“呵呵,开始的时候感觉挺有必要的,现在好像没必要了”他说的什么我完全没懂

“那就是没事了?那我回了”我说但并没有转身走开

“都出来了,转转吧”他说,

听到他这样说,我在想:我和你熟吗,你这样跟我说话?还转转吧!经过我的同意了吗?太傲慢了吧?把我当什么?忘记自己是谁了吧?

“我和你很熟吗?”我感觉自己在昏黄灯光的小路上皱着眉问他,大约一分钟不到的时间他都没有说话,

“我们不是很熟,请你以后不要这样和我说话,还有,我对你没有任何意思请你不要误会,那天奶茶店是个意外,让你有什么想法很对不起,但请你不要看错了我”我慷慨激昂的说完这些话,看到魏阳很沉默的看这我,刚想在这样的情绪中转身就走的,可魏阳同学却笑了,没有很大声,可我却神经病似的从他的笑声中体味出男性的魅力。

“我并没说什么啊?”他还带着笑发问

“没说什么?那么强硬的口气,还想说什么?我有不是你小妹,做和我有关的决定前能问下我吗?还转转吧!我同意了吗?”我很带底气的质问

“哦!好吧,看来得重新认识下你,你们小女生不都没什么主意?我本来是想避免你尴尬”他说,然后走到了我的右侧

“是吗?那不好意思,我讨厌跟我没什么干系的人为我做决定”我说着把头偏向左侧

“好,那一起转转可以吗?”我感到他略微低着头看我或在等我的意见

“好”我说完开始朝前走

“本不想说了,现在给你说下吧,给你送凉皮也没什么,我知道,你,没有误会,但还是说说,好点儿”他说着和我并肩走着,高中那会基本除林穆和哥哥外没有和其他男生并肩走过,但现在,在这儿讲究这些真的就太异类了。

“当然,肯定没多想。”我说完又好奇的问“无缘无故的给一个和自己没什么交集的女孩送东西,还是吃的,对你们来说现在很正常嘛?”这个问题我来这个大城市快一年了,还是想不通,就算有点好感,这样的感情是不是太过草率了?

“啊,这个误会太深了,我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给一个异性送过东西,今天要不是李勋我……呵呵呵”他用笑声代替了后面的话,其实说出来我会有什么感觉呢?

“呵呵呵,是李勋的话,那应该能猜到,感情需要认真对待”不知道怎么了竟冒出来后面一句话

“嗯,是个认真的姑娘嘛!”他说,而我不知道怎么接话,就只能保持沉默,这也是我谈话中惯用的手段,所以很多时候很多人选择放弃和我交谈

“不过我们第一次在奶茶店见面的时候,你确实看了我很长时间,这应该是有原因到吧?”我不喜欢谈话时绕山路,所以他很直接,我也没有理由抗拒

“嗯,有原因,你很想我以前的一个朋友”我们边走边说,月光很亮,但只有半个,路灯都发着光,暗黄,可毕竟不是黄昏,不知道他有没有细看我脸上的表情,其实我觉得我的内心和表面都很镇静。

“男朋友?”他的话让我明显感觉自己浑身有点凉,我没有走进回忆只是沉默了一会

“对不起,我无意提到”他确实该说对不起,毕竟林穆对我不是抛弃而是远离,他还想说些什么,我打断了他

“是的,是男朋友”我说,然后抬起头对着他笑笑,不知道他有没有看清

“那他挺帅的长的和我一样,”我没有说话“长得很像吗,我们?”我用脚边走边拨着路边的东西,还是没有说话“你们现在不在一起了?”他接这问了句,我下意识的停了下抬头看他,他也在看我。沉默几分钟后,他说:“感情有时候不能太认真”。

我再次抬起头看他,脸上带着笑说:“你们长的不像,你比他帅。可你们背影很像,嘿嘿,确实挺像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看着我,我说的时候感觉自己有点不自在。

“哦,可是我们那天不是第一次见面吗?我是正面对着你的?”他说,然后我们继续往前走着

“我那天中午看到过你,你走在我的前面”我说,没有了心情为他描述在这条路上看到他的细节

“原来如此,背影很像?那以后见你尽量把背影对着你?这样不好吧?”他开玩笑的说,我也符合着笑了笑

“可是勾起的是好的还是不好的呢?”他转身走到我的前面,后退着对着问我

“好的……他,在天堂的一角”我说,然后快步绕过他,走到了他的前面,他没有说话,我也没有,他陪着我走了很长的一段路,突然有种什么被分担了的感觉。

九点半多的时候他陪我回的宿舍,他说:“这是绅士风度”。

以后的很多天,我们会偶尔一起在食堂拼个桌吃饭,或我会去操场看他们打篮球,然后谈谈期末考试或者假期打算,他们也知道我以前有个男朋友叫林穆。一直到放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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