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镜知道师兄本领高强,也不敢托大,连忙摆出阵势,浑身法力被激荡起来。
远处的吕文中身形一个晃荡,就出现在跃进不远处,猛地一拳砸过来。毕竟眼睛一眯,一拳对上吕文中的拳头。
余镜只觉得拳头一热,无知碎裂的声音响起,身上一股庞然巨力压上,猛的被迫退后许多步。
吕文中的身影又是一晃,再度出现在余镜面前,朝着余镜的背后一拳打出。
余镜猝不及防之下,只觉得身后一热,向前翻滚出数丈之远。
余镜不过受了一些血肉上的伤,只是看着十分可怖,但伤势不重,且法力犹在。余镜强行提起了法力,猛的止住了伤势。朝着飞来的吕文中猛地一拳打出。
吕文中来势不减,一只冒着金色火焰的拳头探出,和余镜的拳头接在一起。拳头又是一热,余镜像是一个被抛飞的沙袋,却又被吕文中一把抓住脚腕,往下一扯,余镜便被狠狠的砸落在地。
一道紫光冒出,化作一道光幕将余镜笼罩在内,吕文中哼了一声,袖子中射出一道青光,击在光幕上。光幕一个暗淡,便消失不见了,一块紫色玉如意摔在余镜的脚边。
余镜却还不愿认输,一道金光射出,射向吕文中的面门,击碎光幕的那道青光方向一转,击中了那道金光,金光暗淡下来,露出了一柄金色小剑,金色小剑叮一声,也掉落在地。
吕文中一拳砸在余镜的丹田处,瞬间便将余镜体内的法力震散,短时间内无法提起法力了。
余镜在地上翻滚着呻吟,白色的衣袍上全是血液,没有法力运转,疼痛更是尤胜三分。而吕文中却没有停手的意思,猛踢余镜。
吕文中手上的金色火焰,余镜可能认不出,但围着的几人可未必。
萧樘面色有些凝重地看着场中的吕文中,向着身侧的一人问道:“吕师兄所使的可是《火玉乾阳宝镜功》?”
萧樘身侧那人竟是徐振宇,不知这两人是何时这般熟悉的。
“这是自然,吕师兄有幸拜在彭书阙真人门下,彭真人对吕师兄亦是看重,自然不会敝帚自珍,这火玉乾阳宝镜功便是彭真人所赐。”徐振宇侃侃而谈,眉宇之间尽是得意之色,也不去掩盖。
萧樘摇摇头,说道:“这不可能,宝光灵山的彭真人固然修为通玄,门中地位极高,但这火玉乾阳宝镜功乃是门中上等功法,怎会随意传授给门下弟子,就算彭真人愿意,这等功法,无有掌门真人首肯,也是学不到的。”
“普通弟子自然不会如此,不过,若吕师兄是彭真人真传弟子,又当如何?至于掌门真人处,便更是简单了,掌门真人同意了不就好了吗?”徐振宇大有深意地说道。
萧樘还是有些不信:“门中规制森严,并不是由彭真人或是掌门真人一言而断,灵主座下真传弟子必须由上院真传弟子而升,吕师兄不过凝灵境,下院真传弟子,又怎能学到这上等玄功?”
徐振宇也解释的有些烦躁:“不过下来走个过场,吕师兄深受重视,又岂是萧师兄所能想象?若非吕师兄深受重视,琅琊灵山又岂会与宝光灵山同派弟子前往渊重院?琅琊灵山与宝光灵山关系历来可不算好啊。”
萧樘默然,其实他的心中已经信了,不过这其中事关重大,太过震撼了。
“观吕师兄手中的金色火焰可是使出真火?此乃外道凝练,非是凝灵境修士可用,可观吕师兄身上气息,却并未到达抱玄境,这是为何?”萧樘忽然问道。
“这便是吕师兄的秘密了。”徐振宇神秘一笑,而又继续说道,“不过,萧师兄也可猜上一猜。”
萧樘思索片刻,脑海中仿佛闪过一丝灵光:“吕师兄是阳性法体!不对!一般的阳性灵体有怎会有这般气势?有怎会被彭真人和掌门真人看重?定是极阳之体!又会是何种极阳之体呢?”说到后来,萧樘声音笑了下来,仿佛在呢喃一般。
徐振宇一笑,似乎是对萧樘的表现十分满意,接着说道:“吕师兄是极阳法体不错,可吕师兄法力已经无限接近抱玄境,也是真的。不知之前吕师兄所求,萧师兄可能答应?萧师兄身后的萧氏和那石岳身后的石氏素来没有什么交情,何必担心得罪?就算如此,有吕师兄挡着,萧师兄又怕什么?”
萧樘神色冷了下来,说道:“我萧氏如何做无需他人忧虑,我萧樘所做,也并不一定代表萧氏。”
徐振宇一笑,知晓他是动摇了,故作深沉,也不去言语,静静地看着场中。
吕文中也似乎是踢累了,停下了脚,看着不断咳血的余镜,一改之前宛如兄长般的气质。
吕文中双手负于身后,头也不低,俯视余镜,说道:“我刚刚与你对战时,用了两个法术,一个是冲过来时用的遁法,迅影术,一个是降火术。后来的那道青光是我的法宝,青阳梭,都不是你所说的世俗拳脚功夫,而你最后用来保命的也不过是那玉如意和金剑,是法宝,而不是你引以为傲的功夫。身为修士,迈入道途,竟还恋恋凡尘不忘,殊不知因果循环,若是有恶果落在你身上,该当如何?修炼无岁月,往往数年数十年如同白驹过隙,弹指一挥间。你又有何本事能够不将心神全心全意投入修炼之中?竟还练习凡俗拳脚,耽误修炼,可知误矣!”
吕文中说道后面越来越激动,面色潮红,一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样子。
吕文中并未下死手,只不过为了让余镜得个教训罢了,所以余镜的伤势并不是很严重。
余镜咳了咳血,恢复了下体力,法力也缓缓聚了起来,他一咬舌尖,头脑瞬间清醒了许多。右手撑起身子,缓缓站了起来。
身子还未站稳,就有一只脚猛踹过来,身形又飞了出去,落下了斗场。
吕文中朝还站在四周的几人行了一礼,说道:“各位师兄弟抱歉了,我和舍弟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恕文中不能陪同各位回去宴饮了,若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望各位师兄弟海涵。”
吕文中如此明显的话语谁都听得出来,自然也没有人自讨没趣,都往翡翠苑走去。
徐振宇迟疑了一下,原想留下,见吕文中给了他一个眼神,便行了一礼,追上了前面的人。
吕文中跳下斗场,站到余镜身前,余镜以为他要接着踢打自己,连忙伸出手遮住脸庞。
“身为修道之人,可知道途艰险,九死一生,于险境所思,竟不是如何拼斗,而是躲闪。若是真正的斗法,你已经是一具尸骨了。”吕文中懒懒地说道。虽然嘴上依然尖刻,却递过来了一个小瓶子。
余镜默然,缓缓地站起来,结果那个小瓶,倒出其中的丹丸,吞了下肚。默默运转法力化解药力。这丹丸颇为不凡,运功不过一二刻,伤势便好了七七八八,已经无有大碍了。
吕文中坐在斗场边缘,示意余镜也坐下,说道:“师弟莫怪,只是师弟天赋超卓,为兄不想师弟耽搁了修炼。”
余镜闷闷地说道:“师弟知道师兄的一片苦心,回去后自然会一心扑在修炼上。”
吕文中摇了摇头,说道:“师弟你还没有明白为兄的意思。修炼虽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心境心性。练习拳脚没有什么,能够对自身有帮助便可,但师弟竟舍本逐末,以拳脚为本,师兄便不能容忍了。”
余镜又是闷闷地嗯了一声。
吕文中觉得好笑,却也知道余镜心里的气还没有消,也就不好表现出来。他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师弟见那萧樘如何?”
余镜本想不作答,但是忽然望见吕文中那双眸子,下意识地说道:“我觉得萧樘萧师兄为人不错,豪迈,敢言。”
吕文中听了却摇摇头,说道:“这就是师弟所不足之处了。那萧樘目中无人,哗众取宠,不过为了争一个名声,后来斗战前说的那番话,不过为了使场中唯一一个会和他出手的詹宝恼怒,从而占的先机罢了。”
余镜问道:“不是还有师兄你和徐振宇师兄吗,怎么会只有那个詹宝师兄会上去挑战他?”
吕文中解释道:“凝灵境三重天只有我们四个,而我和振宇是此次宴会的组织者,稍后还有事寻他帮忙,定然不会出手,这么下来,不就只有詹宝一人会出手了吗?”
余镜恍然,说道:“这萧樘竟是这般心机之人,枉我还以为他是一个不是庸俗喜好花月之人!”
吕文中又摇了摇头说道:“师弟又错了,我倒是认为有城府并不是什么过错,能够将城府用在谋事而不是耍小聪明上,皆是上乘。花月之事也是一般,天下修士何其之多,如滔滔江水滚滚向东,我等不过江水中的一滴,欲求大道,必须借势,借他人势,成我道途。所以,花月之事不说必不可少,但也是借势中的一个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