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开学两周了。
这天学校里走进一个中年和一个少年,看他们面相是一对父子。看样子中年人是第一次来学校。中年人让少年带路来到学校的第二家食堂。食堂老板是中年人的朋友,问了后知道给少年报名要去办公室找毛温海老师。
中年告别了食堂老板带着少年来到办公室,找到毛温海帮少年报名,毛温海一查正巧,这少年正是自己班里的学生,而且成绩还不错,是班里的第七名,就着手安排少年的事情。中年看已经没有什么问题,就嘱咐了少年几句好好学习,不要胡思乱想的话,就离开了。
少年看着中年远去的身影,眼里隐藏的悲痛再也藏不住,整个人看上去就像失了魂一样,表情如死灰一般。
毛温海整理了一下手头上的事情就带着少年去教室。少年跟随毛温海来到教室站在讲台上,一抬头看到教室最后面的一双眼睛,就是那么巧合。两个人目光相对,那目光干净纯洁明亮,透过少年的眼睛照射到心里,瞬间把少年废墟般的心理世界照亮,原本死气沉沉毫无生命的世界因为有了这道光,开始复苏,开始出现生机。少年的世界不再是只有黑白色,开始有了阳光。一点点少年眼里的悲痛渐渐变淡,人也精神一点,脸上也有了点表情。
少年认得那双眼睛的主人,她是赵紫颜。
“你就坐那吧。”毛温海扫了一眼教室里的情况,指着教室南边靠墙第二张课桌说。因为班里人很多,所以很多都是三个人一张或者五个人两张课桌。毛温海安排少年坐的课桌已经坐了两个男生。一个长得十分秀气,透着一份俊俏,温文尔雅。另一个长得有点天然呆,透着一份傻气,愣头愣脑。不知道这两个男生是否有感觉,从这一刻起他们以后的生活将会发生意想不到的改变。
“你叫什么名字?”秀气男生问少年。
“花七心。”
七心,怎么可能?七心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不是一向乐观洒脱浪荡不羁的吗?这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但是看样貌的确是七心无疑,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七心明显不像以前,没有和两个男生聊太多,问清楚了两个人的名字,秀气男生叫肖云诺,傻气男生叫肖剑维。
毛温海从外面进来抱着一摞书,来到七心面前递给七心,七心连忙站起来接住。把书放好,准备把学费拿出来交给毛温海,毛温海却已经离开,只得重新把钱收好。坐下来整理书,肖云诺问:“你学费还没交?”
“我刚从上海回来报名,还没来得及交。”七心边整理书边说。
“你面子好大啊。连学费都没有交,班主任都亲自把书给你送过来了。你成绩一定很好吧?”肖剑维羡慕的说。
“我也不知道。”七心翻看一本书说。
上课,七心很久没有听过课,上课总是走神,听着听着就发呆,然后醒过来装作不经意的往教室后瞄一眼紫颜后继续听课,没一会又发呆再醒瞄一下听课……
晚上,七心回到家里。夕阳半落未落,房间里阴暗冷清。夕阳的余光透过封堵的只剩下一半的窗户照进房间里。七心倒了一杯水,在角落里坐下慢慢放开心怀,不再忍耐。那些痛苦顿时涌上心头,一点点撕裂所有防护。意识中的自己一点点被痛苦消蚀掉,然后再生再消蚀。在黑暗中沉默,在沉默中痛苦,在痛苦中消蚀,在消蚀中遗忘,在遗忘中挣扎,在挣扎中铭记。
突然七心隐隐听到一声“哥”,四处寻找却空无一物,除了无边的黑暗。不禁颓然倒,却碰到了茶杯,洒了一地,在黑暗中泛着冷光。七心眼里滴落一滴泪穿过黑暗摔在地上迸碎。“羽,你知不知道,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还想去浪迹天涯四海为家那,现在你这么一弄,让我想走都走不掉了。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吗?你再怎么爱玩,也不能一玩就不回来啊。你不回来,我怎么办?我们从小到大都没有分开过,现在剩我自己,我都不知道那一半天我怎么扛?……”七心自言自语的说了很多,最后深深吁了一口气说:“羽,放心吧。我不会让爸妈再难过的。我会照顾好爸妈。我会承担起所有的责任。你在那边放心吧。”拉开灯,七心洗净满脸的泪水。在最后的夕阳下走出了房间。
第二天七心再到学校的时候,已经不再是昨天悲痛的样子,也不是以前轻狂的样子。而是多了一些成熟稳重,虽然还是有点懒慢。当七心感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快要上课了,放好自行车准备上楼。这时听到身后有声音,回头一看是紫颜,她扑闪着眼睛,和七心对视了一下就避开了。然后都往教室里跑。
紫颜,学校四大美女之一,七心初一时候的同学,拥有一头垂直光亮的头发。大家是否还记得那句“所谓潇洒,大腹摆摆,衣襟摇摇”,就是出自紫颜之手。初一的时候七心一直坐在教室中间第二排,刚开始紫颜坐在第一排,七心的左前方,后来调整位置时坐到了第三排和王洛烟同桌,七心的正后面。
那时候班主任是刘桦。那是刚开学,都是从各小学升到初中的小家伙。刘桦为了活跃课堂气氛也为了了解学生,让学生们用写一段来描述学校。等了半天,没有人站出来响应。正在刘桦着急的时候,七心举手站起来,刘桦见终于有人响应有台阶可以下了心中大喜。对于铺台阶的七心更是喜欢。七心那段话写的也确实不错,更让教语文的刘桦多了三分喜爱。当时七心站起来响应铺了台阶获得的喜爱是七分,又加上三分,合起来刘桦对于七心那是十分喜爱。之后紫颜也站起来读了一段自己写的话,描写的更是不错,与七心的在伯仲之间。然后紫颜又在课堂上背诵《咏柳》,,让七心大为折服,要知道那是学过好几年的诗了,七心都忘了。而且七心还发现紫颜的听课姿势竟然跟自己很像,两个人都是把手臂放在桌子上然后下巴放在手臂上。由此七心竟然推断出紫颜一定很聪明,理由是自己很聪明。这么一个有才,漂亮又聪明的女孩,七心自然不会不注意。
初一的时候七心就经常偷偷看紫颜了。当时七心听课只需要面朝西就可以了,但是他偏偏面向西南,右手托着右脸颊。这样他既可以看到黑板有可以看到坐在后面的紫颜。
吕兆棣和七心在初一时一个班,而且是坐在后面第五排。他发现这一点,就问七心:“你为什么你总是看赵紫颜?”
七心吃了一惊,没想到吕兆棣竟然看出来了。七心否认没用,就开始编:“兆棣,俗话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爱美’有两层含义:一是爱自己之美,就是注意自己的衣着打扮等;二是爱别人之美,看到美丽漂亮的人事物就想多看看。赵紫颜长的很漂亮,这是事实吧。我出于爱美之心,本着对美丽人的欣赏看她。爱美并不是什么可恶龌龊的心理,而是非常合理非常正确的心理,要不然怎么会‘人皆有之’?如果没有爱美之心,那就是不正常了。是不是?”七心胡侃一通,各种新词乱上,把吕兆棣侃的晕头转向,只得跟着七心说是是是。
当时紫颜和王洛烟同桌,七心和胡亚斐同桌。偶尔七心和胡亚斐也会跟她们聊天,互相出题做。紫颜很少说话,就是扑闪着眼睛笑,大多数都是王洛烟说话。那次紫颜说要整理二十八星宿,七心就找来两本字典给胡亚斐一人一本,让他帮忙找,挨页翻挨字看。找了好几天都快把字典背下来了也没有找全。
初二的时候,七心没有与紫颜分在一班。这才有了初二的时候,王洛烟让七心猜是谁写的作文的那一幕。
班里又来了一个人。没想到竟然还有比七心更晚的人。她叫代洛薇,和七心家住得不远。已经读过一年初三,因为中考没有发挥好,这才决定回来复读,和肖云诺情况一样,而且还和肖云诺认识。代洛薇也很凑巧的坐在了第二排,跟七心就隔了一个走道。
坐在七心前面的叫郑星厚。是从外面转进来的。七心在初一的时候和一个叫郑星厚的玩的很好,后来那个家伙告诉七心,他并不是真正的郑星厚,而是冒充郑星厚的名字来上学的。现在见到真正的郑星厚,七心还是有点开心的。
晚自习后。七心一个人爬到松树上,靠着树杆坐好,想起上次躺在松树上睡觉时是期末考试,还和花羽约好考试后一起吃东西。
“谁在树上?”没想到竟然是郑星厚的声音。
“郑星厚。是我,花七心,上来坐坐。”七心调整一下声音说。
郑星厚一跃跳上松树,在七心对面的一根粗点的树杈坐下。两个人沉默了很久,郑星厚说:“你的事,我听说了一点,其实咱俩差不多。”郑星厚顿了一下继续说,“那时候我才几岁吧,好几年了,我都记不清她的样子……”
草虫低泣,夜蛙阵鸣,七心和郑星厚带着低低哭腔的说着,最后越说越不成句,只剩下抽噎的声音。
七心和郑星厚经过在松树上的聊天之后,许是因为同病相怜的缘故,关系好得用原子弹都炸不开。
肖云诺和肖剑维这两个人比较单纯。你说什么他们都信。七心教他们玩一种游戏:把左手五指分开放在桌子上,用笔在五指之间的空隙来回扎。说可以练人的反应速度,还杜撰出一个柯尔马威定律,说柯尔马威创造了世界最高记录,一分钟里他扎了三千多次,而且没有扎到手,还是用刀。
肖云诺和肖剑维都惊问:“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柯尔马威练了五年,扎破了一百多张桌子,你们慢慢练吧。”七心无中生有出了“柯尔马威定律”后,肖云诺和肖剑维发出“呯呯呯”的声音,扎了一上午渐渐的熟练了,但是两个人的手都被扎的黑黑的到处是笔油。七心这才发现他们竟然笔尖朝下,就告诉他们:“不要笔尖朝下,用笔尾扎,那样即使扎到手也不会太痛而且还不会把手弄黑。”
肖云诺听了捂着手说:“你不早说,看我手都扎成什么样了。”七心让他们垫本书在上面扎,省得扎桌子上“呯呯呯”的响,肖云诺不干,说:“那样没声音,没感觉不刺激。”仍然“呯呯呯”。
突然肖云诺哈哈哈几声大笑,七心忙问:“怎么了?”
“我成功了。一次都没扎着手。”肖云诺兴奋的说道。
“那好,恭喜你已经练成第一层。现在去买圆规吧,第二层是用圆规扎。”七心拿出一支圆规晃了晃说。
“圆规?”肖云诺一惊,“行不行啊?那玩意扎着可是真疼啊。”
“不会的。你已经练成了第一层,不会扎到手上的,用圆规练练你就可以去破柯尔马威的记录了。”七心边说边拿起圆规“呯呯呯”扎了两个来回,还好没扎到手上。七心暗吸了一口气,把圆规递给肖云诺。拿着那明晃晃泛着冷光的圆规尖,肖云诺直犯怵。
“你们在玩什么啊?”代洛薇看肖云诺拿着圆规就好奇的问。
“这是柯尔马威定律,我跟你说怎么玩。”肖云诺好似看到救星一样扔下圆规去教代洛薇。没一会,那边也传来“呯呯呯”的声音。
“呀!我扎到手了。”代洛薇捂着手说。
七心一看她手上有笔痕,就知道她是用笔尖扎的。“你为什么用笔尖扎?谁教你的?应该用笔尾扎的。那样即使扎到了也不会疼。”七心这样的问法明显就是不怀好意。
“是肖云诺教我的。”代洛薇带着怒意说道。
“我一开始也是用笔尖扎的。”肖云诺连忙辩解道。
“哦~~,你用笔尖扎到自己手,所以你也教她用笔尖扎。”七心不怕事大的说道。
“肖云诺!”代洛薇已经怒目瞪着肖云诺了。
“不是!不是!”肖云诺气急地打了七心一下,“他说,刚开始用笔尖扎。”
“我哪有。剑维,你说我说过用笔尖吗?”七心连忙撇清道。
“没有。你看到云诺用笔尖扎还纠正他了。”肖剑维很老实的说。
“看,没有吧。云诺,你想害她也不用拉我顶罪啊。”七心貌似无辜的说了这么一句。
“肖云诺!”代洛薇已经快要发飙了。
“云诺,还不跑,你不想活了。”七心很是时候的推了肖云诺一把说。肖云诺瞬间跑得无影无踪,代洛薇去追没有追上,只得回来生闷气。七心和肖剑维很愉快的看两个人打闹。七心笑着偷偷的扭头看了一眼教室后面的紫颜,她低着头在看书。一缕头发垂下来,飘在眼前,她伸出手将头发捋到耳后。
肖云诺尴尬的笑着从教室外面回来,代洛薇也笑意盈盈的看着他,肖云诺服软道:“我们别闹了,我让你扎一下。”说着伸出一只手。代洛薇要拿圆规扎,肖云诺说:“不行,不能用圆规。”
代洛薇只好改用笔尖在肖云诺手上轻轻扎了一下,说:“这次就算了。下次再敢耍我,要你好看。”
肖云诺缩回手,马上给了七心和肖剑维一人一拳,说:“刚才你俩不帮我还害我,说我故意教她用笔尖的。”
“能怪谁?我什么时候说非要用笔尖了?”七心揉揉了肖云诺打的地方说。
“刚开始,我们不都是用笔尖扎的。”肖云诺还是不死心。
“后来我不是告诉你用笔尾了嘛。”
“让她用笔尖,扎她两下又有什么关系?”肖云诺不甘心的嘟嚷道。
“哦。你还是想害她啊,还说我们不帮你。你早说我们还会不帮你吗?下次提前说。”七心无赖的说。
郑星厚坐在前面听得“吃吃”直笑。“你还笑!别笑了!”肖云诺推了一下郑星厚说。
“就是星厚你就别笑了,云诺都快伤心死了。你还笑,实在是太不够朋友了。你说是不是,剑维?”七心说完,自己就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肖云诺的脸色,肖剑维也笑得直捶桌子。
中秋节。
七心回家陪爷爷奶奶一起过,奶奶拿了两块月饼给七心吃。本来七心是不想吃的,但是觉得要是不吃就拂逆了奶奶的好意,会让奶奶心里不舒服,也就吃了。
第二天开学到了教室。
“七心,别人都说你是才子,是不是真的?”代洛薇突然问七心。
“才子,谁说的?”七心听到这样的话当然心里很高兴,反问一句。
“好几个人都这么说。我问你是不是真的?”代洛薇没有忘记自己的问题。
“你说哪?”七心想说这事哪能自己承认啊。
“我也不知道,别人都这么说,说你是个大才子,什么都会。”代洛薇托着下巴说。
“也许吧。”七心受夸心里乐开了花,口上却打哈哈。
第一节课时,七心觉得非常难受,就下课了去看医生,医生观察了一下说:“食物中毒了,昨天吃了假冒伪劣的月饼了吧。”七心想起昨天吃那两块月饼的时候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不由大骂制假卖假送假的人,连中秋节松月饼都送假冒伪劣,天理何在?不过这会七心顾不上去找天理,还是要先保住自己小命再说。包了几包药,找毛温海请了假连教室都没回就吃了药回屋睡觉了。
第二节下课,张延韬来看七心。张延韬坐在七心的后排,原来和张琨认识。一进门看见七心躺在床上,大吃一惊,上前一摸,还活着,问:“七心,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延韬啊,我食物中毒了。”七心虚弱的说。
“哈哈哈昨天月饼吃多了吧。”张延韬一语中的。
“哪有。我就吃了两块,要是多吃一块肯定完蛋了。假冒伪劣害死人呐。”七心颇有感慨地说。
“打针了没有?”张延韬看七心脸色实在太差。
“我拿了药了。”
“吃药没有打针效果快。我带你去打针。”张延韬说完就要拖七心出去,七心赖在床上死活不肯去打针。“那好,你不去。我回去叫人,抬也得把你抬去。”张延韬说完回教室跟郑星厚肖云诺肖剑维等人说明了情况,几个人就都过来了。
七心躺在床上,四边站的人对着七心笑,笑得七心心惊胆战,大喊“救命!”,几个人抬着七心就去了诊所。
“医生给他打针,他食物中毒。”
“不要啊~~”七心鬼叫,想逃却被张延韬等人堵了回去,把他按下,医生配好了针剂,那针头跟笔芯一眼粗啊。
“把裤子脱了。”打完针七心趴在床上也不反抗了。医生怕七心死在他那,连忙说:“好了。回去睡一觉就好了。”肖云诺他们又把七心抬回去。
七心被扔到床上,摔得“嗷嗷”直叫:“我活不成了,来,剑维帮我记遗嘱,免得我去了以后你们费心。葬礼一定要简办,不能铺张浪费,修墓就修个像金字塔那样的,别修太大就比胡佛的大两倍就成了。选墓地别选太好的地方,骊山那地就凑合,不要请太多的风水大师去看,让三五百个去瞧瞧没什么问题就可以了。邀请客人要不要请太多,各国总统元首总理那些一二把手过来意思一下也就好了,有几万人来就不会显得太冷清了。招待客人不必选太豪华的地方,五星级饭店就迁就一下,记住住总统套房别住太好的房间。席上按满汉全席的标准再加上世界各地名菜,凑个千儿八百道菜就不会太寒酸了……唉,人都哪去了?”针剂效果不错,很快七心开始犯晕,一会就睡着了。
“七心,别睡了,照相那。”肖云诺把七心叫醒说。睡了一觉,七心脸色好多了。
“怎么了,又有什么事?”七心迷迷糊糊的问。
“照相办学生证那,快点起来去照相。”肖云诺不由分说把七心拉起来。
“怎么那么多事,办什么学生证啊,都快毕业了。”七心嘟囔道。
“别说那么多了,快点走。”肖云诺拉着七心跑出去。七心迷糊着去照相,在人群里看到紫颜,更加迷糊,稀里糊涂的照了相,又回去睡觉。
学校每个学期开学不久都会有一场大扫除,这次七心肖剑维肖云诺和几个女生分在一组,负责一片区域的清扫,那几个女生只负责除草,而七心三人却得把草搬运到很远的垃圾沟里。
“七心云诺,你们说我们怎么这么倒霉,和那几个女孩分到一组,重活累活全让我们干了,累坏我了。”肖剑维抱怨道。
“剑维,那你想怎么样?难道让那几个女孩来搬这些东西?别逗了,你舍得让那些大小姐像我们这样大汗淋漓?不雅,大不雅,那样太丢我们的面子了。”七心擦了一把汗说道。
“就是,真是不懂怜香惜玉。”肖云诺也说。肖剑维被七心肖云诺训了一通,也不说什么了,继续干吧。打扫完以后,七心三人都累得只剩下一口气了,肖云诺肖剑维实在没有力气回家吃饭了,决定在学校吃饭。
学校食堂有三大主菜:第一是土豆,有清蒸土豆,水煮土豆,炖土豆,熬土豆,炒土豆……只有你想不到的土豆做法,没有食堂大厨做不出的土豆,如果办个土豆大餐绝对绰绰有余。吃得同学们见到土豆就反胃,抗议道“打倒土豆!打倒土豆!”,抗议很久毫无效果,于是由物改变到人,喊“打倒卖土豆的!打倒卖土豆的!”这一喊果然见效,马上换菜。
第二是豆芽,食堂豆芽做的相当有艺术,食堂大厨无师自通竟然可以把豆芽做出西餐的感觉,做出来的豆芽都是七分熟,往往都能嚼出水来。
第三是白菜,白菜更是离谱。有一次七心点了份白菜,没一会端上来一盘黑乎乎的东西,七心说:“我要的是白菜!”“这就是白菜!”七心当场休克,不过在零点三三秒后又恢复过来,就着那盘“白”菜,七心那顿饭吃得惊心动魄。
食堂大厨一定是从少林寺出来的,严守少林寺规,绝不吃荤,现在少林寺能做到这样的也没有几个啊!不过说绝不开荤也不确切,夏天的时候常常见到荤腥,吃着吃着就会从碗里扒出一只苍蝇来。
肖云诺肖剑维吃了食堂的饭菜以后,发誓以后累死也要回家里吃饭。
下午上课毛温海说半个月好要进行期中考试,希望大家多多努力好好准备。七心想这次和紫颜在一个班里,她一直都很厉害,如果我考得太差,在她面前也抬不起头啊,还是努力赶一赶吧。通常七心顶好了也就是学三天玩三天,但是为了期中考试不会和紫颜差距太大,每天他都认真备考。其实七心和紫颜成绩差不多,只不过七心在初二的时候玩的太离谱,他担心自己赶不上。
期中考试,七心考得非常轻松。本来他就没有什么困难,更何况他准备了两个星期。结果是代洛薇考了第一名,肖云诺第三名,七心第五名,郑星厚第十七名,肖剑维地二十四名。前三十名念完,七心没有听到紫颜的名字。怎么可能?毛温海搞错了吧!
当时七心有个特别冲动的念头:上去抓住毛温海的衣领问他有没有搞错?紫颜那?她的实力不进前五也得进前十啊。不过就是这样,毛温海还特别提到了紫颜,批评她成绩下降了。听到毛温海批评紫颜七心心里比自己被骂还难受,他想一定是紫颜没有发挥好或者因为她坐在最后一排看不清,上课没能听明白老师讲课……。
七心偷偷回头看紫颜,那些眼睛眨呀眨的,眨的七心心猿意马浮想联翩。七心不但没有因为考了第五名高兴,反而因为紫颜忧心忡忡了。
晚上,七心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他怎么也谁不明白紫颜是怎么回事?七心想跑出去问她,一想现在这身打扮还没出学校就会被抓住扔进警务室。即使是不被抓住,学校门也锁了,七心改邪归正不翻墙,其实是他翻不过去。即使出得了校门,学校离紫颜住的卫生院之间有一两千米远,中间还有条河,泛着月光更是吓人。再说这街上一旦过了十点,那风都是阴森森的,再吹起点纸片塑料袋伴着不甚明亮的昏黄的路灯,活脱脱一“鬼”街。即使七心豁出命闯过“鬼”街,到了紫颜那,紫颜也该睡下了。即使紫颜还没睡,还有她的家人在那。即使她的家人不在,七心也不知道紫颜究竟住在哪间屋里。前思后想,七心终于想出来一条好办法—写信!这件事情已经彻底证明,七心爱上紫颜了。因为只有爱情才能让人变笨,聪明如七心者,现在笨到这个程度,这爱情实在太厉害了。
第一次给女孩写信,七心激动的直抖。以前都是理论,现在可是实际行动。躺在床上什么都想好了,抓起笔半天没写一个字。这就好像月光下的影子,远处看就在那里,到了近处遮住了月光,也就没有了。
本来七心想写的文采飞扬一点,尚未下笔,一想不行。第一封信应该傻一点,要是写得跟已经写过几百封那样谙熟,紫颜是不会喜欢的。正想写又一想,要是写得太傻了,紫颜看不上一下子给毙了,岂不完蛋……,七心是真的拿不定主意到底该怎么写了了。
最后七心心一横,决定随便写,写成什么样就什么样。拿起笔东扯一句西拉一句写了大半张,想起紫颜喜欢收集文学常识,自己收集的那几张文学常识终于派上用场了,端着蜡烛下床去找,最后不敢写真名,就写了假名上去。又担心紫颜猜不到是谁,又写上了自己的姓!是不是所有坠入情网的人都这么傻,这不是等于把自己的真是姓名写上吗?因为七心这个姓少之又少,整个学校这个姓的人屈指可数,人家紫颜这么聪明用排除法也知道是谁了。写好信,七心心“呯呯”直跳,把信藏严实害怕被人看到,激动得睡不着觉。
期中考试成绩公布后,七心那片成为全班的焦点,第一三五名都在,其余也都是前十前二十前三十的高手,自然被老师和同学们注意。七心和肖云诺肖剑维组成“文曲星”组合,号称“天下无敌超级天才组合”。郑星厚对此意见很大,自称“超文盖曲赛星”。七心肖云诺肖剑维找郑星厚谈判:“我们决斗,你选吧,是单挑还是群殴?”
“单挑怎么讲?群殴怎么讲?”郑星厚问。
“群殴,我们三个殴你一个。单挑,你一个挑我们三个。”
“我有没有第三条路?”郑星厚狡猾异常。
“有,你可以加入我们,我们给你留一个位置。咱们低调点,把‘文曲星’改成‘小文曲星’,你觉得如何?”郑星厚当然愿意,否则就要一个人挑七心三个人。
七心从中国当代校园作家协会寄过来的报纸上看到一则招聘“户外学生编辑”的信息,月工资150元,而且不计奖金,这样不费力气又可以扬名的工作,七心当然想做。想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当然还要“有名同扬”,就去找肖云诺肖剑维郑星厚合伙做,四个人一拍即合让郑星厚挂名,凑齐了报名费准备好了两张郑星厚的照片,准备去邮局给中国当代校园作家协会寄去。因为邮局上班时间比上课时间晚,下班时间又比上课时间早,七心他们只能逃课去。
这节课是自习,肖云诺被派去打探情况。他贼头贼脑的趴在门口瞧了一会确定没人,说:“走吧。”七心跟着出去看了看,一挥手肖剑维郑星厚都跟出去,刚走到楼梯口肖云诺看见毛温海来了,喊了一声“快撤!”四个人连忙跑回教室坐好。
毛温海进班级转了一圈就离开了。“云诺,你再去看看。”肖云诺又出去看了一会,挥了一下手,七心肖剑维郑星厚全都走过去,“有人吗?”“没有。”“好,我们快点跑过去。”七心一声未落,四个人全都冲下楼去,直奔邮局,寄了信马上跑回来,惊险的不得了。
“幸亏没被毛温海逮着,否则我们就完了。”
“来了,来了。”四个连忙抓起一本书装模作样。
几天后,中国当代校园作家协会的回信到了,批准了郑星厚做户外学生编辑,信中附寄了学生编辑证和宣传资料。七心四人在宣传资料上填上了姓名,在学校内四处张贴,四个人瞬时扬名校园,走在校园常有人问:“你们征稿吗?”
学校里人对于这样的事情见得不多,所以问的多参与的少。为了凑够每一个月150篇稿件的任务,七心他们只好自己写,每个人分到将近四十篇,每天至少得写一篇。肖云诺肖剑维比秦桧都奸,只写笑话诗歌,搞得七心郑星厚只能写长篇,还得有不同的笔名,七心起了几十个笔名:第五舟,百里步,南极飘影……郑星厚更绝:不动明王,独孤某人,龙心十二……。四个人为了减轻负担,大肆勒索同学朋友,平日里没人要没人看的作文,现在都宝贝的跟和田玉似的。因为代洛薇离他们最近,受害最为严重,不仅要为他们凑稿子还得为他们抄稿子。因为代洛薇喜欢吃豆豆,经常要求七心他们为她买豆豆吃。七心突发奇想决定以“豆”做为代洛薇的绰号,代洛薇吃着豆豆表示无所谓,只要有豆豆吃就好。因为代洛薇年龄稍大一点,并且是女孩子,七心四人便封她做“老大”,当然只是个空职,没什么实权。“豆”或者“傻豆”或者“老大”就成为了代洛薇的绰号。当然平时喊“豆”比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