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德禄说道:“这些年来瑛姑为寨子里做过哪些好事,她年纪大了,思想守旧,一心以为只要安安稳稳的过完后半生就可以圆满的完成任务。你还年轻,我可不能让你再学你奶奶那套,只会说不会做。”
夏雨说道:“你凭什么说我只会说不会做。”
齐德禄说道:“那行,你要是能为寨子里干一件有用的事情,我就不跟你争。”
有人插嘴说道:“说起来文帖也是咱们寨子有头有脸的人,要说当选守护者,他也有这个资格,你们说对不对。”
“对,要论权利文帖是君安县城堂堂的县长,要论钱财,他或许没有齐老爷家那么财大气粗,但是也算的上是高枕无忧啊。”
朱文贴上前一步说道:“朱某何德何能敢担当此重任,各位叔伯们不要取笑小侄了。”
长辈说道:“我看你就最合适。”
夏雨见这些人一来二去争执不下,也拿不出个好主意来,于是她就说道:“月牙寨没有寨主子一说,守护者就相当与寨主,自然人人都想担当此大任。不如我出个主意,我夏雨、齐德禄、朱文贴三人一起当上三个月的守护者,然后由寨子里的父老相亲再根据我们三人在这段时间的表现,最后公选出最合适的一个,你们意下如何。”
齐德禄说道:“这个主意不错,我没有意见。”
朱文贴说道:“公正而不失仁义,我也赞同。”
老人们边合声说道:“既然如此,就这么决定了,三个月后公选结果。”
齐德禄果然财大气粗,他动用了家里一大笔钱,请工匠将月牙寨的祠堂从新翻修了一遍。寨子里的老人们对于翻修祠堂的做法非常赞同。这座祠堂已经有立在这里有二三十年了,经过风风雨雨早就破不成样,是该有个后生出钱出力将它修整一番的。
月牙寨的祠堂供奉的神位不是别的,正是那海中的龙王。以前寨子里的人主要靠粮食维持生计,收成的好坏直接关系着他们的温饱问题。现在寨子里引进外界人的经验,一部分经商,摆脱了靠天吃饭的问题。
尽管如此,粮食在这个地方还是个非常关键的问题,若是遇到山洪爆发,通往山下的道路被堵死,那么在好几个月的时间内都得依靠寨子里面所供给的食物生存,这个时候粮食就要比金钱希贵的多。
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当年扬子山和县治安队打起来就是因为雪灾惹得祸。
相比齐德禄而言,朱文贴获取民心的办法就比较实用些。朱文贴在寨子里办起了一个学堂,他亲自为那些年幼的孩童授课,有时候他的女儿朱文慧也会帮他代几天课。孩子们很喜欢这个城里来的大姐姐,一下课就围在她的旁边问东问西。朱文慧一个人一张嘴哪能回答得了他们那么多的问题,不过,还好陈一会帮他。
不经意间陈一竟然就成了学堂里面的体育老师,他带着孩子们清晨会让着寨子里跑上一圈,然后才会回到学堂里。
陈一带着孩子们跑步的时候,队伍里面的几个淘气鬼路过自家的门口就会大声喊着:大懒虫们快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
孩子们你推我,我推你一阵欢笑。
有段时间朱文贴和齐德禄发生了争执。朱文贴的学堂是办在几个家的楼上的。因为离醉风楼近,隔壁楼内大呼小叫的吵闹声影响了孩子们上课。
一些坏孩子们不好好读书,却学着楼里大人说话的腔调,站在凳子上,右腿一伸,大声喊着:小儿,来两壶好酒和一斤牛肉,牛肉不要放久了的,烧七分熟就行了。
另一个孩子说道:这位爷,咱们店里的肉每天都是张屠户家新宰杀的,肯定给你上最好的。
“啪叽”两耳光过去,站在凳子上的孩子喊道‘哪来这么多废话,我是吃饭来的,不是听你讲书的,还不快去。”
学堂内一声哄然大笑,孩子们连蹦带跳拍着小手。
朱文慧本来就不喜欢醉风楼里的人,这次又赶上这群孩子们在这里念书,说什么她也要去找姚雪垠说道说道这事。
朱文慧去了醉风楼一趟,废了半天口舌,最后竟然被店里的伙计给赶了出来。朱文慧认定赶她出去的伙计是听了姚雪垠的直视才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欺负她。于是朱文慧就站在醉风楼外大声骂了起来。
这个城里的姑娘看似斯斯文文,骂起人来还真是坏到了骨子里。醉风楼的客人全爬在窗户上朝外面张望,他们吹口哨,嬉笑取闹,鼓舞朱文慧大闹起来。
朱文慧就骂的更加起劲了,她端了条凳子站在醉风楼外面,对楼上的人指指点点,说长道短。
客人们也不生她的气,全当做是看了一出戏。有的还拍手喊着“好”,伸手将碗里的花生米扔下里赏赐给了她。
姚雪垠终于耐不住性子,挥摆着手帕,气急败坏的走出来。
她对朱文慧说道:“朱县长家的女儿,这街上人来人往的,你这样破口骂我,也不怕你男人知道了把你给休了。”
朱文慧指着她说道:“本姑娘还没有嫁人,谁要休我。”
姚雪垠说道:“呦,别把自己说的这么清白无辜,是谁整天拉着人家小伙的手东跑西跑,也不问问人家情愿与否。”
朱文慧和姚雪垠在对骂的时候,陈一就站在一旁看着。姚雪垠早就注意到了他,所以她才故意把火引到陈一的身上。
陈一红着脸,钻进人堆里走开了。
姚雪垠示意朱文慧朝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朱文慧看到陈一远去的背影,“呀’了一声,从凳子上面跳下来,朝着陈一追去。
楼上的人挥手在她身后吆喝着说道:“跑快点,你男人要投进别人的怀里了。”
都说寡妇不好招惹,姚雪垠风风雨雨经历了这么多年,要对付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姚雪垠一招就治得朱文慧再也不敢来醉风楼,但是这事并没有就这样结束。
朱文慧对付不了姚雪垠就去请他父亲朱文贴帮忙。她把姚雪垠的醉风楼如何影响孩子们学习,姚雪垠又是如何羞辱她的都夸大性的给朱文贴说了。
朱文贴思肘着这确实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要是他教不好这些孩子,会直接影响他在月牙寨里的地位,所以他必须得找姚雪垠谈一谈。
朱文贴是个读书人,做事讲话自由分寸。他邀请姚雪垠坐在楼上喝了一壶酒,然后把自己的思虑说了出来。
朱文贴说道:“本来我办我的学堂,你开你的客栈,我们两家并无任何恩怨。可是眼下我要竞选寨子里的守护者,力争为乡亲们干点实事。姚老板的客人多次影响了学堂孩子们上课,你可否约束一下你楼内的客人。”
姚雪垠说道:“人家来我醉风楼吃饭,嘴巴长在人家脸上,我能拿他们怎么样。再说了,要是换做你,这里的客人说你的学生念书的声音扫了他们吃饭的兴致。你也能让孩子们闭上嘴巴吗?大家各做各的生意,你要是觉得这里不清净,那你可以找个更加清净的地方办学堂。这个费用我替你出一半,你看怎么样。”
朱文贴羞红着脸端起酒杯一饮而下,他站起身转身走出醉风楼。
姚雪垠是拿好听的话来羞辱他,要是他被这个县长被区区一个开饭馆的女人挤走了,到头来还拿着她施舍的钱办学堂,那么他以后还有什么脸在寨子里抬头说话。
朱文贴自由他的办法,月牙寨这片地方在君安县的管辖之内,他劝说姚雪垠无用,就滥用私权,让县里的监管部门来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关闭了她的饭馆。
姚雪垠在月牙寨里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女人,那时对朱文贴说话可能有点硬气。事后她才知道怕了,她急忙去朱文贴家里找他求情,让他网开一面,别断了她的生意。
姚雪垠去求见朱文贴的那天,朱文贴正好有事出去,没在家里。女儿朱文慧假言传达了朱文贴的话让姚雪垠死了那条心,醉风楼这辈子都别想重新开张。
姚雪垠走投无路就去找齐德禄,求他在朱文贴面前说句好话。
齐德禄听后眼都气红了,因为醉风楼关门,直接影响到了女儿春来客栈的生意。齐德禄一口应承了姚雪垠,答应一定帮她把这事给解决了。不过,他给姚雪垠出了个损招,正所谓拿人手段,吃人嘴软。要想把这事给解决了,不但要舍得花钱,还得让朱文贴服服帖帖。
齐德禄将朱文贴邀请到家中,请他来吃顿便饭。
晚上,朱文贴应邀去往齐府。他到了以后,没有想到姚雪垠也在齐德禄家中。姚雪垠穿着一身雪花的长裙,****微露,略施粉黛。姚雪垠见到朱文贴屈膝行了个礼。朱文贴抱拳以示敬意。齐德禄早就叫人备好了酒宴,三人坐在圆木椅上,说了一番客套话,也没有进入正题。
齐德禄退去下人,站起身关好房门,坐回到酒桌上。
朱文贴见此状,疑惑的看着齐德禄问道:“你这是?”
齐德禄笑着说道:“外面风大,别影响了朱县长喝酒的兴致。”
朱文贴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齐老爷真是个有心人。”
姚雪垠站起身,端起酒壶走过去要为朱文贴斟酒。姚雪垠细长的手指白皙如玉,她一手托着壶底,一手捏着壶耳,小心的倒满朱文贴的酒杯,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今日我便亲自伺候朱大人喝酒,请你莫要觉得生分。”
朱文贴的喉咙正是干渴,他端起酒杯发出啧啧的响声。
齐德禄见他喝的畅快,接下来也就开始把话引导正题上。
齐德禄说道:“听说朱大人要办学堂,这可是件好事啊,月牙寨里的年轻一辈要是能够多读些书本知识,将来一定会有更大的熟悉。朱大人尽管放心,这兴办学堂可是为民造福的大事,怎么能委屈大人将学堂安置在自家中呢。我另择一方好地,为你建造一个既敞亮又大气的新式学堂,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