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眼眸一扫,只见房檐下的五个人正用一种无比怪异的眼神看着我,显然被上身了!
我暗暗叫苦,一筹莫展的时候,花蝴蝶突然站了起来,我错愕地看着他,才发现那个小鬼并没有上他的身,反而用一种不谙世事的眼睛看着我们。
他深吸了一口气,从侧面往我身后一扑,随即便听见他大叫:“好冷,好冷!”
我不敢耽搁,手上一用力,将她双臂挣脱开来!一得到自由,我连忙往前一冲,只听身后“砰”得一声,转身一看,花蝴蝶正像蜘蛛侠一样压在眼镜妹身上。
“姓顾的,快点想办法!”眼镜妹的双手死死掐着他的脖子,他一张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
我连忙上前控制住眼镜妹的双手,喊道:“扒,扒,扒,她衣服!”
古人曾说万物有灵,有些东西与人沾得久了,也染上了怨气,旗袍属物并非灵,属媒介。
从气味上分别,眼镜妹五行属火,邪灵难近身,她这般反常,明显是受了这邪物的迷惑。
“老顾,我丁越虽风流,但却不下流!这扒女人衣服的事情,怎么能做?”他一副纯情小纯男的模样。
在人命关天的时候,他居然还有时间这个?我他妈也是醉了!翻了个白眼,“过来,你来抓住她的手,我来扒!”
“行!”他翻下身,跪在我之前的位置从后控住眼镜妹的手臂,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起身上的小刀就从裙子从上往下划。
突然屋檐下的五个人猛地向我们冲来!
我一脚踹开离我最近的清秀男,拿出冯老九遗留下来的符咒往那件已经割下来的旗袍上面一帖,学着他以前的样子念道:“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呼玉女收摄不详登山石裂佩戴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服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轰然一声,一阵火光从符咒处绽放,我连忙将手中的旗袍一扔,只听一阵女人的哀号声邹然响起!
那声音,好似活活烧死一个女人一般。
等旗袍完全烧燃殆尽,我整个人才像虚脱一样瘫坐在地上,此时花蝴蝶早已被他们掐晕在地,而其余五人也躺在地上晕成一片。
看了一眼浑身雪白的眼镜妹,我耳根一红,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遮在了他的身上。
我欲起身离开,却发现那小鬼还没有走,他笑嘻嘻地盯着我,然后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才离开。
不知不觉,天边已经亮起鱼肚白。
我抬头却发现那颗无比茂盛的树木,已经萎缩地像一颗垂垂老矣的枯树,繁茂的枝叶也在刹那之间,黄叶斑斑。
我呼了口气,呈大字型躺在地上,而这一趟,竟是睡了过去。
“啪!”
在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脸上突然狠狠挨了一下,我猛地跳起来才发现我并不在家,而是村北的大院里。
黑墨镜、花蝴蝶几人正笑嘻嘻地围着我,一脸的幸灾乐祸。
我被笑得摸不着头脑,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不见了,身上全是稀泥,这种情况都能睡着,我也是比较佩服自己的。
“你们打我?”我挠了挠头。
“我们哪敢打您呢!”两人笑得更诡异了,“你昨天晚上对人家小妹妹做什么了?”
我这才想起昨天晚上我扒眼镜妹衣服的事,似懂非懂地摸着脸道:“眼镜妹打的?”
花蝴蝶笑得更大声了。
我不自然地抿了抿嘴,然后发现其他人都不在了,便出声问道。
“发烧,你们这的村医没办法,上镇上去了。”黑墨镜似笑非笑地说道:“顾小哥,你早就知道这里有鬼了?”
“你们还在怀疑我?”我挑了挑眉,昨天因为了他们几个,老子都把命都差点搭在这了,现在居然还觉得是我在搞鬼!
“当然不是!”黑墨镜站起身摆手道:“就是觉得事情有点巧。我听丁二说,那些人之前都欺负过您,结果全部都被鬼上身,转眼就送医院去了。”
我冷笑一声,指着蹲在地上的花蝴蝶道:“若真要算起来,他还捆过我呢!”
花蝴蝶讪讪一笑。
“那,四眼妹呢?你之前说她身上味道很好闻是什么意思?”黑眼镜笑得阴阳怪气。
我隐约感觉黑眼镜又在套我话了,于是我假装听不懂,“女孩身上的味道能不好闻吗?”
山里的清晨有些冷,我揉了揉肩膀随口扯了两句便回了家。
回到家我从井水打出是水洗了个冷水澡,水淋上身我便冷得打了一个哆嗦,随便冲洗了一下,便走进房间找衣服。
然而因为我心心念着这是最后一次回村,家里连件换洗的衣服都没有,我只好走进师父的房间。
我已经很多年没进来过了,没有窗户的房间,阴气阵阵,空气中有股潮湿味,我拉亮电灯,这么多年,房间依旧维持着他离开的模样,我站在挤满厚厚灰尘的床铺边,不知为何,我突然有些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