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是分手又不是你不见了,他来找我干什么?我现在在苏晟公关部上班,”紧接着抱怨的声音传来,“本以为能和你做同事的,但是应聘之后才知道你丫的早就离开了,真是不够义气。”
说道这里她又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大声地出口,“所以顾氏退婚是因为你咯?这么久了你一直在法国?顾轻绝也一直陪着你?”
问题多得连溪都想直接忽略她的问题,但还是淡淡回答,“嗯,他一直陪着我。”
美丽的大眼望着远方,眼里的迷离愈渐浓厚深沉,“我认为他该是爱我的,有时候看我看得很紧,很紧张我,我觉得如果日子就和么平淡的过下去也很好。我也达成了我的心愿。”
“当然你自己觉得好就好了。”胡小小的话有些低迷,全没了刚才妖媚得要滴出水的声音,“连溪,我跟你说,我又分手了。”
又分手了?她从来就不太关注胡小小的感情世界,她经常流连花丛也不是别人能了解到的,勾搭男人的本事一流的好。
“你把人家甩了?”她想也没想地出口。
胡小小有些气闷,“虽说很多次都是这样,但是保不准就有一两次被别人甩的经历,不然一个人的恋爱怎么能算完整呢?”
简单地说就是,“你被别人甩了?”
“嗯。”
“看你声音这么舍不得,你爱上人家了?”
过了很久胡小小才发声,“不知道。”顿了一下,继而道,“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好久没有见过你了。”
连溪轻轻把五指张开,举起放在阳光下面,然后又慢慢蜷缩起来,就这样反反复复地做着这个动作。
嗓音温柔,有些空灵,“快了。小小,我跟你讲个事,我要结婚了。”
说出来之后蓦地有些紧张,蜷缩起来的五指紧紧抓着身侧柔软的毛衣,心突突地跳动,这种感觉是……不安。
接着是电话里胡小小惊叫的声音,“你们要结婚了!你怎么不早说?什么时候?在哪儿结?”
她炸毛一般的嗓音缓解了连溪的紧张和不安,连溪咧嘴笑了笑,白皙的侧颜干净得能看到细小的绒毛,“你别激动,我和顾轻绝准备明天去爱尔兰领证。没有婚礼,只是领证。”
胡小小在那边眯起眼看着落地窗外的天空,太阳快要落下去了,天边残阳似血,面前的半杯咖啡已经没有了之前腾腾的热气,鲜艳的红唇勾起弧度,面上是发自内心的笑,“爱尔兰呀,真是让人羡慕。”
下一秒她的声音倏忽转变得低沉和轻佻,“顾总不会是没钱了才会想到去爱尔兰结婚吧?”顿了顿,“噫,国内领证也很便宜的。”
调侃的语调让连溪噗嗤笑出声,“你这么快就从我要结婚的消息中缓过来了?刚刚不是一副炸毛的样子么?”
“我那是震惊,不过按照顾轻绝以前那副情种样,不和你结婚和谁结婚?我就知道那姓陆的女人没戏,兜兜转转你们还是在一起了。你是不知道,现在全城的人都在看她的笑话,想想就觉得爽。”
连溪始终保持着温淡的样子,没有因为胡小小的话而露出一点其他表情。
低垂着的眸子睫毛似羽翼轻颤,长发柔软地从肩头落下,披上了光晕,如梦似幻。
淡淡开口,“小小,我觉得一切都太顺利了,顺利得我都觉得这是一场梦,迟早有醒来的一天。”
报复陆氏这么简单,虽说自己和肖叔准备这么多年,可是最后简单到用不着自己手里的东西便把陆氏打击得一蹶不振。
和顾轻绝结婚也是,在一起之后什么也不用想,到现在已经要结婚了,她半阖眼眸望着天,不知道是否真的有苦尽甘来一说?
“你丫的有病啊,你以为这是言情小说,8点档泡沫,哦不,肥皂剧啊?你们结完婚赶紧回来就行了,请我大吃一顿,如果要办婚礼一定请我当伴娘,捧花也要使劲往我怀里砸,”
胡小小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嗯,还有,我凭借美貌和酒量在苏晟公关部混得风生水起,如果到时候顾总高价请我去他们公司我也是可以考虑的,毕竟顾氏老板娘和我是好姐妹,当年同床共枕过的关系。”
连溪低低笑出声,绝美的脸上尽是止不住的笑意,似乎也回到了当年在大学校园的时候,那时候她嚣张跋扈,趾高气扬经常和胡小小在学校里横行霸道,不过全靠着顾轻绝撑腰。
“伴娘一定是你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早就当伴娘了,不过捧花可不要扔给你,以你现在这种性格你觉得你能安定下来吗?到时候可不要误人子弟。”说完连溪又哈哈笑了两声,激得胡小小一阵愤懑。
“老娘不和你说了,你特么的倒要结婚了,我这刚分手,郁闷着呢,现在正独自一人喝咖啡呢,一会儿就去酒吧借酒浇愁。”大肆说完又骂了一句“臭男人”才作罢。
连溪脸上依旧洋溢着笑容,“虽然你酒量可以,但是公关部这种工作你还是自己注意,能少喝就少喝,还有,你去酒吧是喝酒还是偶遇帅哥不用我拆穿你吧。”
“嗯哼,我就是去喝酒的,好了,挂了,电话快没电了。”
和胡小小讲完了这么久的越洋电话,连溪脸上的笑容转为宁静,转而又给肖叔打了电话,不过肖济很忙,陆正华的案子已经审理完,他是陆氏公司的人事经理也受邀出席庭审,陆正华被判了二十年有期徒刑。
连溪知道他有很多事情要做,从电话里都听出来了他急促的脚步声,她没有和他说结婚的事情,只是嘱咐他要小心,然后便掐断了电话。
一切算是尘埃落定了吧,二十年的牢狱之灾恐怕陆正华的余生都要在监牢里过了,这样想来,也许活着不如死去。
如果有一天她也要面临活着不如死去的境况,那时候她该如何抉择呢?
想到这里,连溪嗤笑,她已经经历过了一次不是吗?
伸了伸懒腰,她又猫一样地窝回了圆形的柔软椅子里,把自己刚刚看过的书摆在腿上,继续看了几页,眼睛涩得不行,眨眨眼睛,把一旁的书签夹在自己看的那一页。
白皙修长的手指伸在空气中,细碎的阳光穿过五指,光影投在她脸上,轻轻张开五指,然后又合上,又张开……
还是要赶紧回国才对,肖叔年纪大了,不能再继续奔波劳累,应该安享晚年,清水湾的别墅最适合养老。
肖叔一直在帮她,现在他就算是她的父亲,所以她没有给自己的父亲尽到的孝道就应该悉数给肖叔。
蓦地连溪想起了云琰,一个温柔似水,宁静致远的女子,一直那么安静地活着,一直默默无名地和肖叔在一起,陪伴在他身边多年却一直不要求名分。
没有知道在连氏职位很高的肖济背后有一个温柔婉约,暗自隐忍的女人。
在连溪的记忆中,云琰一直都是淡泊的,她在肖叔身边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她做的最任性的一件事就是对肖济提出要结婚的要求,肖叔内心是不愿意被婚姻束缚住,可是后来他真是庆幸云琰当时的坚持和唯一一次执拗。
婚后半年,云琰逝世。
他们的夫妻缘分很短,却成为肖叔这一生最长的回忆。
顾轻绝无声地出现在阳台,刀刻般的俊脸散漫着温柔,前方的连溪明净的五官越发绝美倾城,勾唇反笑,岁月不是杀猪刀,而是过滤器,把年少轻狂的桀骜变成空谷的平静。
窝在柔软的椅子上连鞋子也不穿。
他两步走过去抓住她扬在空气中的手指,柔弱无骨,软软的,在她身边蹲下,把手里的手指放在嘴边亲吻,然后抬头望着她无辜的眼神,嗓音暗哑,“小乖,你在干什么?”
连溪有些不适应他亲吻她的手指,微微向后缩着,“我在抓阳光。”
面前的男人低沉地笑开,包裹着她手指的手掌改为十指紧扣,凑到她耳边,呼吸绕人,“你抓我就可以了。”
这个意思是,他是阳光?
疑惑间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眼前是突然而下的阴影,近在咫尺的放大的男人英俊的脸,一时之间也来不及反应,只能睁大眼睛呆呆地望着他。
“闭眼。”低沉蛊惑的嗓音像是从喉咙里发出,连溪紧紧抓住他的手,顺从地闭上眼睛,原本在膝盖上的书一下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顾轻绝很温柔地舔舐她的嘴唇,膜拜一般地温柔对待,灵活的舌头伸进她的口腔,席卷了她的一切,连呼吸也变得不顺畅。
沉浸在亲吻中的男人忘情地汲取属于自己的美好,不放过她嘴唇的每一个地方,动作温柔,可气势却像是要把面前柔软的人儿拆吃入腹才罢休。
今天的连溪乖巧得不像话,以往吻她的时候总会嘤咛几句,难得像今天这样乖乖在他怀中。
终于,强势的男人似乎发现连溪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才恋恋不舍地放开,面前的人让他移不开眼,瓷白的肌肤泛着酡红,大眼迷离,极是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