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伊人踉跄几步,寻棵树靠着,刚开始还能勉强观战,可心口似有无数钢针扎进又抽出来再扎进去,又似数有无数蚂蚁不停的啃噬,循环回复,一次比一次疼。
她一只手紧紧的揪住胸口衣服,指尖刺入皮肤里都浑然不觉,嘴里很快有了血腥味,她知道咬破了嘴唇,猛的低头咬住另一只手臂,眼神开始涣散,眼前打斗的身影渐渐模糊……
其他人依然围着,秦风本就分神关注她,刚开始只觉得有些不对劲,突然看到她滑坐在地上,立刻惊叫道:“伊人!”
“伊人,伊人……”声音忽远忽近,她知道若是松口应答,必会疼得尖叫。她紧紧的闭着眼睛,脑海里却浮现一张脸,清雅绝伦,异常清晰,这张脸又变幻成无数张,似要填满整个脑袋,可心却像被疼痛掏空般,有风呼啸!许伊人终没能忍住,眼泪伴着汗珠一起滚落。
秦风无心杀人,文豹以死相拼。文豹武状元出身,武功了得;秦风心念着许伊人,精神不能集中,一时间胜负难分。这时一个黑衣人见许伊人似是昏迷,想到太子的格杀令,身子一晃,一剑刺了过去。
秦风身子一转,原本攻向文豹的长剑带起周遭的残枝落叶,向那黑衣人袭去,那人哼都没哼就倒了下去。秦风背后空门大开,只得侧身挥掌,舍一只手他依然能救许伊人,被文貌劈在背上不死也必重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文豹只觉身后杀气贴近头皮,有人喝道:“撤剑!”文豹纵身跃起,那一刀砍在地上,飞沙走石,显然用了十成功力。
秦风再也顾不上其他,将许伊人一把抱起,对赶到的祁飞扬道:“我们走!”
罗清一杯接着一杯,直到月亮透过窗户映到杯子里,他才站起走到门边又绕回来。罗清来来回回走了三次,龙蟠终于觉得不对劲,放下酒杯,道:“驸马爷,公主是否出事了?”
龙蟠看到罗清点头又摇头,一下子站起来,刷的抽出长剑。罗清完全没有觉察到危机,声音近似低喃:“我知道很痛很痛……这是诅咒,我解不开,谁也解不开……”
月亮过门窗,在地上投下两个明亮的方框,罗清站在明亮之外,望向渐渐升高的月亮,一向淡定从容的脸上隐现焦灼与惶惑。他喃喃自语,断断续续的重复,龙蟠听不太清楚也听不明白,却慢慢将剑回鞘。
许伊人应该是安全的,可让罗清失神的到底是什么?诅咒?这种怪力乱神的事,他也信?罗清望着月亮失神,龙蟠望着罗清沉思,一时间除了虫儿此起彼伏的叫声,异常安静。
“秦将军回来了!”门口侍卫声音刚落,两人只觉一阵风卷进大厅,秦风已站在罗清面前,手里抱的正是许伊人,看那样子已经昏迷。
罗清听到声音时眉头一舒,看到许伊人眉头又皱起来,急急的接过她上楼。秦风松手跟了两步又停下来。这是他第一次见罗清匆忙焦急,眉目不展。
秦风望了一会,转头看到龙蟠微笑斟酒,颇有一切尽在胸中的淡定:“龙蟠,好像从没见你烦恼什么?”
龙蟠哈哈一笑,见祁飞扬冲进来,立刻调侃道:“飞扬,你跟秦将军比起来,可差远了!”祁飞扬本想问许伊人的情况,接到龙蟠的眼色,也就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