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既然你们那么喜欢三金哥哥的礼物,那我的礼物可就不送了,省得两位哥哥觉得寒酸。”纪雯婷见吴青山和李弃疾一副忘我的神情,只顾把玩着手中的物件,却忽略了自己,不由得琼鼻一皱,不满地道。
“哪有哪有,穷鬼的礼物只算一般。怎么,小婷也有礼物送给我们二人?”吴青山闻言赶忙将手中的匕首别在腰间,兴奋地搓了搓手,一脸迫不及待的模样。
李弃疾转手已将小弩塞进了背后的包裹内,嘴里理所当然地道:“只要是小婷送的礼物自是好的,穷鬼的东西再好也比不上小婷妹妹的情谊,哪有什么寒酸之说。”
纪鑫看着二人一副见色忘义的神态,心中连连暗叹了数声:“交友不慎”。
“真是如此?既然二位哥哥如此说了,那我可就拿出来了,你们可不许笑话我。”说着,纪雯婷扭扭捏捏的从怀中掏出两个红色的锦囊,和刚才李弃疾的模样如出一辙,将锦囊递给二人以后,还不忘补充道:“我第一次绣,缠着绣坊的文姨学了好久,你们可不许嫌弃我绣的不好。里面我还放了许多香料呢,可香了,不信你们闻闻。”
小小的两个锦囊上分别绣了“青山”、“弃疾”四字,虽说没有纪雯婷的字写得好看,但是也比吴青山的字好上许多,二人将锦囊凑在鼻尖,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传来,很是好闻。吴青山将锦囊拿在手里,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想要将锦囊上的丝扣解开,瞧瞧里面放了什么香料竟如此好闻。
“别别别,谁让你解开了,现在不许解。”见着吴青山的动作,纪雯婷连忙开口阻止道,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
吴青山赶忙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但是心中的好奇却更加旺盛了,开口试探道:“莫非里面有什么秘密不成?既然现在不许解开,那什么时候才能解开啊?”
心中的小心思被拆穿了后,纪雯婷甚是羞恼地道:“青山哥哥,你怎么这样啊?我辛辛苦苦的绣的锦囊,你拿到手上就拆了,莫非是不喜欢,那还给我好了。”说着,纤纤玉手一伸,就要将吴青山手上的锦囊抢回来。
吴青山看着纪雯婷甚是羞恼,就要抢回手中的锦囊,赶忙将手一缩,闪过了纪雯婷的玉手,将锦囊别在了腰间,连忙开口解释道:“怎么会不喜欢呢?我这不是好奇嘛,我不拆了便是了,以后我日日挂在腰间,小婷妹妹觉得如何啊?”说着得意的扭了扭腰,腰间的锦囊随着他的动作轻荡了起来,荡出阵阵清香。
一旁的李弃疾也将锦囊挂在了腰间,细细调整了一番,打心底里觉得分外好看。
“咳咳,两个朗朗少年腰间挂着两个大红的香囊,这脂粉气也忒浓了些,出门可莫说我认识你们二人。”纪鑫看着吴青山得意的扭腰摆臀,只觉身子一紧,汗毛根根竖起,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冷颤。
“嗯……好像……是有一点,当时我可没有多想,只按着自己的喜好选了红色,却是忘了是给二位哥哥之物,两位哥哥要不还是收起来吧。”经纪鑫一番提醒,纪雯婷细细一看,发现真是如此,小脸绯红,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心中暗暗埋怨自己大意,竟只按着女孩子的喜好选了颜色样式,却是忘了是送给二位哥哥之物。
“无妨无妨,我正愁着阳刚之气太重,这个香囊送的真是及时。穷鬼,你这是赤裸裸的嫉妒。”吴青山鄙夷地看了纪鑫一眼,又将腰间的锦囊对着纪鑫晃了晃,一脸得意模样。
李弃疾也附和着点了点头,重新坐了下来,丝毫没有将腰间锦囊取下来的意思。
“得嘞、得嘞,好心没好报,我不与你们计较。我们别在这闲谈了,时候已是不早,我们快些吃了饭,我和小婷也好早些上路,我们还要赶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个镇子落脚呢。伙计,上菜吧。”纪鑫对着身边端着木案的伙计吩咐道。
二人一时沉默,虽然心知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但是心中却难免不舍。盏茶功夫间,菜已经上齐。虽然只是一些山野菜色,但是却做得精致异常,旁边竟还摆了一个小小的酒壶和四个酒盏。
纪鑫站起身来,给三人一一满上,端起酒杯道:“纪某此去山高路远、天空海阔,不知何时能归,但有诗曰: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谨以此杯薄酒,祝各位心中所愿,有日能成。”说完一抬酒杯,一饮而尽。
三人也端起酒杯,向着纪鑫微微一敬,一饮而下。推杯换盏间,桌上的气氛渐渐热烈,话语间都是真诚的祝愿与期许,不知不觉间,桌上盘光壶空,纪鑫倒酒的手悬在空中,酒壶却不再有酒流出,纪鑫微微一叹,苦笑道:“我们的相逢相伴,就如这小小的酒壶,终有饮尽之日,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如今筵席已空,我和小婷也该上路了。”
四人脸面都带着几分醉意,三人先护着微醺的纪雯婷下了楼,来到一辆简朴马车前,马车虽然外部显得极其简朴,但是内部却是另一番天地,整辆马车内部都细细镶着丝绒软垫,很是舒适。直到一个丫鬟将纪雯婷扶到马车上坐好,三人这才放下心来。
微风轻拂,马车上的镖旗随风轻摆,三人的酒意都散了几分,李弃疾左右一望,只见十几辆马车上伙计、趟子手都已坐好,车队前头几个镖师骑在高大的骏马之上,显得威风凛凛,意气风发。显然整个车队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就等着纪鑫坐上马车,队伍就可以出发了。
“穷鬼,今日一别,再见之日,愿我们三人都能在自己的道路上更进一步。”李弃疾一拱手,罕见的首先开口道别道。
“珍重。”吴青山也是一拱手,朗声道别道。
“一定,珍重。”纪鑫郑重地点了点头,拱手一礼,转身就上了马车。
“走。”马车内的纪鑫一声令下,前方马车上的一个趟子手高喝了一声:“合吾。”车队开始缓缓移动起来,向着镇外行去。
“弃疾哥哥,青山哥哥,若是想我,就打开我给你们的香囊。你们一定要好好保重啊!”纪雯婷从她的马车上探出头来,玉手轻摆,泪眼婆娑地道别道。
李弃疾和吴青山对着纪雯婷轻轻挥手,目送着她渐行渐远,直到最后一辆马车来到近前,张叔就坐在上面,大手一挥,一个瓷瓶、一本发黄的薄册分别向着二人激射而来,二人赶忙伸手一接,其中却无多少力道。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青山,弃疾,保重。”张叔一抱拳,张口告别道。
二人没有想到张叔难得叫了他们一次大名,却是在这分别时刻。心中五味杂陈,强忍着眼泪,他们清楚张叔最不喜欢堂堂男子汉做出一番女儿姿态,于是学着张叔的模样一抱拳,道了一声:“保重。”
二人站在海云楼门口,目送着车队愈行愈快,渐渐消失在视线之内,抱在胸前的拳头却久久不愿放下,似是一旦放下,就要面对真正的离别。
“走,虎跃崖。”不知过了多久,吴青山突然开口道,说完将拿在手里发黄的簿册往怀里一揣,一转身就向着山上冲去。
李弃疾心里一阵诧异,吴青山从来没有主动要求去过虎跃崖,虽然如今他已经不再恐高,但是从高处落下,整个人拍在水面的疼痛也是难忍,以他懒散的性格自是不会没事去什么虎跃崖,所以一般都是自己要去,吴青山放心不下,才跟着一起,没想到这次吴青山竟主动要求去虎跃崖,但是李弃疾也没多问,他很了解吴青山的心情,他自己心里也觉得很是压抑,不吐不快,需要发泄一番,即使吴青山不提,李弃疾也会开口提出。
李弃疾也将小瓷瓶往怀里一揣,向着前方的吴青山追去,而吴青山却越跑越快,时不时发出一阵长啸,李弃疾在树木枝桠间频频借力,也只能看着吴青山越来越远消失在山林之间。只能凭借着山林间时不时传出的啸声判断吴青山大概的方位。
李弃疾很是担心在林中横冲直撞的吴青山,他如此张扬,很有可能惊动山中猛兽,那样吴青山可就危险了。焦急的李弃疾在枝头一站,从怀里掏出瓷瓶,从中倒出一粒养元丹,抬手就扔在了嘴里,顾不上腿上的疼痛,在腾跃间运起了张叔所授的运气法门,亏得李弃疾对张叔所授的运气法门烂熟于心,这才能一心二用,在阵阵剧痛中仍努力控制着流转的真气,在枝桠间穿梭不停。
这是李弃疾第一次在行动间运行张叔所授功法,虽然双腿疼痛难忍,但是身子仿佛轻了不少,一双腿真气流转间肌肉如同受到无形的刺激,力气增大了不少,而且双脚踏在枝桠间却像踩在气垫之上,将他更快地弹了出去,行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在枝桠间越跳越高,每一次腾跃的距离也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