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两年前他们遇见过。
彼时,安素就读于允礼大学,作为国内一流院校,允礼大学与聿鸣有长期的而学术交流与合作,包括交换生项目。而低调的安素却凭自己的才华,一度被学校发掘,成为允礼的重点培养对象。在大二上半年,她作为允礼大学的学生代表跟随教授到聿鸣大学,进行为期一年的访学。
陶卿至今仍记得,那是一个清净的早晨,正上大四的他在经过通往图书馆的杉木湖时,看到一个女孩,手捧一本《心的菩提》,坐在湖边的秋千架上轻声地读着。有风吹过,她的长发会随之飘起,如丝带般在空中盘旋舞蹈着。有时,读到动情处,她会从包里取出一支笔,在书上轻轻勾画着,做完这些,她会露出满足的微笑。陶卿就在这样的伴有鸟鸣声的早晨,记住了这个女孩。
正当他驻足凝望时,好友青木的电话打过来,带着打探的语气询问其行踪,“导师到实验室了,说等你过来再开始。”陶卿放下电话,有些依依不舍,但还是走了。
到了实验室,发现导师正用右手扶着眼睛的框架,在实验室里走走看看。陶卿大方地踏进来,与导师握手,“李老,辛苦您跑这趟了。”导师看了看旧友的儿子,不禁赞叹:果然是旧友之子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随即便笑了笑,对着陶卿说“开始吧。”
休息时,青木走到陶卿旁边,轻轻拍了下他的胳膊,“陶大哥,今天迟到了。”陶卿在将第三瓶装氢氧化钠合上盖子后,脱了实验的手套,走到旁边的水龙头下冲了下双手,点点头,“路上有些事耽搁了。”青木一直盯着陶卿,想从他脸上发现什么,结果人家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他只能在心里感叹了一声:从来都这么波澜不惊,大哥的境界就是高。
晚上的时候,陶卿又接到青木的电话,大喊着让他过来报告厅观看一场有趣的讨论,“小姑娘虽然比你小,比起你当年,啧啧啧,她的实力可不容小觑。”陶卿放下电话时,想了想:去看看也不错,正好出去散散心。
陶卿刚踏进报告厅,便被台上人所吸引:正是早上那位女孩。原来她就是今年代表允礼大学过来的交换生。这么想着时,陶卿迈步到VIP席坐下,又抬起头看着台上的女孩。
“一百多年前在巴黎召开的国际数学家大会上,德国著名数学家戴维.希尔伯特以划时代的讲话启迪世人:一个伟大时代的结束,不仅要求我们回首过去,而且还引导我们回首对未知的将来进行思考。”
“随着又一个世纪——实际上是整整一个千年纪年——的结束,有一种要求显得比以往任何时候更为紧迫,那就是通过罗列最引人入胜的宇宙之谜来促发我们的思考”。
“请问在座的各位,是否也曾思考过今晚的主题:为什么宇宙表现为一个时间维数和三个空间维数呢?”安素指着PPT上的问题说道。
“恰似伟大的物理学家爱因斯坦先生所问过的一样:上帝在创造宇宙时是否有选择?想象上帝坐在控制台前,准备引发宇宙大爆炸。‘我该把光速定在多少?’这是一个历史遗留下来的问题,也是一个尚待解决的问题。”
“一个时间维数很好理解,即是在一个时间下。那么三个空间维数呢,如何解释?上下,左右,前后,除了这三个,人们已无法想象在更多的方向上运动。但是,这并非意味着宇宙原本就是这样的。”
“实际上,根据超弦理论,肯定还存在着另外六个空间维数,每一维都呈卷曲状,十分微小,因而无法察觉。如果这一理论是正确的,那么为什么只有三个维数是伸展开的,留给我们这个相对幽闭恐怖的空间呢?”
安素在台上轻松地讲着,对于物理,她向来是津津乐道。安素有时会露出淡淡的微笑,陶卿抬头时,便看到同学们聚精会神的样子,还可以看到她的嘴角两边漾起浅浅的酒窝。旁边的青木像犯了花痴似的,拍了拍陶卿的肩膀,嘀咕着:此生得此女,夫复何求。
陶卿“嗯哼”了一声,反问道:怎么,你想下手?
瞬时蔫了一样:NoNoNo,我可不敢肖想。大哥,得抓紧啊。此番集智慧与学识,气质与品位于一身的女子,是少之又少啊。不过,她肯定很难追,学霸都挺高冷的,你看她讲话的全程,是不是一种“我在高山上坐起,深深呼吸,空气中竟漾着白莲的清芬”的感觉。
陶卿“哦?”了一声。
嗯,确实该抓紧了。